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执意要走,白母也不好强行挽留,凡事要适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而且她看得出来沈知初对邱璟的在意不是普通朋友那样,这样已经很好。
“我叫个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厉阿姨,我已经叫上车了,司机马上就到医院楼下我先走了。”
换下来的戏服装在袋子里都不用收拾提起来就能走。
“那行吧,注意安全,到了后给邱璟发个短信。”
沈知初“嗯”了一声,转身离开病房。
白邱璟从床上起来目送沈知初出去,直到人转角上电梯了还杵在门口不动。
看着自己受伤的右臂,要是没受伤他还能开车送沈知初回去。
白母悄无声息走到他身边,柔声问道“就这么喜欢她吗?人都下楼了还在看。”
白邱璟耳朵轻轻动了两下,算是默认了。
“既然喜欢就当着她的面告诉她,躲躲藏藏算什么?”
“我在微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而且那么多人知道我喜欢她想跟她在一起。”
白母说“那么多人知道,可她不知道。”
白邱璟垂头丧气回道“你怎么知道她不知道,或许她只是怕伤到我故作装作没看到,如果我跟她说我喜欢她,挑破了这层关系,或许连朋友都做不到。”
“那你又怎么知道她是装作不知道的?”白母反问。
白邱璟一时语塞,两条眉毛蹙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母勾起唇角叹了口气,抬起手落在白邱璟脑袋上摸了摸“不着急,反正还年轻。”
出院手续很快就办好了,白邱璟跟着父母回白家,路上问“我的车呢?”
白母说“车头撞坏了,拿去车厂维修去了。”
“那我里面的东西?”
“在家里,回去你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白邱璟至少一个月要在家里养着,白家不缺钱各种补药安排上,吃什么部什么,就每天炖大骨汤。
白邱璟回到家就去检查车上的东西,钥匙,手机,驾驶证身份证钱包都在,还有那张从孤儿院拿回来的照片。
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白邱璟冲上电开机,一点开就看到了未接电话和短信。
短信一条一条的点进去看,全是些无关紧要的,白邱璟选了几条回复,其中一个回的是经纪人,告诉他自己没事
白邱璟躺上床,单手拿着手机上微博,给网友粉丝报了下平安。
手受伤会耽误不少事,而且还伤在右手,做什么事都不太方便,白邱璟只能无聊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一遍一遍的刷关注列表,手机忽然响起来的时候,白邱璟第一时间以为是沈知初打来的,眼睛一亮,可当看到来电那串号码后瞬间塌了下去。
厉景深。
白邱璟这个时候不想接他的电话,怕自己病情加重。
手一滑直接挂断,可刚挂完没多久电话又来,没完没了,兴许是吵到烦了,白邱璟翻身坐在床边上。
“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厉景深这个人能这么频繁给他打电话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关心他来的。
“听说你出院了。”
“厉总的消息倒是灵通,既然你知道我出院了,那应该也知道昨晚知初在医院里照顾了我一夜吧,就我跟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们还睡在一起,她还帮我刷牙洗脸擦身子,我要上洗手间时她还要帮我脱裤子。”
半真半假的话套在一起够刺激厉景深一阵了,互相伤害来就是,谁怕谁。
手机里传来一声轻笑“没想到你精神还不错。”
白邱璟用话刺他“我精神自然不错,毕竟有人贴身照顾。”
“沈知初照看你只是看在你那张脸上,昨天看你出车祸的地点,那条路你应该是刚从孤儿院里出来。”厉景深善于利用人心,他知道此刻白邱璟最害怕的是什么,人心可移。
“沈知初是死过一次的人,她喜欢的人不是我也不可能是你,是那个叫白秋的人,会跟你在一块儿只是因为你跟白秋长得像,有一张这么像的脸,我想她看着你的时候会经常发呆吧?”
字字如刀,白邱璟听着从厉景深嘴里冒出来的字眼,一字字听进去,几乎坐不住身子,整个肩膀宛如被卸了骨一般。
他想去反驳厉景深的话,哪怕睁眼说瞎话也成,可他嚅着唇瓣声音快要发出来的时候,口鼻像是被人狠狠捂住了一般让他呼吸不得。
然而这还没完,杀人诛心,人在受伤的时候,身体连带着精神都会变的十分脆弱,这种时候玩心理战是最容易达到他目的的。
厉景深承认他不是个正人君子,而他也从来没想过去当什么君子,他是商人,是奸商。
而沈知初于他而言是最珍贵的宝物,他不可能拱手让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比谁都要了解沈知初。
“知道沈知初为什么要给集团取名【aw】吗?autunwhite是白秋”
“白秋”这个名字就是双刃剑,给了白邱璟一刀同时厉景深也不好受。
厉景深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白邱璟都不知道,满脑子里全是厉景深的话以及沈知初跟他在一起时看他的眼神。
从孤儿院出来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的,只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白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才毁让沈知初念念不忘?
他的喜欢不会白秋少,唯一输的只是时间。
别人的情敌还能当面比,可他拿什么跟一个死人比?
小心翼翼的喜欢连试探都不敢,厉景深说的对,他就是怂包,他不该去孤儿院的。
如果不去他就不会知道真相,还能一直自恋认为,沈知初从一开始就喜欢的他。
【aw】这个名字他还能一直认为是,affitywhite,沈知初是想跟他有密切关系想跟他结婚。
而不是autunwhite,译作白秋的意思。
手机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白邱璟垂着脑袋,目光看过去,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落了下来,他伸手擦了擦,眼角上全是泪水。
太没出息了。
他不想成为别人的替身,沈知初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叫白秋的人吗?如果我毁了容,嘴里没有那两颗想他的虎牙,你是不是不会多看我一眼?
本来在这之前他自信认为他能站在沈知初身后,只要看着她的背影他就满足了,可厉景深一个电话让他满盘皆输。
原来这就是期待落空的滋味儿,白邱璟摇晃着身子站起身,还没完全康复的大脑此刻疼的要命,他打开卧室门,走廊里的佣人给他打招呼他毫无所觉,径直来到杂物间,从里面翻找到一把修剪花园树枝的钳子。
白邱璟拿着钳子回到屋,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他张着嘴,钳子靠近左边的虎牙,手中的钳子仿佛毒蛇一般钳住那颗小小的虎牙,他慢慢收紧手上的力道,往下一压再扯,左手臂青筋暴起,手指发红骨节泛白。
只听“咯嘣——”一声,就这种不做任何措施强行拔掉一个牙齿,那颗牙齿沾上血滚在地上。
白邱璟却感觉不到疼似的,麻木张嘴任由嘴里的的血往地上淌,握着钳子的手抖的厉害。
少了一颗牙,呼吸都感觉在走风,白邱璟扔掉手里的钳子,身子蜷缩在墙角,左手抱着头。
口腔里全是血的味道,眼泪混合着血吞如喉中,一股呕吐感升了起来,他张着嘴抑制不住的干呕。
外面传来敲门声,白邱璟没应。
门是白母敲的,她听佣人说白邱璟情绪奇怪,拿了把钳子回到卧室里。
白母心里不安,白邱璟在医院都是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了,还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
她拿着备用钥匙打开“儿子。”话一落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白邱璟,以及地上的一摊血,沾着血的钳子和牙齿。
“邱璟,你怎么了?”白母急的跪下地上,双手着急的捧着白邱璟的脸要看他的嘴。
一嘴的血,一排好看的牙齿忽然出现一小个血窟窿,十分扎眼,白母眼睛一红,这个时候不要问任何事。
白母捧着他的下颚“妈带你上医院”
“不去,只是拔掉了一颗牙。”白邱璟含着一口血,嗓音沙哑颤抖
这个样子的白邱璟让她想起当时他在医院才醒过来的时候,也是一脸浑浑噩噩,缩在角落里不愿意出去。
白母看着心疼,白邱璟这么轻松说出只是拔掉一颗牙,他不知道,做母亲的看着有多疼。
“好,我去叫医生来。”
白母不知道牙齿拔掉了该做怎样的处理,只能请牙医来医院给白邱璟看。
“这拔了就长不出来了,不过可以安假牙。”
白邱璟这个时候也从浑噩中醒来了,看着一脸担心的白母,他抓住她的手“妈,别担心,我早就想把这两颗尖牙给拔了影响我拍戏,拔了安假牙就行不影响什么的。”
白邱璟两颗虎牙算是他的标志,三十多岁的人了,笑起来虎牙一露跟二十几岁的人一样。
他的粉丝都喜欢看他笑,说有少年阳光的味道,而现在一排整齐漂亮的白牙,现在少了一颗,满嘴是血,怎么看怎么刺眼。
白邱璟什么也不愿意说,牙龈里缝了针,牙医开了药,叮嘱了注意事项后就背着包走了。
白母本来还想着给白邱璟多补补身子,现在牙没了,也不能吃那些。
“可别做傻事了,你要是想拔牙就去医院。”
“嗯,知道了。”
白母看白邱璟这么乖顺的模样根本放心不下他,一没事的时候就看着他,她要是不在就让家里帮佣看着。
现在白邱璟拿着指甲刀都会让白母担惊受怕。
白邱璟知道他是中了厉景深的心理战术,但他也清楚厉景深说的那些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那个“白秋”于沈知初而言就是白月光的存在,停留在她记忆最美好的地方,他没办法替换他的位置,也不甘心作为一个替身,于是他拔掉了自己的牙,这样沈知初或许看到他的嘴就不会再想起“白秋”了。
沈知初回到公司总部,秘书亲自下来迎接“沈总。”
“最近怎么样?”
“公司遭到不少恶意举报,特别是今天,不过影响不大,夏颜悦这几天一直来公司要求见你。”
“今天来了吗?”沈知初问。
“没有。”
“那应该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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