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林荒的话,君倾城咧了咧嘴,随后便是板起了脸。
她还在生气中呢,不能笑。
“所以,后续是要去面对四大古族了?”
君倾城问道。
嗯。
林荒点了点头,“总归是要面对的,千年仇血,并非说没就没了!”
林荒握着君倾城的手,“只不过,心态或多或少,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嗯?
君倾城扭头望着林荒。
“以前没有想很多,只想着走出大夏王朝,走出东灵境,与柳苍生一决生死,让这个出自东天神教,高高在上的家伙跪在我的脚下!”
林荒开口,脸上有着一丝回忆的笑容,还有着一丝好笑,似乎是觉得曾经的自己有些幼稚。
“后来,镇压柳苍生之后,又碰见了北林未央,也就是皇甫天下,就想着怎么将他搞死!”
林荒摇了摇头,“再后来,知道了很多东西,裴秀夫战死,青天武府覆灭,加上对左迦明教接触的越来越多,就想着四大古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现在回头看看,其实柳苍生也不过如此,他不过是比我出身好一些,天赋比我高一些罢了!一旦身处高位,很有可能便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这很正常!”
“而这一次走出苍穹大陆,横走诸天万界,则是看见了更多!”
“诸天万族在上,人族不算弱,可也远远算不上强大。而在浩瀚的岁月中,人族经历过数次潮汐时代,相比整个人族的仇恨,内部的厮杀不过是兄弟之争罢了。在潮汐时代的仇恨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林荒皱起了眉头,“所以,以前想着是不是先灭了四大古族,再收拾邪族。现在想法却是坚定了不少,先灭了邪族再收拾四大古族!”
“明教部众,是放不下仇恨的!”
君倾城道,“即便是我刑天神殿,也放不下这个仇恨!”
林荒点头,“我也没有想着放下!”
“我只是有些悲哀罢了,万族之劫或许突然而来,而人族却还在内斗!难道只有真正危难降临的时候,才能放下一切,回归人族的团结?”
“有些东西,是人性,不要想着去改变,我也不想你成为一个圣人!”
君倾城蹙眉道。
林荒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既然我放不下这个仇恨,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就以雷霆之速扫灭。也让四大古族的鲜血,给苍穹大陆的苍生一个警戒!
“我并非仁慈,相反……我更理智,学会了选择与决断!”
“那……”
君倾城张了张嘴,不知道要问些什么。
“我没有打算亲自出手!”
林荒知道君倾城要问什么,紧接着开口,“我之前说过,人族的那些至强者给我一种孤独的感觉,他们是英雄,却在孤军奋战。而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也不是保证人族长盛不衰的根本!”
“所以,我要的不是我一个人强,而是所有人强!”
林荒站起了身,眼中有浓烈的光芒迸射,“我希望无论是你、君莫笑、我姐、李春风、白小胖……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出现的时候,都能让诸天万族动荡!我人族,从来不依靠其中某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足够的强!”
“这或许并不容易!”
君倾城道。
“不……”
林荒转身,眼中露出一抹冷冽的光芒,“是很难很难,否则人族也不会在长久的岁月长河中,总是一枝独秀。也不会数十万年过去,人族也只有双璧秦政和烬天帝!”
“但是……我想试一试!”
林荒的话说的铿锵有力。
他扭头,看着远处的众人,“在苍穹大陆上,他们可以说是天赋绝顶。可是放眼整个人族本源世界或是诸天万族,其实算不得什么。但是,我依旧想要试一试!”
“以前曾有人说,不到武王境界,就不用拼天赋。后来有人说不到圣皇境,不用拼天赋……但这个上限,就真的只是圣皇境吗?”
林荒声音提高了不少,“我想带着他们,一同踏入神明境,成为人族的擎天巨柱!”
“我也不想一个人孤独的战斗,哪怕那样听起来,是无比的壮哉,可那也是我人族的悲哀!”
一旁,君倾城看着林荒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忽然呆了一呆。
其实她并不明白,林荒说的这条路有多难。
但她很少见到林荒这样锋芒毕露的时候。
哪怕是面对圣魔耶的时候,林荒也不是如此。因为……那场战斗即便是再艰难,也不过是一场战斗。
而林荒此刻,却是在探索一条大道。
一条人族的大道。
这条路……或许人族还未曾走过!
林荒也不一定能成功,或许注定不能成功。因为在浩瀚的岁月长河中,人族或许不曾出现过林荒所描绘的画面。
可是……
这样的路,不是才更有意义吗?
“你离你……似乎越来越远了!”
君倾城压低了声音开口,以前林荒从未说过这些,他仿佛一直是李白衣的提线木偶。
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林荒已经默默走上了一条大道。
“可我永远会靠近你!”
林荒回头,笑看着君倾城。
君倾城展颜一笑,“我一定会率先踏入大帝境!”
“我觉得可能是我姐或是君莫笑!”
林荒脑子没有转过来。
“你再说一遍?”
君倾城生气道。
“自然是你!”
林荒话锋一转,脑袋很是灵活,“好了,你也去赶快修炼吧,倾城女帝!”
“不好听!”
君倾城撅了撅嘴,当即盘坐了下来开始修炼。
林荒则是立在了一边,大袖翻卷之间,直接扯来了圣魔耶战死之后的不少气运聚集在君倾城的身旁。
林荒回首山河,神色变得冷静了下来,犹如闭目养神的病猫一般,然而那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却如同展露獠牙的猛虎。
山河破碎。
苍生流离。
一片罹难的世界。
但一切,都会变好的!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何时诞生这样的想法……但这些都不重要。
那些破碎的,他将一一重建。
那些苦难的,都将重归美好。
就从这狼居胥神域开始,聚一缕神光,照耀山河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