当林荒醒来之时,不知何处。
他躺在木质的床板上,只感觉浑身有些发酸。
“又受伤了……”
林荒呢喃着,有些无语。
之前被楚白帝偷了身子,后又遭到了四大古族的截杀,如今又被荒神给搞了。
自己好像一个工具人。
林荒闭目,搜索识海……里面如他所料的有着一段烙印。
那是一道无比伟岸的身影,他似乎横亘宇宙,手握日月,充满了无敌的霸气。
——荒神!
“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识海中,响起了荒神古老的声音。
他声音苍凉,透着历经沧海桑田后的孤独与寂寞。
“我是你的初代身!”
听着这句话,林荒心里即便有所准备,却也不免无比的震撼,原来自己这么牛批。
“不过你我之间的关联,早已经被命族所抹杀。十世轮回,你所继承的,只有无法成为大帝的诅咒!”
那荒神转过了身,看着十世之后的自己,“我早已化作尘埃,所以……你不用担心你是否还是你!”
“你走自己的路,我无法指点你什么,只不过……”
那荒神叹息了一声,似乎有着遗憾,“总归还是有些因果的!”
“我有一个问题……”
林荒直言不讳道。
荒神挑眉。
“人族……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我所存在的苍穹大陆又是何方?天门是什么?天门之后又是什么?黑暗动荡之地又是何方?那些妖魔来自何方?你曾经所守护的世界在哪里?你如此强大,为何会被斩灭?你可认识姜太泱?”
林荒的一个问题有点儿多,让荒神都稍微愣了一下。
“苍穹大陆……”
荒神轻声念叨着这四个字,随后摇了摇头,“我人族曾有三千界,而我……曾守护一界!而每一界中,有上百大陆!”
“我除了让你在逆走光阴成河时,跳跃到无神界之外,再未做对于未来的推衍!所以,我不知道所谓的苍穹大陆,是否我所理解的大陆!”
“而黑暗动荡之地……本是我人族的大地,却历经无数沧海桑田不曾回归到我人族手中!”
“至于妖魔霍乱,那涉及到万界奇缘,不是简单几句话可以解释的,有一天你自己或许会感受到!”
“我堪称无敌,却并非真无敌!天地万界是平衡的,我强大如斯,敌人同样会强大如斯!而人族在万界之中,并非强大的存在,只不过是一位位神明前赴后继,镇守人族方才得以永存!”
“我不曾听闻过太泱大帝,只知道曾有过一位太泱神明!”
荒神一一解释道。
“大帝之上可为神明?神明之上可有境界?武道的尽头在何方?”
林荒接着问道。
“大帝之上,确为神明。不过神明只不过是一个笼统的划分,告诉你也没有什么用处。至于武道的尽头……”
“如果一个武者能看见武道的尽头,那么他必然不会走到尽头。若真有一个尽头,那便是乱杀诸天神魔!”
荒神似乎有些敷衍的回答着林荒。
“我当真不可登临大帝?”
林荒皱眉道。
荒神略作迟疑……
“你已经觉醒了四世身,应该能感受到,每一世都堪称惊才绝艳,可是却无法登临大帝境界!”
荒神摇了摇头。
“想要破除,并非没有方法!”
林荒双目一凝,眼中充满了希望,他不信自己无法登临大帝,可是他明白连荒神都能诅咒,那这诅咒不是他所能抗逆的。
荒神看着林荒,有些无奈的摇头,“很难……因为你的几世身都无法做到!”
林荒皱眉,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咋俩都这关系了,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
“我可以告诉你答案!”
荒神摇了摇头,“可当我告诉你的一刻,你便永远无法达到,因为这是命族诅咒的可怕之处。所以只能依靠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林荒瞪大双眼,这狗日的荒神不是在骗自己?
林荒心中有些奇怪,好像自己骂自己。
但他只能无奈接受,他无法要求和命令一位神明。
“我曾走过二十多年的岁月,然后回到少年时代,重走了一生……是否有局?”
“是!”
荒神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
嗯?
林荒顿时皱起了眉头。
“岁月可以逆转……可是无论多么强大的神明,都无法承受岁月逆转后的效果,因为一个时间点的改变,将会引发整个岁月长河的变迁!”
荒神回答道。
“那你之前逆转无神界的结局,不是逆转了岁月?”
林荒满脸疑惑。
“那是我未死之时,以未来之身出现在了我所存在岁月中。而你现在所看见我,或许是寂灭无数万年后的我!”
荒神摇头。
“以未来改变你所存在的现在,那我或许不应该存在,而你也无法以未来的我改变无神界的结局,这是一个悖论!”
林荒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那么……你确定现在的你,当真是现在的你?”
荒神盯着林荒,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林荒脸上笑容猛然愣住了,心中瞬间冒出了一万个疑问。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从哪里来?
我只是个努力修炼想要保护家人的普通人啊……
他不是现在的而他,那么现在的他是否真的存在?那么真正的他又在何方?
荒神看着满脸迷茫的林荒,摇头一笑,“我都是瞎说的,你所有的疑问,时间会给你答案!”
林荒压根不鸟荒神,思绪陷入循环。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希望有一天,你能觉醒初代身,让我逆岁月而归,再永镇黑暗动土!”
识海中,荒神随之消失。
而林荒过了好久方才清醒过来,心中比之前又多了十万个为什么?
岁月不可逆转?
那么他所经历的人生,是否是一场虚空大梦。
一切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林荒闭目思考着什么,随后颓然无力的摇了摇头,如果他是在做梦,苍穹大陆就是自己梦中的世界,而冥冥之中的意识便是这苍穹大陆的主宰。
如此,他可以随意提升境界,抹杀世间一切仇敌。
显然他失败了。
林荒卷动袖袍,放弃了这个滑稽的想法,起身走出了房间。
他还不知道自己如今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