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佐久早是不是……喜欢她……
“……我完全没有想到，原来佐久早这么早就到啦，”高田绪音坐在佐久早的对面，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让你等很久了？”
佐久早的眼睛像是亮了一下，语气泛着淡淡的轻快：“没有很久。想喝什么？”
高田绪音选了青苹果奶昔。
同时，她注意到，佐久早点的是酸梅汁。
确实像古森说的，佐久早好像真的很喜欢酸梅。
“怎么？”佐久早圣臣点完饮料，回神就看见高田绪音盯着自己的饮料看。
……如果一起喝一杯饮料的话。
也不是不可以。
他压着心思，强装淡然，就看见高田绪音笑意盈盈地回答：“没什么，就是想起古森和我说，你好像很喜欢酸梅。”
噢。
他稍稍冷静了几分，又听高田绪音说：“国三的时候吧，古森有一次给你带他家政课上做的酸梅慕斯，那是我和他，还有其他同学一起做的。”
“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那个蛋糕，你喜欢吗？”
……迎上高田绪音的眼睛，佐久早嘴唇一动，答案呼之欲出。
“客人，您的青苹果奶昔做好了。”
店员出声。
高田绪音跑上前，发现佐久早已经付过钱了，她接过饮料。
回身看见佐久早手上拿着她的包，还有她自己的酸梅汁。
“走吧。”他很自然地说。
高田绪音一怔，抬步跟上。
于是错过了将包拿回来的最佳时机。
她看着身侧的佐久早，飘出来些许绮念。
……佐久早这个样子，好像她的男朋友诶-
佐久早家就在附近。
之前在LINE上，佐久早说【来我家】后，高田绪音宕机了好一会儿，才和对方继续聊起来。
她这才知道佐久早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他家就在岐山町附近。
而且像是怕她不自在一般，他继续说：【是我一个人住的公寓。】
佐久早告诉她，他的家人都很忙，所以家里经常没有人，而且家离距离井闼山也不近，所以他就特地搬了出来，在学校附近租公寓。
他说得轻描淡写，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但是高田绪音第一反应，佐久早好独立啊，超厉害的！
第二反应，佐久早平常会觉得寂寞吗？
想了想，高田绪音觉得应该不会。
佐久早圣臣是那种认定一个目标就会一以贯之走下去的人，旁人看来或许会觉得他是一个对自己严苛到近乎残忍的苦行僧，但他肯定不会这么想。
他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吃苦。
那些外人看来非常具有重量的压力，在他这里不过是抵达目的地所必经的修炼，没什么特别的。
他大概只会觉得自己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值得别人惊讶赞叹，也不需要别人同情可怜。
思绪纷飞间，两人到了佐久早的公寓门外。
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黑白灰色调，极具秩序感，透着一股冷淡。
倒是和她想象中的佐久早的房子，没有什么出入。
“给。”
佐久早拆开了一双一次性拖鞋。
蹲着身子，放在了玄关处。
他抬起头，从下至上地看着高田绪音。
……不要这样。
高田绪音在心底呐喊：不要再用这张池面脸勾引她了，她真的不能犯错！
q///u///q
以前从来没用过这样的视角看佐久早，第一次见，感觉心激动得都快要跳出来了。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脸有没有变红，下意识伸手要去将拖鞋外面的塑料袋拆开。
没想到佐久早真是一个好主人，亲力亲为到连这个塑料袋拆封，他也想为她一起做了。
两人的手撞在一起。
高田绪音下意识地想要抽回。
但佐久早下意识地想要抓住。
佐久早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排球主攻手，他能抓住一切进攻的机会，眼下，也是如此。
他的反应比高田绪音更快，结果最终是他抓住了她的手。
又似乎是因为她想要抽离，所以他反而像是无意间抓得更紧了一些。
紧紧地，不仅能感受到佐久早从手掌传来的体温。
还能感受到对方指间肌肤的纹路，以及常年练习排球留下来的薄茧。
……啊。
这下不用去怀疑了，高田绪音想，她的脸绝对是红透了。
“抱歉。”
佐久早像是才反应过来，将手松开，垂着眼将塑料包装纸扯开。
高田绪音默默地将拖鞋穿好，随着对方走进来。
“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不、不用啦，我有饮料呢，啊，那个，我们先做作业吧。哈哈。”
高田绪音感觉自己有些语无伦次，她急迫地希望通过做作业来让自己的脸颊和理智降温。
佐久早应下。
两人开始在客厅的餐桌上做起数学作业。
如高田绪音所想，一做起数学题，没过多久，她的思绪就完全平复下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做完作业的。
高田绪音喝了一口奶昔，脸颊鼓起一个可爱的弧度，“我们来对对答案？”
“嗯。”
佐久早的眼神，在高田绪音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两人的答案近乎一致，不过最后一道大题，却得出了不同答案，偏巧两人用的还是不同的方法。
高田绪音微微蹙眉，右手随意抓起了一支笔，就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
“……算出来了，”高田绪音笑眯眯地看着佐久早，“是你错了哦，佐久早。”
佐久早顿了几秒，才看向高田绪音写着演算过程的草稿纸，对方正好拿起笔在其中一步上画了一个大圈。
他是在这一步上算错了。
“嗯，”他点头，状似无意地拿起一支笔，“确实，我现在改。”
嘿
嘿。
高田绪音托腮，认真写作业的佐久早也好可爱！
……咦。
佐久早同学手上拿着的笔，怎么和她的好像。
高田绪音看向自己的右手，她手上的笔，却不是自己的，而和佐久早刚才写题用的笔几乎一模一样。
——她刚刚写完选择题时，偷偷瞄过一眼佐久早，应当不会记错。
所以，他们俩互相拿错笔了。
或者，准确说，是她刚才不小心拿错了笔，佐久早可能没发现，有可能发现了没好意思说，所以直接拿了她的笔。
罪过。
高田绪音有点羞窘，忽然想起来自己包里还装着昨天特意做好的酸梅夹心蛋糕，本着将功折罪的想法，她拿上蛋糕走向厨房，准备将蛋糕切开。
她不知道，她一起身，身后的佐久早正好将题目改完，半撑起脸，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
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手中握着的笔的笔身。
等到高田绪音将两块蛋糕端过来后，佐久早已经放下了笔。
“来，学习很辛苦啦，来吃个蛋糕放松一下。”
说完，她不着痕迹地将两支笔换了个位置，将自己的笔放在靠近自己笔袋的位置。
消灭证据！
就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完美。√
做完这一切，她抬头，却看见佐久早的眼睛里，有些促狭的笑意。
……嗯？
是她想多了吧。
“那个，尝尝看我的手艺吧，佐久早，同学。”
高田绪音顿了几秒，后知后觉发现大约是因为佐久早今天穿着私服，而不是校服的原因，她差点不小心把自己心里对于对方的称呼喊了出来。
应该喊【佐久早同学】。
而不是【佐久早】。
……等下，她不会之前已经有喊错过了吧。
就在高田绪音努力回想的时候，坐在对面的佐久早圣臣忽然开口了。
“喜欢。”
……呃？
高田绪音听到了自己的大脑里，似乎传来卡机的声音。
“刚刚还没回答你，”佐久早有些慢条斯理地补充，微耷的眼皮，淡定的眼神，乍一看似乎又没有什么特别的，“那时候的蛋糕。”
“我很喜欢。”
——啊。
这样啊。
与此同时，高田绪音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想法。
佐久早，是不是……
不只是把她当同学啊？
高田绪音暗忖。
朋友？
或者，更多一点……
她吃下一口蛋糕，微微咬住塑料勺子，有些纠结。
对于人际关系，她也不是那种死板的人，认为朋友一定需要一句类似“我们是朋友”的话，才能算是确定友情关系。
从陌生到相熟，再从相熟到交好，大多时候是一个循序渐进、水到渠成的过程。
可是对于佐久早，她就是有些迟疑。
大约就是太喜欢了，所以总是瞻前顾后，不敢贸然行事。
“……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
高田绪音看着面前的佐久早，穿着私服，桌边放着作业本，手里拿着蛋糕，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明明刚刚还在纠结的，现在心里又忍不住躁动起来。
池面。
就是不管做什么都超级帅的一种存在。
现在就是有一种在玩抽卡游戏，官方忽然端上来一个新卡池，她一个十抽下去，抽抽都是超绝新卡的感觉。
今天解锁了超级不一样的佐久早！
开心。
“就是，我谢谢你夸我做的蛋糕，能让你喜欢，我觉得很开心。”
佐久早：“不仅是蛋糕。”
嗯？
什么意思，喜欢的，不只是蛋糕吗？
高田绪音一愣，随即道：“饼干，也喜欢？”
她正要补充，就见佐久早圣臣点头。
“原来你也知道呀，那些饼干是我做的，就是国三，最后那次全国大赛之前，我让古森带给大家的排球饼干。”
佐久早：“嗯，我知道。我很喜欢，你做的饼干。”
高田绪音眼睛亮亮的，“你这么喜欢的话，那很好诶。我做甜品一向是很厉害的。”
佐久早似乎笑得更明显了：“感觉出来了。”
其实绪音擅长的，何止是做甜品呢。
他又吃了一口蛋糕，“你喜欢吃什么？”
“甜品吗？我好像都很喜欢吃。”
“正餐的食物呢？”
面对问题，高田绪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自然地回答了。
“蛋包饭吧，鳗鱼、炸猪排什么的，蔬菜的话什么都喜欢，就是不太喜欢苦瓜。我好像几乎没有不喜欢的食物，我不挑食。”
佐久早圣臣点头：“所以午饭等下就吃蛋包饭，不过现在喝了饮料，又吃了甜品，所以午饭晚点再吃，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
——等。
高田绪音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你、我，那个，午饭，你刚刚的意思是说？”
面前的佐久早依然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有发现高田绪音的慌乱，“怎么了，在我家吃午饭，有什么不对吗？”
……啊。
真的是她理解的这个意思。
佐久早：“你等下还有事吗？”
“……没。”
“那今天我们一起再把其他作业也写掉？”
“……好。”
“晚点，一起吃午饭，就吃蛋包饭？”
“……嗯。”
佐久早点头：“那就这么决定了。”
高田绪音有些懵地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聊天节奏都被佐久早把控住，她也被对方带跑偏了。
是她的错觉吗？
不过，其实现在这个时间，回家吃午饭是来不及的，确实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说，应该是在同学家吃个午饭，下午再走。
她之前大概是被佐久早的美貌迷昏头了，完全没想到他们还要一起吃午饭这一点。
所以，佐久早只是提出了一个很合理、很普通的要求。
是……她的反应太大了？
高田绪音想到这里，偷偷觑了一眼佐久早。
对方还在吃酸梅蛋糕，可能是她的蛋糕做得实在太好吃了，所以对方脸上的喜悦非常明显。
像一朵蓬松柔软的棉花糖。
——看来真是她反应太大了。
高田绪音暗暗点头，觉得自己得出了一个正确答案-
她错了。
官方今天端上来的，不是一个普通的新卡池。
而她得到的十抽，也不是普通的十抽。
这是一个需要将美工捧上神坛的新卡池。
这是一个张张都是史诗级稀有UR的十抽。
佐久早圣臣。
穿上了围裙。
他准备要开始做蛋包饭。
亲自下厨。
高田绪音感觉自己这下终于是彻底宕机了。
等反应过来后，佐久早已经开始很熟练地准备起了配菜。
他穿了一件黑色围裙，系带在身后一扎，勾勒出流畅漂亮的腰身线条。
一手端着碗，一手熟练地单手打蛋，然后开始打起蛋液。
因为要做饭，他脱掉了外套，露出里面的黑T。
手臂裸/露在外面，肤色被衬得有些白，隐隐凸起的肌肉显得——
有点色气。
明明是很正常不过的场景，但偏偏被高田绪音看出了几分性感。
罪过罪过。
都是她的错。
嘿嘿，她是个被池面勾引得蠢蠢欲动的坏女人。*qwq*
“我也来。”
高田绪音走进厨房，“有多余的围裙吗？”
“这个。”
佐久早找出来一个粉色的围裙，稍稍一顿，递给了她。
大约是自己看错了，高田绪音想，她刚刚差点以为佐久早想为她把围裙套上呢。
“啊，差点忘了，”高田绪音看向佐久早，“非常重要的东西。”
重要？
佐久早感觉心里有了一点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句他就听见绪音说：“口罩呀，我们差点忘记了带上口罩呢。”
“做饭的时候少说话，最好是不说话，这样才能保证做饭的卫生条件。”
……很好。：）
是一个他完全无法反驳的理由。
之前他就发现了。
绪音比他更在意自己的洁癖这件事。
见绪音在客厅轻易地找到了摆放在显眼位置的口罩盒，然后她自己火速拿出一个带上，再拿出一个递给自己——
佐久早感觉到自己疑似用尽了一切的力气和手段（？）。
看着手上的崭新口罩。
生平第一次，佐久早有点后悔自己是个洁癖这件事。
高田绪音安全不知道身边人的内心活动，她戴上口罩后，在心里给自己刷过一大波赞。
好耶。
注重卫生问题，在洁癖池面心里默默上分小计划，成功！√
两人很快把蛋包饭做好了。
准确来说，是佐久早做好了，因为大部分的工作都是他做的，高田绪音自认为自己不过是打了个简单的下手。
完全没想到，佐久早的厨艺这么好呢。
不过也是，既然是一个人在外面住，肯定要有点独立能力傍身。
嘿嘿。
但不过怎么说，今天她认识了一个好不一样的佐久早。
开心。
开心得就像一只掉入米缸的小老鼠。
这就是人间天堂吗！.jpg
“尝尝看，希望它能符合你的胃口。”
高田绪音见佐久早解下口罩，这么对她说。
她舀下一口，放入嘴中。
“超级好吃。”
佐久早：“所以很喜欢吗？”
“嗯嗯！”
不论是做饭的人，还是这道蛋包饭本身，她都超级喜欢的！
佐久早笑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谁不喜欢自己做的饭被食客夸夸呢！
高田绪音没多想，继续开心地吃饭。
吃完饭后，她本来犹豫要不要把碗洗了，没想到佐久早直接让她坐着别动，非常迅速地就完成了洗完工作。
佐久早，真是一个大好人。qaq
高田绪音看着正在洗碗的佐久早。
#又解锁一个佐久早新形象#
下午，两人把其他作业也陆陆续续做完了。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高田绪音长舒一口气。
哇。
终于做完了。
但转念又微微有点遗憾，作业做完了，她也没有继续再待下去的必要了，是时候和佐久早说再见了。
虽然爸爸妈妈今晚好像有点事要出去，不会在家吃碗饭。
但是在佐久早家吃晚饭，怎么说都还是有点超过了。
高田绪音抿唇，随即笑道：“那个，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非常感谢你的款待。”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继续说“佐久早同学”，还是心一横使用“佐久早”。
干脆含糊地把这个称呼给略过了。
“那我就先回家啦。”
“我送你。”
两句话一起响起。
高田绪音一怔，再一次在心里默默感叹佐久早人真的超级好。
她没有拒绝，不过再看到佐久早穿上外套，再拿上门钥匙时，还是惊讶住了。
佐久早这可不像是要把她简单地送到门口，或者是送到电梯门口的架势。
“那个，送我到电梯口就行啦。”她有些慌乱地开口。
不然，也太夸张了，她不想这么麻烦对方。
“但——”佐久早一顿，“好。”
他将她送到了电梯门口，看着佐久早的脸随着电梯门彻底关而消失在眼前，电梯又运行了几楼后，高田绪音才有些怅惘地呼出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还是有点点舍不得的。
其实她刚刚甚至有了一个很变/态的想法，那就是希望今天的作业一辈子都做不完！
==
等等，她钥匙呢？
高田绪音随手将手揣入口袋，才发现原本在口袋里的钥匙，不见踪影。
难道是刚刚落在佐久早家里了吗？
高田绪音立刻按下了佐久早所在的楼层。
不过电梯依然是先到了一楼，门打开，一个漂亮的女人走进来。
她刚刚拨通一个电话，没想到这个电梯间的信号还不错，她很顺畅地对方交流着。
“……是啦，突然来看看你，开心吗？”
女人说着，就要伸出手，按下电梯键，但最后却把手收了回去。
高田绪音看着已经被自己按亮的数字键，心想或者她们要去的是同一层楼？
她抬头看向对方。
这个漂亮女人，好像和佐久早长得有点像诶。
不会这么巧吧。
是佐久早的妈妈？
可是她看着又很年轻，大概才大学刚毕业的年纪。
思索间，电梯到了。
没想到，佐久早正站在电梯门外，就如他刚刚送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
“圣臣，没想到你出来迎接我啦。”
女人说着，上前十分亲昵地反复揉搓佐久早的卷毛。
佐久早蹙起眉，但始终没有躲开。
只是他的眼神，却一直看着电梯里的女生。
“嗯？”女人似乎反应过来，转头看着高田绪音，“你和圣臣认识？同学？”
高田绪音正想回答，突然电梯里传来“滴——”的超时提示音。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佐久早握住了手腕，然后力度温柔地带出了电梯厢。
电梯门在身后彻底合上。
但是她在此时，只能听到佐久早圣臣的声音。
“她是我的，好朋友。”
他说。
同时，她感觉自己被对方圈住的手腕，有点热。
也有点，痒。
“这是我姐姐。”
高田绪音因为好朋友这个称呼愣了许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姐姐？
她看向女人，没想到女人十分亲昵地一把搂住了她，上手揉搓她的头发，“好可爱呀，你是怎么被我们家圣臣骗来做朋友的呀？”
……诶。
高田绪音又有些宕机了，完全没想到佐久早的姐姐居然是这个性格。
她抽空看了一眼佐久早的神情，对方有几分无奈，对她流露出了抱歉的神色。
高田绪音倒没觉得困扰，她还是挺喜欢佐久早这位姐姐的。
姐姐全名是佐久早阳葵，对方让她称呼为阳葵姐姐就好。
佐久早阳葵的性格与佐久早圣臣近乎是截然相反，其热情程度甚至是古森元也怕是也甘拜下风。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就非常自然地聊起各种话题，让人忍不住就对她敞开心扉。
“——好耶，绪音，你答应咯。”
高田绪音反应过来。
嗯？
她答应什么了？
噢，对佐久早阳葵刚刚夸她可爱，非要留她在这里吃完晚饭再走。
然后，她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高田绪音：“……”
她又向佐久早圣臣的方向看去一眼，完全没有露出介意的神色，那就没什么大问题……吧。
佐久早阳葵一把搂上高田绪音的肩膀，就往前走。
一边走，一边偷偷向后看去。
对上自家弟弟满是淡漠的眼睛，她挑了挑眉毛，做了个wink-
佐久早阳葵不仅是一个社交高手，连厨艺也是一绝。
晚饭都是她下厨做的菜，高田绪音尝过之后，赞叹不已。
“阳葵姐姐，你做的饭菜真的好好吃。我都没什么能回报你的，之后有机会的话，我给你送一些我自己做的甜品吧？”
佐久早阳葵：“甜品？原来绪音还会做甜品呀，好厉害哦。”
说完，佐久早阳葵像是想到什么，又看向佐久早圣臣，忽然有些打趣地笑起来：“圣臣也吃过绪音的手艺吧？”
高田绪音：“诶，是的。”
佐久早阳葵笑起来：“那很般配噢。”
——诶。
高田绪音感觉到脸颊有几分烧起来，随后就听到佐久早阳葵慢慢悠悠地补充：“我的意思是，我猜绪音做的蛋糕，应该和圣臣的口味很合适。”
……啊，是，这样吗？
高田绪音垂下眼，忍不住上手揉了揉脸颊。
虽然阳葵姐说的没什么问题，但就是觉得，好像又不是如此。
尤其是她发现了，阳葵姐姐好像有点点喜欢捉弄人。
吃完饭后，佐久早阳葵提出开车送高田绪音回家。
高田绪音推辞不了，便应下。
并且她没想到，佐久早圣臣也坐上了车，和她一起坐在车的后排。
用佐久早阳葵的话说，这是佐久早圣臣作为一个男士应该做的。
坐在车后排，窗外是绚烂喧闹的市街，车内却是黑暗而沉静的，唯有车载音响发出声响，那是一首英文爵士乐。
听英文歌词，大概是讲述爱情的。
就在这时，高田绪音感觉到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大腿也传来微颤的感觉。
是消息提示。
来自佐久早。
【刚刚我姐姐如果有让你觉得不自在的地方，我代她向你说声道歉。她没有恶意，只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会比较热情。】
车内黑暗的氛围，只有手机屏幕透出微微的荧光。
高田绪音看着屏幕上，她为佐久早添加的备注名中的那颗心，只觉得似乎它比平常更加醒目了几分。
红红的，仿佛在跳动。
就像她的第二颗心。
【我都懂的。你的姐姐很可爱。】
高田绪音的手指在键盘上蹲了几下，斟酌片刻，还是将下一条消息发送出去。
【今天和你在一起学习，感觉效率还挺高的呢，开心。】
佐久早圣臣：【我也是，和你在一起学习，我很开心。】
……有点犯规啊，佐久早圣臣。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的一瞬间，高田绪音就收到了对方的下一条消息：【之后，再一起？】
超级犯规。
高田绪音轻咬住下嘴唇，发送了一个小狗点头的表情包。
高田绪音：【不过，IH好像快开始了吧？】
高田绪音：【你那时候还会有时间吗？】
这么说，是不是显得她特别想和对方学习的样子？
唔，不过也确实是啦。
她微微侧过头，见身侧的人正在专注地单手打手机，车行驶过一篇路灯区，那昏亮的灯光照亮他的小半张脸，投下深邃的阴影。
忽然，大约是路况不好，小车开始颠簸起来。
高田绪音没注意，放在一侧的手突然摸上了什么。
微凉的温度，还有点圆润的弧度。
慢了半拍，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摸上的，是佐久早放在一侧的手的手指。
仿佛打开了记忆的开关。
白天，因为拆封一次性塑料拖鞋，两人不小心握到手的那一幕，又像是电影放映一般，在她眼前一一清晰无比地呈现。
……还好是在这么黑的环境下，她脸红了也不会被人看见。
高田绪音拿起手机一看，佐久早的回复已经发过来了。
【嗯，确实训练会忙一点。但周末偶尔也会放假的，到时候，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可以吗？】
明明两人坐得近在咫尺，随便发出一点声响就能让对方听见，却偏偏用手机无声地交流。
但高田绪音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欢喜。
爵士乐已经唱到了最缠绵的部分。
她敲击键盘，回复道：【好。】-
将高田绪音送回家，佐久早阳葵再开车向佐久早圣臣的公寓驶去。
姐弟俩一路无话。
直到两人走进电梯间，佐久早阳葵突然轻声笑起来：“几个小时前，我在电梯里遇见绪音的时候，我就觉得她长得很可爱，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呢，原来她是你的，好、朋、友。”
好朋友这三个字，她拉长了语调，十分具有打趣的意味。
佐久早圣臣没有接话。
等到电梯到达楼层时，佐久早阳葵又道：“眼光不错嘛，圣臣。”
佐久早圣臣脚步一顿，把头更偏向与自家亲姐姐相反的方向。
从小到大，对方拿他开玩笑时，他就是这个反应。
不过与此前稍有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耳根微微升起些许的红意。
佐久早阳葵闷笑一声。
刚刚也是的。
明明看她把小姑娘留下吃晚饭心里怕是高兴得要死，脸上却还是那么副冰山脸。
也不知道这个最小的弟弟的闷骚性格，究竟是遗传了谁。
佐久早阳葵这次来东京都这边，是有事情要做，计划今天在佐久早圣臣公寓里的客房暂住一晚。
等她在客房洗漱间洗漱完毕时，正好听见门铃声。
打开一看，佐久早阳葵笑起来：“元也。”
门外的古森元也：“阳葵姐，没想到你也在啊。圣臣呢？”
“大概在洗澡吧？你知道的，这家伙洗起澡来，可麻烦的，”佐久早阳葵示意让古森元也进来，“这么晚了，来找圣臣是有事吧？”
“啊，就是说点排球部的事情啦。”
“说起排球，听圣臣说，元也换位置啦，打自由人？”见古森元也点头，佐久早阳葵意有所指地说，“在圣臣身边，会觉得辛苦吗，元也？”
古森元也听懂了佐久早阳葵的言下之意。
他知道的，阳葵表姐一向具有非常敏锐的洞察力，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这次也不例外。
她看出来了。
从主攻手转为自由人，除了自己想要寻求更多的突破外，其实也和圣臣有一点关系。
在主攻手这个位置上，佐久早圣臣比他更有天赋，偶尔地，这确实会给他些许压力。
所以他才会想，可能换到更合适的位置，对他更好，而且也可以和圣臣更好地一决高下。
不过。
古森元也：“不会的，因为我们是家人。而且，没有圣臣，我大概也不会是今天的我了。我很珍惜。”
就像在这个学期初正式转到自由人这个位置上时，古森元也有点短暂地，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的表弟解析自己的心路历程。
最后是圣臣对他说，好好练习，继续努力，拿下冠军。
——非常简单的十二个字，颇具佐久早圣臣的个人风格。
也十分有效地，让他微微晃动的内心平静下来。
两人继续聊，话题忽然落到了高田绪音这个人身上。
古森元也：“啊，原来高田今天有来圣臣家啊。”
说完，他又有几分欣慰的感慨：“没想到他们两个人关系现在都这么好啦。”
那就好啊。
就像是熊妈妈看到自家熊崽崽和其他小熊宝宝玩到一起（？），古森元也感觉到心里为佐久早圣臣操数不胜数的心，终于微微落地了一些。
佐久早阳葵：“果然噢，元也也知道绪音呀。”
古森元也：“是啊，其实高田也是我的朋友。我没想到圣臣有一天还会这样，第一次察觉到的时候，还有点小惊讶。”
佐久早阳葵托腮：“谁说不是呢。不过也很正常啦，圣臣毕竟也是高中生了，长大了嘛。”
古森元也点头。
慢慢地，同将自己定义为家长（……）的两人，又有一点淡淡的怅惘。
转眼之间，表弟/弟弟都长这么大了。
“也到了想要自己交朋友的年纪啦。”
“也到了想要谈恋爱的年纪啦。”
两道不同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嗯？
“谈恋爱？？？”
“交朋友？？？”
又是同时响起。
古森元也和佐久早阳葵互望向彼此，眼神里都是满满的震惊。
佐久早阳葵一言难尽道：“元也，我没想到这种事情，你居然开窍得比圣臣还晚。”
古森元也：“……”
古森元也暂时没办法给出任何回答，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严重冲击！
圣臣，喜欢，高田？？？
惊讶的点倒不是圣臣居然喜欢高田，而是：圣臣也会对别人产生爱情这种样的情感吗？
在接受了这个设定之后，古森元也再重新回看之前的种种细节。
……嚯。
这家伙，确实表现得很明显。
——当然是以他这个几乎朝夕相伴了十几年的表哥视角出发，旁人大概看不出这种小细节。
因为圣臣，真的是一个表达感情非常内敛的人。
等到佐久早圣臣洗漱完毕，走到客厅，就见两双眼睛齐齐盯向自己。
一双来自亲姐佐久早阳葵，神色是她一贯的“唯恐天下不乱”。
一双来自突然出现的表哥古森元也。
他的豆豆眉一跳一跳，满眼就差写上一串大字：
【好表弟，是不是有什么大事情没有和表哥说啊。3】
佐久早圣臣：“……”
很好。
大概是今天运气太好了，所以命运才在此刻为他安排了这么倒霉的事情。
：）-
与此同时，高田绪音倒在床上。
她又想起白天想到一半的问题。
原来，在佐久早心里，他们真的不只是同学，而是好朋友。
那么，如果甚至不止是好朋友呢？
佐久早，是不是有一点点……
喜欢她？
第22章 第22章高田究竟认识几个东京排……
“早上好——呃，绪音？”
山口美春一脸惊讶，“你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周末没有睡好吗？”
高田绪音挤出一个笑容，“啊，是的，晚上喝多了咖啡，所以有点睡不着。”
不是。
真相是这两天晚上，她都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佐久早是不是有点喜欢她。
想着想着，就有点睡不着了。
她揉了一把脸颊，在心里告诉自己，至少绝对不能影响学习啊。
qaq
早读结束没多久后，高田绪音听到身后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
心中微微一颤，她回过头一看，是佐久早。
没想到他今天回来得这么早，比桦仓还早一步。
“早，早上好呀，佐久早。”
“早上好，”他一顿，“高田。”
——看来改变称呼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所以真的，不只是同学。
高田绪音转过头，又有点纠结那个没有办法得到答案的问题。
没多久，参加完训练的桦仓太郎也回来了。
他看着佐久早圣臣，心里觉得有几分奇怪，这个排球狂魔今天走得这么早不说，还是一个人走的，平常不都是和古森一起吗？
说起古森元也。
总感觉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点奇怪，打排球时倒是没什么，就是休息的时候，佐久早好像有点避着古森，而古森也不介意，反而笑得还更开心了。
就像是……
古森元也抓住了什么佐久早圣臣的把柄一般-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今天我们来换个轻松的部活。”
上社团课的时候，高田绪音听到社长这么说。
社长：“之前都是干巴巴地将理论，或者是大家自己埋头练习，今天我们就来一起解析一部新人漫画作品，看看我们之前说过的漫画技巧，对方都是如何运用的。”
高田绪音翻开社长提前发放的手册。
作品名：《萌爱》
作者名：梦野咲子
连载刊物：《月刊少女罗曼史》
作品简介：……
“原来是这个漫画啊。”
高田绪音听到有人如此感慨。
确实，《萌爱》作为一部校园恋爱漫画，在高中生之中还是很有名气的。
女生继续说：“这个梦野老师确实是个新人，我记得她才拿了新人奖没多久吧，这也是她的第一部连载作品，就能拿到这么好的成绩啦，真的很有天赋。”
高田绪音刚想点头，就听到女生继续说：“不过要说最近刚开始连载的新作品，我最喜欢的其实是一个四格漫画，叫《毛茸茸日常》，作者也应该是个新人。”
高田绪音点到一半的头顿住。
——因为，对方说的，是她画的漫画。
这些天，她也对这件事进行了仔细的考量，询问过父母意见后，正式同意了和杂志社的合作，成为一名月刊连载漫画家。
漫画名在和杂志方商讨之后，修改确定为《毛茸茸日常》。
另一个同学出声：“啊，这个漫画我也看过的，超级可爱。”
“对吧对吧！萌得心都要化了，超卡哇伊诶。”
被夸的高田绪音：qwq
就，有点点害羞，但更多的是，好幸福哦。
社长：“那个漫画我也看过的，确实很有灵气。不过因为是四格漫画，所以我还是选了梦野咲子的漫画来作为剖析。
众人点点头，没有什么异议。
没有人注意到坐在一边的高田绪音，悄悄用手揉了一把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颊。
但好在她是真的很喜欢漫画，所以这份心情去得也快，她立刻就投入到了案例解析中。
勾勾画画记了不少笔记，高田绪音忽然想起，之前杂志社负责人和她说过的，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月刊漫画家。
《月刊少女罗曼史》就是那家杂志归属集团旗下的。
所以，对方当时说的高中生漫画家，指的就是梦野咲子老师吗？
她认真地再将漫画翻看了一遍。
虽然有些地方稍显青涩，但是瑕不掩瑜，能看出对方很有灵气。
梦野咲子，应该是个温柔可爱，平常又非常认真专注，对待漫画一丝不苟的女孩子吧。
啊，突然有点想和她交朋友了呢。
高田绪音如此想道。
第二天的社团课，社长让大家在前一天研学《萌爱》的基础上，画一些漫画草图加以练习，巩固知识。
中间休息的时候，高田绪音听到边上的女生开始聊起天来。
“……其实我看这个漫画的时候，完全没去考虑过漫画分镜，上色什么的，我就一直在想，麻美子和铃木什么时候能在一起！”
“我也是的。两个人明明就是双向暗恋，但偏偏都是恋爱笨蛋，看得人好着急。”
“——绪音，你说呢？”
高田绪音反应过来：“……啊？”
女生：“我们在说麻美子和铃木君，他们两个人，但凡有个人能鼓起勇气说一声，我喜欢你，我们这些读者就不用像现在一样这么急啦。”
高田绪音懵懵地应了一声。
鼓起勇气啊-
按照最开始定下的追人计划。
既然已经确定是朋友了，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开始下一步了呢？
第四步——
告白。
告诉佐久早圣臣，她喜欢他。
喜欢这个字眼从心底里冒出的时候，高田绪音感觉心脏跳动的速度也加快了些许。
像是怀揣着一个在阳光下绚烂耀眼的泡泡，社团课结束后，高田绪音有几分神思不属地走到排球馆门口。
正好看见饭纲、紫吹两个二年级学长走出来。
饭纲掌：“高田学妹是来等古森佐久早他们的吗？”
高田绪音点点头。
紫吹拍拍手：“正好，我刚刚好像有听到他们聊起你的名字诶。”
聊起她？
和两位学长告别后，高田绪音还是有几分不明白，佐久早和古森提起她做什么。
难道是聊起她蛋糕做的很好吃吗？
正这么想着，这两个人就从门口慢慢地向外走。
古森元也一如既往地看着活力满满，佐久早圣臣也是一如继往地看着一副懒怠又淡漠的样子。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后者在球场上是如何所向
披靡，高田绪音一定会觉得佐久早圣臣是那种和运动系少年完全不搭边的类型。
两个人看见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高田绪音的错觉，她觉得发现她之后，古森元也的眼睛有些亮，透出一种……
贼兮兮的感觉？
嗯？
u？？？
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古森元也：“嗨，高田，怎么来这边呀？”
“啊，有、有点事情。”
古森元也笑容更大一分：“是要找圣臣吗？”
高田绪音一愣，完全没想到自己被古森元也猜中了。
古森元也拍拍佐久早的肩膀，摆摆手，“那你们慢慢聊哦，我先走啦。”
被留下的两人，大眼瞪大眼，一时之间，有些陷入沉默。
“我——”
“我送你回家。”
高田绪音又一呆，随即缓缓露出笑靥：“好。”
两个人并排而走，这一次佐久早从一开始就站在了靠近车流的道路内侧。
“那个，我感觉你们今天训练的结束时间，好像比之前晚了一点诶。”
“嗯，”佐久早圣臣点头，“因为IH快开始了，有些战术，还有些新队形要多加练习，所以延长了训练时间。”
“这样呀，那你们还挺辛苦的，IH要加油啊。不过，新队形具体是什么？”
佐久早圣臣简单地解释了一番。
为了梯队建设，也为了主力队员在正式比赛时突发意外，所以教练组会有意识地在平常也多储备一些新队员。
不仅是在日常练习时和正式队员们打散分组、对抗练习，在IH、春高等正式大型比赛上，也会在不影响大局输赢的情况下，安排他们上场，积累一些大赛经验。
高田绪音连连点头，果然是专业教练，也果然是名校井闼山，对于排球队伍建设这方面还真的有很多科学方法和经验呢。
当然，她刚刚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佐久早身上。
因为，不知道佐久早本人是否发现，他每次在说起排球时，眼睛都超级亮的，特别可爱。
“佐久早，我之前就听别人说，你好像是很小的时候就在打排球啦？”
没想到佐久早圣臣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问题。
“别人？”他转过头看着她，“别人是谁？”
……啊？
这是问题的重点吗？
完全是预料之外的追问，不等高田绪音回答，佐久早圣臣又说：“你可以直接来听我说。”
“……噢，”高田绪音眨眨眼，有几分状况外，“其实也不是听别人说的，是我之前在网上搜索资料时看到的。”
下一秒，高田绪音在佐久早圣臣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原来是这样。”
为什么佐久早又突然开心起来了？
高田绪音不明白，但她没有过多地纠结这个问题，便听佐久早圣臣开始讲起小时候练排球的经历。
他说得简单，大概就是家长都很忙，所以那时被表哥古森元也带着一起去打排球，打得多了，就进入校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但是高田绪音却听得津津有味。
因为这是她不曾了解过的佐久早圣臣，网上资料里那些工整而单调的文字，远远比不上对方亲自讲述出来的生动形象。
她的眼前似乎能看见一个缩小版的佐久早圣臣。
他专注地对墙击打排球，嘴里默数着数字。
日复一日地练习，才从一个可爱的小萝卜丁，变成了今天这个或许在全国中学生排球界都小有名气的超强主攻手，佐久早圣臣。
感觉似乎又和佐久早变得亲密了一点点。
高田绪音感觉到心里怀揣已久的泡泡越胀越大，触到声带，带来丝丝缕缕的痒意。
“佐久早，我有话和你说。”
她站定，双目灼灼地看着眼前的男生。
“我——”
喜欢你很久了。
“我、我——”
怎么回事。
感觉就像嘴巴被粘上了胶水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死嘴，快说啊.jpg
感觉那个泡泡越来越大，像是把她的嘴巴都堵住了，想说的字眼明明非常简单，却都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让她的心狂跳不止。
欲言又止时，她低头看到了自己的手。
她的手上，还有没擦干净的素描铅笔的铅灰，大概是刚刚社团课上画画时留下的。
心里顿时拉起警报。
SOS！
不能让洁癖佐久早君发现的大危机！
高田绪音慌忙想用另一只手握上这只手，将痕迹掩盖住。
没想到结果是发现两只手都有黑黢黢的铅灰痕迹。
sad
随即，她听到一声闷闷的轻笑。
来自佐久早圣臣。
她有些懵地抬起头，就看见对方的视线正落在——
自己费尽千方百计想要藏起来的手上。
蛮好的。
这下是真不用藏了，全都被正主看了个正着啊。
毁灭吧.jpg
高田绪音破罐子破摔，就见久早圣臣从身上背的书包里，拿出了一包酒精消毒巾。
拿出之后，他却停下动作，似乎是在纠结什么。
高田绪音眼睛亮起，非常自然地从他手上拿过纸巾，抽出了一张。
“谢啦。”
见对方已经自己用上消毒巾，擦去手上的污迹，佐久早圣臣只能压去心里的遗憾，把东西收起来。
“所以，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高田绪音一顿。
又听到对方继续问：“或者，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高田绪音缓缓地将手上的消毒巾团起，原本已经平复的心跳，又有些跳错了节拍。
“我——呃嗯，就是想问问，那个，阳葵姐姐都喜欢吃什么甜品呀，哈哈，我不是说要了要送甜品给她嘛。”
佐久早圣臣缓缓抬起眼，“她和我不一样，比较喜欢甜口。”
“嗯嗯，我记下啦。”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事情了？”佐久早圣臣继续说，“你来排球馆等我，就只是为了问别人的事情吗？”
嗯？
怎么又是别人。
总觉得佐久早好像今天特别在意这个。
高田绪音眨眨眼：“其实……”
“确实还有一件事，就是，”她抿唇，有几分紧张，颤颤巍巍地开口，“佐久早，你愿意做我的模特吗？”
说完这句胆大包天的话，高田绪音紧闭双眼。
等了许久后，她才敢缓缓睁开眼睛。
只见佐久早圣臣正看着她，露出了一个……
满意的笑容。
他微微眯起眼睛，带着代表好心情的弧度，一向淡漠的双眼也显出几分愉悦。
高田绪音继续说：“就是，我想练习画人体，我觉得你的身材很性——阿不是，很漂亮，很完美。”
糟糕，怎么说着说着脸越来越热。
快点把那些奇奇怪怪的绮念给赶出脑子里啊。
“那个，我、我保证，绝对不会耽误你什么事情的，比如最近IH，轮到你比赛了，我只会在观众席上抓拍几张你的照片，回去对着照片练习。”
“总之，希望能征得你的同意。”
高田绪音有些紧张地抿唇，于是看见面前的佐久早笑得似乎更加开心了。
一扫方才问她问题时的攻势，现在的他，满是拂面春风似的柔和。
难道是因为佐久早喜欢被夸奖身材好吗？
“好。”
高田绪音听到了佐久早圣臣的回答。
“我很期待。”
……啊。
心又跳得好快。
等到回家，做完作业，高田绪音啪唧一下如摊可丽饼一般，将自己栽倒在床铺上。
她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勇敢。
在即将说出告白时，高田绪音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从柔软的棉被上抬起头，扒拉出手机，在搜索引擎上输入：
【怀疑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应该怎么办，要告白吗？】
推荐回答第一条。
【人生三大错觉之一：他喜欢我。（狗头.jpg）】
……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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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人。
高田绪音不服气地鼓起嘴，拉起床上的被子，把自己团成一团。
变成一条狗狗卷之后，她闭眼思考，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最担心的确实就是这个。
万一的万一，一切都是自己会错意了呢。
如果贸然开口，会不会连朋友都没得做。
但是，心底里却总有一种直觉，在否定自己这个最为悲观的想法。
她隐隐有感觉，佐久早对她，是特别的。
仿佛耳边一左一右出现两个小人。
一个是天使，一个是恶魔。
天使说——
“不要着急啦，一切慢慢来就好。我们这么好，他一定早晚会喜欢上你的。”
恶魔却“桀桀桀”地夸张大笑起来，“怕什么，就是干！他要是不喜欢我们，就是没眼光！你要相信佐久早不是那么没有眼光的人。”
高田绪音在被子里咕涌来咕涌去，最终还是决定：
暂时，还是再观察一下情况吧-
在高田绪音决定暂时放下告白事项的时候，IH正式拉开序幕。
井闼山不愧是远近闻名的排球强校，在地区预选赛里几乎是势如破竹，每一场比赛的胜利都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悬念，局内比分从没有让对方拿到超过20分，大比分也一直是2：0拿下，至今没有给过让对手打到第三盘的机会。
今天是IH预选赛的最后一天，高田绪音终于得了空，来到中心体育馆看比赛。
赛程的主要安排是决出四强中的前三名。
因为东京一向有两个进军IH全国大赛的名额，再加上今年是IH举办地，还有一个东道主名额，总计三个名额。
——以上全部来自佐久早圣臣在闲聊时对高田绪音的友情科普。
聊到这个时，高田绪音有些好奇：“那你觉得这三个名额都会是谁的呀？”
佐久早圣臣淡然回答，其中一个会属于井闼山，其他的，他也不太能确定。
哎呀，意思就是井闼山肯定能赢啦。
好狂诶。
不过高田绪音也是这么觉得的。
就算抛开对佐久早等人的偏心，完全以客观立场而言，井闼山可是在关东地区，甚至全国都数一数二的排球强校，不可能连地区预选赛前三都拿不到。
不过就算知道佐久早等人好厉害，但是来看他们打比赛，还是会觉得好紧张呐！
高田绪音翻看了一下赛程表。
上午是先进行两场比赛，井闼山VS户美，音驹VS枭谷。
下午再是冠亚军争夺战，三四名之间决出季军。
“没想到今年音驹能打进地区预算赛前四啊。”
坐在她身旁的山口美春，对着这张赛程安排表出声感叹。
不等高田绪音开口问何出此言，山口美春就亮出了——
一本十分精密严谨的数据分析表。
高田绪音：“？”
“这是什么？”
“为了能看懂比赛，我事前做了排球比赛专业知识的紧急补充。”
“并且，为了可以最大限度地享受比赛，我对于今天的四所高校也都进行了深入的数据搜集、整理、分析。而这个笔记，就是我的成果。”
山口美春推了一下眼镜，用一副十分大佬的口吻说道。
“顺便我还分析了四所学校历年来的胜负数据，根据统计学可得，我们学校今天拿冠军的可能性高达99.88%。”
高田绪音：“！”
好、好厉害。
如果不是认识美春酱，光凭这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她一定会以为对方是排球发烧友。
而实际却恰恰相反。山口美春其实对排球并没有多少没兴趣，今天来看比赛，也更多是因为想要陪她，所以才过来的。
没想到居然还做了这样的分析报告——
“美春，你真是对数据分析爱得深沉。”高田绪音感叹。
山口美春点头：“多谢夸奖。”
山口美春继续解释，刚刚她为什么会这么评价音驹。
根据她的报告来看，往前数十年，音驹还能算强校，不过没落了一段时间，但最近又有了很不错的起色。
通过相关资讯，以及一些数据表明，山口美春判断应该是音驹的猫又育史教练又回来执教的原因。
这时候，高田绪音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来自石井黛。
想着比赛还没有正式开始，高田绪音便离开观众席，向某个通道口走去。
果然见到了石井黛。
“绪音！”石井黛上来给了一个热情的拥抱，“好久没见，我好想你噢！这是我之前旅游带回来的一点伴手礼，送给你，也算是谢谢你之前帮那个小忙，希望你喜欢。”
高田绪音：“都是小事情啦，不要和我这么客气的。”
“诶，高田sa——哦不是，高田同学？”
高田绪音：警觉.jpg
她回头一看，果然是预料之中的人，浑身散发着不经知识雕琢过的质朴气质的山本猛虎同学。
幸好，这次可终于是记得她姓高田了。
“你好，山本同学，好久不见了。”
山本猛虎摆摆手：“嗨，真的是你呀，刚刚看背影我还不敢认呢。对了，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呢！你那本笔记写得特别好，连我都能看懂诶，我这次考试年级排名有前进三十多名呢。”
“就是——啧，孤爪那家伙实在是太聪明了，完全打不下来。”
高田绪音：“。”
山本同学，既然对自己的学习能力略有自知之明，当初为什么硬要去想做成那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呢。
不过山本猛虎其实也只是莽了一点，性格还是很好的。
所以高田绪音真诚道：“没事的，能帮到你就最好了。”
“——山本，你在这里干嘛呢？”
高田绪音看过去。
发出声音的是一个和山本同学穿着一样队服的高大男生。
——咦。
好奇怪的发型啊。
让她想到了之前国三时和赤苇京治一起见过的那位学长，灰白色头发，像只猫头鹰的那位。
是枭谷的，好像叫——
“木兔学长。”
对，就是姓木兔。
嗯，等等，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高田绪音微微侧开一步，看见了赤苇京治的身影，下一秒，视线就被完完全全挡住了。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白黑黄拼接色队服的男生，呲溜一下蹿到了她面前，和那位刚刚开口叫山本、有着奇怪发型的男生对上了。
“HeyHeyHey！黑尾，今天打算怎么输给我？”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今天可别太快进入消极状态噢，猫头鹰。”
“那不可能，我今天状态超级好！Hey！Hey！Hey！”
咦惹，充满挑衅的对话。
看来现在是幼稚DK在进行赛前互放垃圾话的环节。
确实很幼稚。
猫头鹰学长后面的枭谷队员先不说。
就说这位穿着音驹红队服的黑尾学长，他身后的队员里，有一个黑头发、微驼着身体的男生，脸上简直是散发着快要实体化的，代表丢脸尴尬的阴影。
石井黛悄悄拉过高田绪音，轻声解释。
这两个男生，一个是他们音驹排球队二年级的正选队员黑尾铁朗，还有一个是枭谷排球队的王牌木兔光太郎。
这两个人——
“大概是好朋友？”石井黛说着，却有些自我怀疑，“但据说他们每次赛前遇上了，火药味都超级浓的，完全不能理解，可能我无法明白男生的友谊吧。”
高田绪音来回看了一眼两人的发型。
这两位学长的发型都这么——呃，特别，如果说是好朋友，所以有着相似审美的话，那确实挺合理。
就在这时，赤苇京治上前，说了几句话，四两拨千斤地阻断了黑尾和木兔的幼稚互呛。
高田绪音在心里为对方点了个赞。
不愧是赤苇，还是这么靠谱。
“高田？”赤
苇京治一转头，眼神和她对上，“没想到这么巧，好久不见了。”
“确实挺巧的，好久不见呀。”
两人礼貌地互相问好，正要结束这场对话，忽然高田绪音眼前一闪，面前出现了一双金色的眼睛。
——就像是被猛禽盯住了。
下一刻，那双眼睛就被一只大手盖住。
来自赤苇京治。
“木兔学长，这有点失礼了，”赤苇京治一边把木兔光太郎拉回来，一边对高田绪音说，“抱歉。”
木兔光太郎随即挠挠头，真诚道：“啊，抱歉，刚刚就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二人身后的其他枭谷队员：？
等下，这听上去怎么这么像搭讪啊！
但这是木兔光太郎这种单细胞会说出来的话吗！
下一刻，木兔光太郎就继续说：“因为你的眼睛是金色的，和我一样，超好看啊！当然，我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睛是最棒的！”
其他枭谷队员：……
确认了。
果然是木兔光太郎这种单细胞才能说出来的话呢。：）
木兔这家伙原来不是搭讪，而是又在欣赏自己。
高田绪音眨了眨眼睛，完全是非常意外，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没事，我没在意。以及，谢谢，不过我也觉得我的眼睛是最好看的。”
结束完对话，高田绪音向场馆内走去，虽然井闼山的比赛在今天上午第二场，但她还是想走点回到观众席。
到时候可以好好欣赏一下佐久早热身。
嘿嘿。*OvO*
“——表妹！”
桥豆麻袋。
怎么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高田绪音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果然看见熟悉的大将优学长激动地冲她跑过来。
她随即往边上移动一步，让大将优扑了个空。
但是大将优一点没有在意，立刻摆出一副骄傲自恃的样子，潇洒地抓了一把刘海。
“你们看，这就是小美华的表妹。”
高田绪音看去，一群和大将优穿着相同对付的人走过来，大概是户美学园排球队的队员们。
大将优加重语气：“所以我真的没骗你们，我真的、真的在和小美华交往！”
其他队员们脸上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可是我前两天才见到你来我们班找山架同学，她可是一点没有要理你的意思诶。”
“大将，你不会是随便找了个同学，想要骗我们吧？”
大将优：生气.jpg
他看向高田绪音，“表妹，你怎么说！”
声音斗志昂扬，但因为角度问题，只有高田绪音一人看见了对方的神情。
满脸都写着：帮帮我QAQ
高田绪音：“。”
大概就在前几天吧，美华表姐来和自己说过的，她和大将优小吵了一架，目前正在冷战阶段。
小情侣的事情她不便插手。
所以——
高田绪音轻咳一声，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学长，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我之前都没有见过你吧，你们在玩什么大冒险游戏吗？抱歉啊，我的朋友还在观众席上等我，没办法配合你。我先走了。”
说完，趁着大将优震惊到快要碎掉，而无暇顾及她的时机，高田绪音一个飞步溜走了。
徒留一个对队友们百口莫辩的大将优在风中凌乱-
排球馆专属休息区。
“——紫吹，你们这几个家伙，有事情跑出去也不说一声。”
井闼山的三年级队长，十分威严地说道。
紫吹等人怂如鹌鹑，乖乖听训。
紫吹：“抱歉啊，我刚刚是因为在通道里看到一个熟人，一不留神多看了一会儿，所以才来迟了。”
队长蹙眉：“熟人？”
紫吹：“就是给我们画了一幅超好看海报的高田学妹。”
正在穿戴护膝的佐久早圣臣，动作不自然地一顿。
紫吹继续说道：“我看到她和别的队伍的主攻手在聊天，有些意外，所以多看了几眼。”
古森元也敏锐地注意到了自家表弟有几分不爽，自然地接过话茬：“啊，是户美吧，我记得之前高田和我说过，她有个亲戚在户美念书，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在那里有认识的朋友。”
紫吹歪头：“可我见到的不是户美的主攻手。”
晚回来的队员A：“啊？其实我刚刚也好像有看见高田学妹的，她确实是在和户美那帮人说话，不过很快就走了。”
紫吹：“不是户美啊，我认识户美的队服，毕竟都打过那么多场比赛了。”
又有另一个队员B开口：“那个，我好像也有看见过高田学妹，确实和紫吹说的一样，在她身边的不是户美的人。”
紫吹大手一拍：“你看，我没说错吧，户美和音驹的队服我还是分得清的。那个男生应该是音驹的一年级吧，不过号码却是主攻手的，感觉应该很有趣，希望能有机会拦下他的球。”
还没等队员A出声，队员B疑惑：“音驹？”
紫吹：“怎么，你难道看到的不是音驹他们？”
队员B：“对啊，我看到的是高田学妹和枭谷的主攻手木兔在说话。”
全员：……
等等，这个瓜怎么越吃牵扯的队伍越多啊。
今天算上他们，总共也就一共四个队伍吧！
怎么都出现了喂。
#高田学妹，你究竟是认识几个东京高校排球队的主攻手啊！#
大家忙着吃瓜，除了古森元也，井闼山全员无人注意到他们自家的王牌主攻手——
表情阴沉，看上去简直是不爽得要死。
第23章 第23章便签纸
或许是佐久早圣臣惯来脸色阴沉，除了知道内情的古森元也，竟然没有一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唯一看透了真相的古森元也：“。”
算了。
这种事他也不好说什么，大概率还是越哄越容易让圣臣炸毛。
再说，圣臣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会让自我情绪影响到比赛的性格。
既然管不了，而且也不用管，那就——
那就多看一会儿消极表弟生闷气咯！
嘿嘿。v
队长：“等下要对战户美，我们整体胜率还是很高的。所以，佐藤，你们几个要上点心，等下和我们一起好好做热身运动，很有可能比赛过程中就会换你们上场，让你们提前适应大赛节奏。”
佐藤等替补队员认真点头。
队长环顾一圈正式队员，“你们的状态怎么样？”
大家纷纷点头
队长最后看向的是坐在长凳角落的佐久早圣臣。
“佐久早？”
对方已经将护膝穿上，紧紧地箍住膝盖。
他站起身，近一米九的身高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脸微微低垂，投下一片阴影。
“非常好。”
他回答。
——嗯？
队长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觉得奇怪。
佐久早这个小学弟，怎么今天还没上赛场，就好像显得干劲特别足的样子……
或者说，不是干劲。
更准确地来说，是杀气-
高田绪音回到座位上时，递给了山口美春一瓶饮料，偏头一看对方手里拿着的数据报告，再次感叹一声：
山口美春恐怖如斯.jpg
井闼山VS户美的比赛会晚一点开始，高田绪音想了想，跑到场馆另一边，先欣赏起枭谷VS音驹的比赛。
第一局很快结束，枭谷大比分胜利。
高田绪音托腮。
总觉得，音驹队员之间的氛围，有点小奇怪啊，尤其是有两个球员，大概是三年级的，看着有点凶，总觉得和其他队员配合不到一起去。
第二局开始，音驹提出换人，换下的还正好是高田绪音觉得和别人配合不太默契的两位三年级学长。
然后——
局势开始变得焦灼起来。
没有山口美春分析具体数值，高田绪音也能感觉出来平均每一球从发出到
最终落地的时间，比上一局增长好多。
而主要原因，正是音驹那边的防守明显提高许多，大约是新换上来的那两名球员带来的变化。
比到双方咬到20：20时，枭谷方暂停比赛，也选择了换人。
——诶。
是熟人，她的天下第一补习班好同桌，赤苇京治。
认识赤苇这么久，她还没见过他打球呢。
对方的球风也确实和高田绪音想象得差不多，内敛平稳，但又在细节处可见锋芒。
不过高田绪音最后没有将这一场比赛看完，因为井闼山的比赛就快要开始了，她卡着时间，跑回座位上。
正好看见井闼山队伍进场完毕。
这么鲜艳的黄绿色球服，真是想不看见都难呀。
随即，她的视线就聚焦在佐久早圣臣的背影上。
去年，国中的最后一场全国排球大赛。
她就是这样坐在观众席上，注视着球场上的佐久早，和队员们一起拿下了冠军。
时间匆匆过去，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嗳。
她视线所聚焦的身影，忽然转过头，远远地望过来。
他们对上了视线。
很快地，他又转了回去。
仿佛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汇没有发生过，像是幻觉。
“刚刚那是佐久早圣臣吧，”山口美春歪头，有些不解，“他在看我们这边？”
高田绪音呐呐，没有回答。
……是特意看过来的吗？
她不知道答案。
但隐隐地，她想，或许，也不是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井闼山打起排球的架势，完全是势不可挡的王者风范，第一局以25：16结束。
第二局换上新球员，也照样是大比分胜利。
高田绪音听到后排有同校生十分兴奋地说：“又是没给对手打到第三局的机会啊，我们学校的排球队还是一如既往地强大。”
这一盘比赛结束的时间很快，相较而言，另一边的枭谷、音驹则耗时更长。
最终是枭谷以大比分2：1赢下音驹。
最后的地区赛预选第一名，将在井闼山、枭谷之间产生。
“还不去找他？”山口美春戳了戳高田绪音的腰。
“找、找什么？”
“你当我没看出来啊，”山口美春笑着将手环抱在胸前，“看比赛的时候，你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佐久早圣臣看，还用手机拍照呢。”
高田绪音：“！”
这么明显吗。q/////q
“我本来还不确定是谁，毕竟他们球场上这么多人，直到比赛间休息的时候，你还一直盯着他看，眼睛都不带动的。”
高田绪音脸颊泛红：“我——”
山口美春微抬下巴：“我一猜就知道，你是想找佐久早君画画吧？”
高田绪音：“？”
脸上的红晕迅速消退。
她有些呆愣地重复一遍：“你觉得，我是为了找佐久早画画吗？”
山口美春一脸“那不然呢”的表情。
“你之前就有去排球馆给他们画海报，还有你不是也有和我提起过吗，你想要好好练习一下人体，你觉得佐久早同学的身——”
“打住！”
高田绪音连忙上手捂住了山口美春的嘴巴，“好啦，你说的都对。”
某种意义上来说，美春没有说错。
但她刚刚一直看着佐久早的目的，咳咳，确实不单纯。
山口美春上手拍拍高田绪音的肩膀，“那你就去找人吧，午饭我就去找别人吃啦。”
说完，还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啊。
完全不想在这方面加油。
最终高田绪音还是拉住山口美春，和对方一起吃了中饭，饭后再单独去找佐久早。
算算时间，正好。
排球队的大家就算没有像佐久早一样讲究地洗澡，至少会把身上的汗擦一下吧。
==
虽然她很敬佩大家在球场上卖力地挥汗如雨啦，但是她真的不太喜欢汗水的味道。
高田绪音给佐久早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询问对方有没有时间，可以的话，她有事想去找他。
“——高田？”
高田绪音笑起来：“这么巧啊，赤苇。”
赤苇京治走上前，手里拿着一袋印有便利店logo的东西。
高田绪音随口聊起来：“你去买什么啦？”
赤苇京治将袋子打开，让她看了一眼。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鸡肉丸啊？原来赤苇你喜欢吃这个。”
各种口味的都有。
没想到赤苇京治轻轻摇头，“不是我爱吃。是我觉得木兔前辈会喜欢。”
还没等高田绪音脑补出一幕“恶霸学长欺压纯良后辈跑腿买东西”（？）的大戏时，赤苇京治继续道：
“或许可以让木兔前辈在下午时表现得更好一点。”
高田绪音反应过来是自己想错了，赤苇一看就是自愿的嘛。
“诶，听上去，你们两个人关系很不错嘛。”
赤苇京治思索片刻，“硬要说的话，我是希望可以和木兔前辈成为球场上配合最默契的搭档，让枭谷走得更远，一起拿下冠军。”
高田绪音不禁回忆起方才枭谷和音驹的第二局，比起被短暂换下来的那位二传，赤苇好像确实和那位木兔学长配合得更好一点。
高田绪音露出有些狡黠的笑容：“啊，那赤苇你要好好加油咯，但我这次就不给你送上祝福了。”
毕竟私心里，她当然是更偏向于井闼山啦！
“——高田。”
高田绪音猛然一怔，一回头就看见不远处，佐久早圣臣走了过来。
他戴着口罩，仅露出的一双眼也因为上方投下的淡淡阴影而看不真切。
高田绪音眨眨眼，没想到佐久早这次直接过来找她了。
她迅速反应过来，为两人介绍身份。
“这位是枭谷的赤苇京治，是我之前国中上补习班时认识的朋友。”
“这位是——佐久早圣臣，我的同班同学，”她一顿，“也是我的好朋友。”
赤苇京治微微点头，“幸会。”
佐久早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将口罩挑下，“你好。下午球场上见。”
“希望今天有可以和你交手的机会，”赤苇京治礼貌再看向高田绪音，“那我先走了。”
“嗯嗯，再见呀。”
等高田绪音目送赤苇京治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一回头——
就和佐久早圣臣对上视线。
四目相对。
不比方才上午比赛前那若有似无的一眼，现在的一眼是无比地明确。
他就是在看她。
她甚至可以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隐约绰约的倒影。
这一次是她先撤开了视线。
原因无他，自然是——
果然在这么近距离的对视角度下，佐久早圣臣比她想象得还要帅气！
可恶。
罪大恶极的池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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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田绪音下意识伸出双手抚上脸颊，随即又放下一只手，去拿口袋里的手机。
她想快点换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那个，你——诶，你没有给我发消息诶。”
“嗯。”因为一收到消息，他就找过来了。
“噢，我还以为是我的手机出问题了。那我们先坐下来吧。”
高田绪音在旁边的长凳上坐下，另一只手在边上轻轻拍打。
快来坐呀。OuO
就算不说话，也能让人解读出她的意思。
这一瞬间，佐久早圣臣感觉到心里堵得有些闷闷的东西，消散了许多。
他在她身边落座。
十分克制地，保持了大约两拳的间隔。
“因为比较匆忙，所以我没有带相机，就只能用手机简单地拍拍啦，”高田绪音说着，滑动照片的手指停下来，“这一张，我觉得是我抓拍的照片里，最好看的一张。”
她想要把手机递过来，让他拿住。
佐久早圣臣假装没有看懂对方的动作，没有伸手去接手机，反而是十分自然地微微倾身，拉近距离。
“我看看。”
嗯。
可能很漂亮吧。
不过这不重要。
“可以看其他照片的吗？”
“咳，你随意。”
佐久早伸出手指，轻轻滑动。
每一张，都是他。
等待许久后，依然没
听见对方出声的高田绪音：“佐久早，你觉得呢？”
但她没好意思转过头看对方，而是看着手机屏幕发问。
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好像有一点太近了。
她甚至快要能恍惚感觉到对方手臂隐隐传来的温度。
“很好。”
这句话的尾音上调，应该是很开心的意思吧。
高田绪音眨眨眼，“那，我就选一张画咯？”
“嗯，你决定，你是专业的。”
“嘿嘿，”高田绪音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脸颊，“其实我刚刚，已经有大概打了一份草稿图，你要不要看看？”
佐久早圣臣没说话。
高田绪音抿唇，鼓起勇气微微侧过头，便见身旁的人，用一种很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她。
他眨了一下眼睛。
依然没有出声，但高田绪音知道这代表着同意的意思。
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不过只是简单的草稿，你也不要抱太大期待噢——”
说话间，一张小纸片却从本子里掉落出来。
高田绪音刚想要去拿，身旁的人却比她更快一步。
见佐久早将纸捡起，电光火石间，高田绪音瞬间想起来了这张黄色小纸片的来历。
便签纸。
是国三时，她去找圆谷文贵要回阅读笔记本，没想到对方不在，却反而碰上了佐久早和古森。
佐久早借给了她一张便签纸，说可以将情况在上面写明，贴在圆谷的桌上，然后再把阅读本拿走。
但是出于喜欢佐久早，想把对方东西留存下来的原因，她偷偷把那张便签纸贴在了自己的本子上。
好社死。
高田绪音在内心崩溃地刷过一万条弹幕。
许久后，她才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佐久早。
——一瞬间，她恍惚在佐久早深邃的黑色瞳孔里，看到了像是夏日阳光一般耀眼的喜悦。
第24章 第24章“佐久早，你在吃醋吗？……
“……佐久早？”
佐久早圣臣骤然回神，垂下眼，眼睛里的情绪短短几息变化万分。
“给，”他一顿，“你的。”
高田绪音一愣，总觉得佐久早圣臣在“你的”这两个字上，有些加重了语气。
并且除此之外，好像佐久早，也变得有点不太一样了。
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想不出来什么头绪，她便没有再多纠结，接过对方手上的便签纸，又贴回到本子上。
“下午的比赛，”佐久早出声，“我会好好打的。”
嗯？
高田绪音眨眨眼，“我知道呀，你不是一直都在好好打吗？”
她笑起来：“我会为你加油的！”-
高兴得好明显。
在看到佐久早圣臣的脸色后，古森元也在心里暗忖。
“你中午是去见高田了吗？”
“……”
佐久早圣臣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偏向一边。
于是答案昭然若揭。
古森元也在心里哇哦了一声，感叹高田同学真的是很厉害。
如果她是看出来圣臣不开心，而想办法让他开心起来，那很厉害；
如果她都没有看出来，还能让圣臣这么高兴，那更是超级厉害。
总结而言，就是厉害。
“所以，高田是真的和其他三个校队的主攻手都认识啊？原来她有这么多别校的朋友。”
佐久早圣臣垂眸，淡淡道：“不知道。”
古森元也：“？”
连问题都没有解决，就能让圣臣脱离消极模式了。
——高田绪音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你没有问高田吗？”
明明上午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不爽得都快散发阴郁黑线了。
“无所谓。”
说完，佐久早圣臣再次把头偏到一边，表示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
倒也不是真的毫无所谓。
上午在听到这件事时，他没有觉得绪音会喜欢别人。
包括刚才见到那位枭谷的赤苇同学。
就算不用问，他也知道绪音只是把他们当做朋友而已。
所以没有必要问了。
况且，他也不是很想听绪音聊起别的男生。
之所以依然会控制不住地，觉得不爽。
大约纯粹是因为带有人类劣根性的占有欲在作祟吧。
或许还有一点不安。
……但是。
至少，此刻已经不用去在意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了。
他大概已经得到了一个想要的答案-
下午的比赛，井闼山以2：0赢下枭谷。
成功以东京地区预选赛第一名的位次，进军IH。
高田绪音压抑下激动的心，给佐久早圣臣发送消息：【超厉害！】
过了一会儿，她收到了佐久早圣臣的回复：【谢谢。IH，你还会来吧。】
【当然啦！】
高田绪音收起手机，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带着这股兴奋的劲头，高田绪音回家，立刻把赛场上抓拍到佐久早的那张最满意的照片，给画了下来。
在空中高高地飞起，身体绷成一个优雅而富有力量感的弧度，仿佛下一刻就要击打出一个力若千钧的球。
明明是静态的话，却充满了动态感。
草稿是一气呵成画完的，等画完后，高田绪音都有些愣住。
她画画的技术，好像又有了不小的提升。
大约是因为，她不自觉地……在这幅画上投注了太多情感吧。
那这幅画，还要给佐久早看吗？
如果他一看到，是不是就会能感觉出来，她是喜欢他的。
兜来转去，又回到了那个让她有些纠结的问题。
佐久早圣臣，究竟是不是有点喜欢她呀？-
“……高田同学。”
高田绪音反应过来，现在正是下课时间，叫住她的是数学老师。
“你去实验楼那边的办公室，帮老师把我们班的作业本抱过来。”
高田绪音点头，“好的。”
“我和你一起。”
说话的是佐久早圣臣。
高田绪音眼睛一眨，笑起来：“好呀。”
等两个人离开后——
桦仓太郎才呼出一口气，往边上挪开一步。
山口美春扶了一下眼镜，“你刚刚为什么暗示我别说话？我也可以去帮绪音啊。”
桦仓太郎：“……”
“佐久早力气大，有他一个人去帮高田就够了。”
山口美春狐疑地点了一下头，又说：“可是他不是洁癖吗？”
“……放心吧，他的洁癖不会发作的。”
山口美春略显疑惑：“真的？”
“当然是真的。”
山口美春将信将疑：“你有什么数据可以作为支撑吗？”
桦仓太郎：“？”
他有些一言难尽地回答：“放心吧，我了解佐久早，我和你保证，他不会发作的，有他陪着高田就够了。”
他还不了解佐久早这家伙吗。
洁癖哪有和高田在一块重要。：）-
高田绪音和佐久早圣臣来到办公室。
高田绪音正要拿起作业向佐久早的怀里放去，忽然一顿。
“你不会担心这堆作业本表面不够卫生吧？”
佐久早圣臣淡淡道：“会，所以我会回去用消毒湿巾，把和它们接触过的手臂皮肤仔细地擦一遍。”
——噗。
高田绪音没忍住，轻轻笑出来。
太可爱了，佐久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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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办公室走出来，高田绪音语气里犹带笑意地说：“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嗯？”
“可能佐久早你不记得啦，就是怒所，二年级最后一个学期，我在老师办公室里碰到了你。你那个时候要拿一本作业，不管是表情，还是动作，都能看出来你真的对放在地上的作业本超介
意的。”
“我记得。”
“我——诶？”高田绪音一顿。
“我记得，你当时有让我先拿作业。”
原来佐久早真的记得！
两个人正好走到了户外长廊，高田绪音停下脚步，看见校园景色在佐久早身后沉静地铺开。
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绵长的时光，又有汹涌的春天。
“佐久早，我——”
其实在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她有些慌乱，乱飞的视线不小心落在了自己的脚上。
SOS！
她的室内鞋上怎么会有这么一大团污渍！
绝对不能让有洁癖的佐久早发现，或许这就是命运在指引她今天不是告白的好时机。
嗯！
绝对不是因为她突然胆怯了。
“什么？”
“我，哈哈，我是想说，我们快点回去吧，上课铃都要响了。”
说完，高田绪音抱着手上的作业本，向前跑去。
佐久早圣臣在原地静立片刻。
轻轻吐出一口无奈的气。
算了。
慢慢来。
反正，小狗已经逃不掉了-
在IH正式开始之前，井闼山迎来了一次全年级月考。
接到成绩单，高田绪音扫了一眼各科成绩，觉得还算是满意。
山口美春侧过身来，“哇，绪音考得很好啊。尤其是数学，我记得你国中的时候好像不太擅长数学吧。”
高田绪音点头：“嗯，所以那时候花了很多心思去补课。”
山口美春：“噢，是我给你推荐的补习班，那个枭谷的Akashi——”
“是赤苇（Akaashi）。”
“对，是赤苇，你和我说过的，你还说过你们也是在补习班上认识的。”
坐在后排默默听着两个女生对话的桦仓太郎：“……”
害怕.jpg
但出人预料的是，这次同桌佐久早君居然没有散发出怨念气场。
就在桦仓太郎感叹究竟是因为佐久早成熟了（？）不再吃闷醋，还是自己的雷达不够敏锐之时，他就听到坐在前方的山口美春说：
“不如我哪次周末也安排空出一天，和绪音你们一起学习看看？”
桦仓太郎：“……”
再次感受到身旁传来熟悉的阴冷氛围，他心里竟有一丝见鬼的安心。
还好还好，他的灵感依然灵敏，佐久早圣臣也依然喜欢吃闷醋。
只不过是后者不开心的阈值提升了呀。
“咳咳，山口同学，我觉得可能你还是更适合上补习班，说不定大家一起学习研讨的模式对你来说没什么用。”
桦仓太郎连忙开口，打消了山口美春的灵机一动。
同时心中哀叹：
唉。
今天也是在为前桌太木头而担惊受怕的一天呢。：）-
相比于春高，IH的赛事安排相对来说不那么紧凑。
在决赛之前，高田绪音尽量出席了每一场井闼山的比赛，每次都拍摄了超级多佐久早圣臣的照片。
嘿嘿。qwq
有时候来得早了，她也会去观望一下别的学院的比赛。
不同队伍的比赛风格不尽相同，其中也不乏非常出色的选手。
虽然他们打球的姿势也挺好看的，但高田绪音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在单纯以欣赏的目光去看待前者。
果然，她只喜欢佐久早圣臣。
想到国二时于赛场上的惊鸿一瞥，高田绪音感觉心里升腾起雀跃的情愫，抬眸一看，忽然看到了和记忆中相似的队服。
……白鸟泽。
将队服上的名字于心头默默念出。
国二时，打败佐久早他们的，就是白鸟泽初中部吧？
所以她现在看见的，就是白鸟泽高中部的咯。
按照他们的背影来看，有一个人的体格要比其他人更健硕高大几分，黑绿发色也很眼熟。
是那位超级加强版豌豆射手，牛岛若利。
高田绪音回忆起这个名字的瞬间，一晃眼，眼前出现了一片耀眼的红色。
“从刚刚就感觉到了，你好像一直在盯着我们家主攻手看噢？”
大大的眼眶，小小的瞳仁，透出一份难以捉摸的鬼魅气质。
还有像唱歌一般的语调，充满挑衅的语气。
再加上突然出现在眼前。
如果换作其他人，可能会被吓得连退两三步。
但高田绪音却是微微皱起眉，歪头，有几分试探道：
“——天童？”-
她不在。
进场的时候，佐久早圣臣向观众席上投去一眼，得出了这个结论。
心里微微升起一分郁结，但很快地，他就全身心投入到了比赛之中。
直到2：0赢下对手后，佐久早圣臣才长长吐出一口气，从专注模式脱离出来，向观众席上看去。
作为主攻手，他一向有捕捉进攻时机的敏锐直觉。
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精准地在观众席上，一眼就锁定了想要看见的人。
绪音。
他仰头喝下一口水，感觉心里终于多了几分喜悦。
等到今天所有的比赛都结束后，佐久早圣臣才有时间打开手机。
【有点事情，等下可以来找你吗？】——这是他之前趁着休息时间发的。
绪音回复的是：【当然好呀！】
下面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小狗表情包。
有点像。
佐久早圣臣的嘴角微微挑起一抹笑，收拾的动作并不急躁，但却隐隐加快速度。
刚见到对方的背影，视线中的人就像是有第六感一般，转身看向他。
“佐久早！”
回身看见了想要看见的人，高田绪音超级高兴的，伸出手，热烈地摇摆着。
等到对方走到她面前，她弯眸而笑：“今天的比赛超级精彩，尤其是你发出的一个斜线球，好厉害的。我听说，《排球月刊》可能要采访你噢，大家都看出来你好优秀了。”
佐久早圣臣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夸奖而显出轻浮的喜意与自满的骄傲。
“谢谢。今天井闼山的比赛，你看完了全程吗？”
高田绪音：“前半段有点事情没赶上啦，不过后面我看完了。”
“什么事情，我有可以帮到你的地方吗？”
被深黑色的瞳孔注视着，高田绪音眨眨眼，莫名品出了一点酸酸的味道。
大概是错觉吧？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意外遇到了一个小时候认识的朋友。”
佐久早圣臣下意识接话：“也是主攻手？”
说出口的一瞬间，佐久早圣臣就自知失言，正想要补充，就看见面前的高田绪音笑起来。
“不是啦。”
漂亮的金色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烁。
她微歪着头，眼神有些许狡黠，“佐久早，你在吃醋吗？”
第25章 第25章你要多警惕身边的【坏男……
不等佐久早回答，高田绪音就自顾自地说：
“我上次遇见了紫吹学长，他和我说有看到我和其他队伍的主攻手在聊天，还说你们都知道了。他还和我开玩笑说，是不是在为了井闼山去刺探军情。”
“我说不是，其实他们——呃，大概都算是我的朋友吧？”
“如果你觉得有一点吃醋的话，我只想说一句——也许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厉害的主攻手。”
高田绪音感觉自己的心就像一瓶被剧烈摇晃过的气泡水。
密密麻麻的小气泡，咕嘟咕嘟地翻涌上来。
无形的手轻轻一扣，打开了易拉环。
“但是至少在我心里，佐久早圣臣是最厉害最特别的那一个。”
汽水哗啦啦地汹涌而出。
沁甜的水落满掌心。
——他果然应该猜到。
此时此刻的绪音，不明白他真正的想法。
不是因为担心你认识了很多其他的主攻手，他就不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他想要一种，没有任何修饰词，没有任何限定领域的【最特别】。
但是。
佐久早圣臣垂下眼，轻轻呼出一
口气。
“嗯。”
他也早就知道了，自己就是会被这样拿捏住。
高田绪音弯起眼眸，悄悄用手揉了揉有些泛红的脸颊，嘿嘿，果然被她猜对佐久早的心思啦。
两人慢悠悠向车站走去。
佐久早说，今天来找她，是因为他的姐姐佐久早阳葵有些礼物想要托他送给她。
高田绪音觉得过意不去，但是一想到佐久早阳葵的性格，便还是接受了。
“那好吧，阳葵姐姐真是太客气啦。我下次找机会请回来。”
佐久早圣臣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回想姐姐提起绪音，就打趣自己的揶揄表情。
“不过礼物我没有带出来。或者，有机会去你家学习的话，我到时候再带给你？”
——诶？
高田绪音一惊，差点就要左脚踩到右脚。
去她家？？？
她飞速眨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佐久早一副淡然的样子，暗忖是自己想太多了。
佐久早只是提出了一个很正常的方案吧。
上次已经去过他家了，再一起学习功课的话，礼尚往来，去她家不是一个很合理的提议嘛。
高田绪音暗自在心里肯定了这个答案。
“那，好的。具体时间，我们后续再在LINE上商量？”
“嗯。”
嗯？怎么看着佐久早心情更好了一些。
高田绪音歪头。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很开心，所以看别人也会觉得对方好开心吧。
等到回家后，高田茜也看出来了她的好心情：“这么开心？。”
“因为今天的比赛很精彩。”
高田茜打趣，意有所指：“只是因为比赛吗？”
嗳。
高田绪音坐倒在沙发上，又起来，转过上半身，扒着沙发背。
她换了个话题。
“妈妈，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在宫城那边，我有一年遇见了一个小朋友。”
“红色头发，留了一个妹妹头，”高田绪音说着，还伸出手，比了两个圆圈，框在自己的眼睛上，“眼睛还特别大。”
高田茜回忆起来：“噢，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小朋友。不过我记得你说过，他好像也不是宫城的人，那次是和父母一起来的，之后你再没有在宫城遇到过他。”
高田绪音点头，“对噢，我今天在IH现场见到他了。”
高田茜歪头：“嗯？这么巧吗，我还记得他小时候好像长得特别瘦，没想到他现在也在打排球啊。”
“天童现在长得超级高啦。”
说实话，如果不是天童觉的头发颜色过于醒目特别，还有那双眼睛实在是太有辨识度，高田绪音也不会一下子认出来，对方正是和她在宫城疯玩过一个暑假的好朋友。
除了身高差距过大，最大的差别还是天童觉的性格。
小时候，她第一次见天童觉，是在一个户外公园里。
对方窝坐在一个小角落，抱着一个球，明明没什么表情，但就是透出一点可怜的感觉。
高田绪音那时候和父母来到外曾祖父家，附近没什么同龄的小朋友，她自己又闲不住，就跑出来玩。
然后，就在角落处“捡”到了这一朵红发小蘑菇。
那时候的天童，不太喜欢说话，偶尔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
不过高田绪音倒是很满意这个新交的小伙伴。
因为他看着乖乖的，和那些闹腾欢脱的可恶男生一点也不一样。
——小时候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么不喜欢说话的天童，长大之后会变得这么地，热情外向。
居然比她还要自来熟。
完全可以说是社交恐怖分子！
这十年多的时间，天童觉同学你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啊！
倒是有一点没有变。
第一次见到天童觉的时候，他怀里就抱着排球，那也是高田绪音第一次真正知道排球这项运动。
那个假期里，两个人最常玩的游戏就是排球。
在那时，高田绪音就发现了，就像画画之于她，排球对于天童觉来说是非常不一般的存在。
现在，他果然也还是在打排球。
“……噢，所以绪音你现在是在井闼山啊。”
第二天，高田绪音又在排球馆里遇上白鸟泽的学院队伍，天童觉十分自然地走上前和她打招呼。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口气熟稔得仿佛就像认识了几年的老朋友。
高田绪音再一次深深感慨天童觉是真的很自来熟，居然可以完全毫无心理负担地叫她的名字，而不是姓氏。
天童觉知道高田绪音现在就读于井闼山后，问道：
“井闼山的话——佐久早，你们校队里的主攻手，是叫这个名字吗？”
高田绪音眨眨眼，点头。
天童觉露出十分兴奋的表情，“听说这家伙攻球超级猛的，我等下要把他拦到死。”
下一场正是井闼山VS白鸟泽。
高田绪音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而觉得这样的天童还挺有趣的，至少比小时候总是闷闷的，不擅长表达自己情感的样子好多了。
至于天童说的要把佐久早拦到死的话。
她正要说话，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清越冷淡的熟悉声音。
“拭目以待。”
高田绪音一怔，转身看去，果然是佐久早圣臣。
佐久早圣臣走上前，状似无意地走到高田绪音身前，挡住了天童觉看过来的视线。
天童觉：“你就是佐久早？”
佐久早圣臣：“好久不见了，若利。”
站在天童觉身后牛岛若利点头，语气沉稳：“嗯，我很期待等下和你交手。”
天童觉：“？？？”
“我还在这里呢！”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唱歌般的音调，“不要无视我，因为就是我，等下会把你的每一个攻球都给拦下来噢。”
佐久早圣臣淡淡地看来，“嗯，我很期待。”
他再看高田绪音，“山口同学好像在找你。我们一起回去。”
高田绪音立刻点头，向天童觉说了声再见后，就和佐久早圣臣一起离开了。
天童觉气鼓鼓地看着两个人离开，然后转身走进大部队里。
身侧的濑见英太轻声提醒：“别影响到等下的比赛。”
“我才不会呢，”天童觉挑眉，手指像指挥棒一样富有节奏地摇摆，“还有，英太啊，你好像误会了，绪音只是我很重要的好朋友而已，我和她都没有那个想法啦。”
倒是那个佐久早。
天童觉再回忆了一遍刚刚的情景，很快便确定了一个猜测。
随即，他有些遗憾地摇头晃脑。
真是的，白鸟泽哪里都好。
就是缺了一个可以逗一逗的人。
像英太、若利都太严肃了，新来的一年级替补二传，贤二郎更是这样。
哎呀，不知道等再过一年后，一年级新生里能不能出现什么有趣的学弟呢。
最好是那种很好骗的性格-
“你刚刚好帅啊！”
佐久早圣臣刚想张口说话，就听到身侧的高田绪音有些激动地说。
“还有，刚刚那就是竞技体育漫画里，对手和对手之间的暗流涌动嘛？”
太好了，如果她以后要画竞技体育主题的漫画，完全可以用到今天的素材呀。
尤其是佐久早圣臣那四两拨千斤的回答。
可恶。
配上这么池面的脸，实在是太帅气啦。
这么一比——
之前木兔学长和黑尾学长在赛前的“放狠话”，果然只能算是小学鸡互啄。
太幼稚了。==
佐久早圣臣：“……”
毫无预料地被喜欢的人夸了一句好帅。
生出的些微闷气，又一下子泄了个干净。
“刚刚那个天童觉……”
“噢，你说天童嘛，就是我昨天和你说的，我小时候认识的朋友。”
佐久早圣臣：“你还说他不是主攻手。”
“对呀，确实不是嘛。”高田绪音眨巴着眼睛，十分无辜且真诚：“天童打的位置应该是副攻吧，不然怎么会说要对你拦网呢。”
佐久早圣臣：“……”
确实。
这么说也没错。
只
是绪音不知道，他介意的不是主攻手这一点。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高田绪音半仰起脸。
“等下的比赛要加油！我们井闼山的横幅可是常胜噢。”
“……嗯，我会的。”
一如既往地，就像是吃下了一块甜甜的饼干，但一点也不觉得讨厌。
反而是，满满的喜欢-
和佐久早告别，高田绪音回到观众席，询问山口美春有什么事找自己。
山口美春指了指自己，“我？我没有事情要找你啊。”
高田绪音：“？”
——或许是佐久早记错了吧。
井闼山和白鸟泽这场比赛打得很精彩，最终是井闼山以2：1赢下胜利。
山口美春一边鼓掌，一边在本子上记录数据：“酷，之前我都没有发现，原来我们队伍的防御数值这么高，果然是在这种高强度的T0级攻球面前，才能显出我们的防御上限……”
虽然专业名词不是很能听得通，但是能听出来是在夸佐久早他们的。
高田绪音托腮看着落败的一方。
心里觉得有点淡淡的怅惘。
倒不是希望对方能赢，只是再一次对竞技类比赛有多残酷，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吧。
就像是她国中第一次看见佐久早打球，他所在的球队，全员都拼到最后一刻，却依然还是输给了白鸟泽初中部。
没有人会一直胜利。
不到比赛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真正的赢家是谁。
这可能就是体育竞技最残忍也最有魅力的地方吧。
手机一震，高田绪音打开发现，是天童觉给她传来了简讯。
【绪音，这一次能和你重逢，我很开心。有机会再来宫城吧，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另外，友情提醒，绪音你不要太呆了噢，要多警惕身边的坏男人。】
高田绪音：“？”
——坏男人？
小狗疑惑不解.jpg-
白鸟泽全员坐上了回程的大巴。
天童觉伸了个懒腰，戳戳身侧的牛岛若利的肩膀。
“若利，你觉得那位井闼山的佐久早，是个什么样的人？”
牛岛若利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严肃回答：“非常注重细节和努力，是一位值得敬佩和警惕的对手。”
天童觉：“……”
算了，他早该知道的，问若利简直是白问。
他托起脸颊，再次回忆起佐久早和好友高田绪音的相处模式。
……两个互相暗恋的笨蛋？
或者说，佐久早那家伙，不会已经发现绪音喜欢他了吧？
但他偏偏却不点破，还一点一点无声地拉近自己和绪音的关系，又对绪音的交友圈有着一点独占欲。或许是想让绪音再更喜欢他一点，把最多的喜欢都给他。
然后，让绪音先向他表白。
啧。
真是一个闷骚腹黑的坏男人。
偏偏好朋友绪音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个坏男人的真面目。
不过嘛。
他倒是有一种直觉，这位佐久早主攻手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的。
谈恋爱又不是打排球，也许常胜的佐久早同学才是最先忍不住，缴械投降的那一个-
尽管不知道第二句消息什么意思，高田绪音还是向天童觉回复了感谢的话。
最终IH落下帷幕，井闼山拿下第一。
再然后，期末考，放假。
再再然后——
高田绪音深吸一口气，今天就是佐久早圣臣来她家学习的日子！
好、好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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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因为我喜欢你呀。
前两天刚考过了期末考，现在正是假期时间。
不过高田绪音本就有比较规律的作息，再加上今天佐久早圣臣要来，所以她今天起得反而要比正常时间再早一些。
其实在期末考之前，她也是想过，要不要和佐久早再一起出来学习。只是井闼山的学业确实繁重，临近期末考，更是如此。
就连学习效率最高的同桌美春，都停掉了一大半的补习班，用来做井闼山这边的作业。
不过，在繁重的复习中，高田绪音还是保留了自己的小确幸。
那就是，找一些机会和理由，不着痕迹地偷看一眼佐久早圣臣。
每次，她的想法都是：池面，一定是上帝赐给人间的宝物！
帅帅的，很安心。
说起来，等今天结束后，要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佐久早了吧。
高田绪音微微叹出一口气，也就是这个时候，会让她十分向往上学的日子。
把这个十恶不赦的念头甩出去之后，高田绪音简单地给自己做了个早饭。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门铃声响起。
开门一看，果然是池面佐久早圣臣同学。
——从上次去佐久早家里，她就发现了，佐久早的衣品超级好，本来就很帅了，穿上私服更是超级加倍的颜值攻击。
嘿嘿。
一大早上就看到帅哥，好开心。
“早安。”
“早上好呀，”高田绪音一侧身，让对方进来，“你的拖鞋。”
也是一次性拖鞋，不过这次她提前拆掉了包装塑料袋。
佐久早圣臣垂眼，一边穿，一边道：“我前几天去买了一双新拖鞋，专门用来给你穿的。”
——诶？
佐久早继续慢条斯理地解释：“之后你要再去我家，就可以穿它。嗯，你的礼物，你想要放哪里？”
高田绪音回过神，上手接过，“我去放我房间里，你先坐一下。”
“好。”
看着高田绪音离开的背影，佐久早圣臣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
边上的桌案放着一张相框照片，一家三口，笑得很开心。
——所以上次看见的，果然是绪音的爸爸。
随即，佐久早缓缓抿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原来，小时候的绪音是长这样。
可爱。
完全不知道佐久早早就看穿自家爸爸当初闪现事迹的高田绪音，啪嗒啪嗒从二楼跑下来，“我回来啦。今天我爸爸妈妈都不在家，等下午餐——呃，我是说，如果你要在这里吃午餐的话，我们就自己解决了。”
佐久早圣臣点头。
两人围坐在餐桌边。高田绪音拿出作业本，“话说，佐久早，你这两天有写好什么作业吗？”
“没有。”
“诶，我还以为这两天你不用训练，会用来写一点作业呢。”
“因为和你约定好了，”佐久早说，“所以想要和你一起写。”
——佐久早圣臣真的是一个很恐怖的主攻手！！！
高田绪音在心里尖叫。
是怎么做到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来杀伤力这么强的一句话的。
可恶。
虽然可能佐久早或许没有她脑补出来的一层意思，但就是让她心神一晃。
高田绪音鼓起嘴，随即又吐气，“那先写数学卷子吧？”
“听你的。”
——真的很厉害，这位佐久早选手。
等把数学卷子做完，高田绪音长舒一口气，然后就见佐久早的视线正定焦于放在桌上的一张照片。
高田绪音脸颊微微一热，“啊，那是我国一拿奖时拍的。”
脸上还化着特别夸张的妆，居然被佐久早看到了，有点尴尬。
“是什么比赛？”
“一个美术比赛啦，”高田绪音点了点脸颊，补了一句，“我拿的是金奖。”
“很厉害。”语句的尾部还带着一点笑意。
高田绪音感觉脸更加热了。
她又听到佐久早问：“……高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画画的？”
“幼稚园的时候？好像从记事起就很喜欢画画了。”
说起画画，高田绪音的眼睛亮起来，不自觉就多说了很多，“……啊，抱歉，好像刚刚说的有点太多了。”
“不会，我觉得很有趣。”
“是嘛？我还以为大名鼎鼎的佐久早圣臣是一个排球狂魔，对于排球之外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呢。”
佐久早摇头，在高田绪音看不见的角度，
轻舔了一下嘴唇。
“那高田呢，你对排球很有兴趣吗？应该没有画画那么多吧，可是你还是来看了很多场IH的比赛。”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呀。
高田绪音几乎下意识地，就给了答案。
下一秒，她冒出来一个想法。
如果佐久早和她一样的话……
“总之，我对这些故事很感兴趣，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多和我说一些，”佐久早一顿，“不过现在离午餐的饭点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再做点作业吧。”
“英语，可以吗？”
因为突然冒出的念头，高田绪音感觉脑子有些混乱，但一时之间也理不清楚，所以点了点头。
等到两人再完成了一项作业后，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饭点。
高田绪音：“我来做饭吧，你想吃什么？家里有好多食材。”
佐久早圣臣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和高田绪音一起起身，跟着将冰箱里的食材看了一遍。
“我一般对食物没有太高的偏好。”
正蹲下查看冷藏层的高田绪音闻言，回身仰头看着身后的佐久早，“一般这样说的人，可能是对食物最挑剔的那一类噢。”
佐久早没有反驳，“你想吃什么？”
高田绪音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报出了几个食物。
“那就吃这个吧，”佐久早一顿，“能这么开心说出食物名称的人，我会很信任她对于食物的口味。”
感觉又被佐久早选手发过来一个强力攻球xN
高田绪音轻轻拍了一下脸颊，又微微向冰箱靠近一些，努力让脸上的热意消退些许。
她把食材都拿出来后，就看见佐久早圣臣非常自然地穿上了父亲高田太阳长穿的深蓝色围裙。
“诶，那个——”
佐久早转过头，十分自然地说：“既然你负责了决定食物，那么我来负责下厨。”
因为听上去太有道理了，等被佐久早礼貌地请出厨房三分钟后，高田绪音才察觉出来不对劲。
不对啊。
上次去佐久早家，就是他下厨。
这次他来自己家，还是他下厨。
难道——
佐久早圣臣很喜欢做饭？
0.0
当然，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高田绪音犹豫片刻，分别向石井黛、佐仓千代发去消息。
【你说，佐久早有没有可能是喜欢我的？】
两个人都回答得很快。
石井黛：【当然啦，毕竟绪音你这么可爱的。】
佐仓千代：【很有可能！小绪音这么好，会被人喜欢是很正常的事情啦。】
几乎相差无几的答案。
但是也有可能是两个好朋友对自己盲目自信，而且她们都和自己一样，没有谈过恋爱。
高田绪音又向身边唯一谈过恋爱的山架美华发去消息。
【美华姐，在大将学长向你告白之前，你有没有通过什么细节，觉得他是喜欢你的呀。】
山架美华迅速回复：【那个排球笨蛋。（愤怒.jpg）】
呃。
不是半个月之前已经和好了吗？
难道是又吵架了？
山架美华：【有是有，不过硬要说不是细节，就是一种直觉吧。】
高田绪音：【直觉？】
这么玄。
山架美华：【嗯，很难描述啦。不过绪音啊，我觉得，你应该是很缺少这种直觉的类型。】
山架美华：【你还记得小时候，住在你家附近的那个男生吗？大概是姓水原。】
山架美华又描述了几句，高田绪音想起来了，大概是她还在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住在她家隔壁的一个男生，性格幼稚，特别喜欢捉弄她。
大概是因为太讨厌水原这样的男生了，所以后来在宫城遇见天童觉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对方不爱说话又怎么样，那已经是天使级别的玩伴！
山架美华：【你有发现吗，其实他小时候就特别关注你，而且不只是水原，还有很多人……但是，绪音你从来都没有看出来过。】
山架美华：【说起水原，是因为我在户美遇见他了，他还有和我问起过你。好像，他到现在还喜欢你。】
——？？？
每一个字她都懂，怎么组合在一起，她就不明白了呢。
高田绪音：【你确定水原不是到现在都还在讨厌我？】
山架美华：【……啊。算了，不该举这个例子的，他确实是个混蛋。总之，如果绪音你不确定的话，又实在是很苦恼，不如大胆去询问对方吧。】
山架美华：【就算对方不喜欢你，你把一切都挑明了，对方以后就不止会用朋友的眼光看待你啦，说不定反而能帮助你追到人呢。】
不愧是过来人，提出的意见就是非常有建设性。
但是有一点，倒是不太符合她。
正好此时，佐久早将一碗香气扑鼻的咖喱饭放到了她的面前。
她看向佐久早的眼睛。
猜测佐久早是不是喜欢自己，她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苦恼。
最多是觉得有一点纠结。
就像被猫咪爪子抓了一把。
硬要说疼痛，却也没有到那个程度。
更多的感触，是猫咪肉垫的Q软。
在冥冥之中，她有一种感觉，就像是遇到了一道一定会解开的数学题，最终得到答案固然很有成就感；
但，其中探索、揣摩答案的过程，也是非常重要、有趣的一部分。
如果有人来告诉她，可以明确地告诉自己，佐久早是不是喜欢她。高田绪音想，她肯定是会拒绝这个人的。
除非是佐久早来亲口告诉她，不然她还是更喜欢自己去琢磨那个答案。
她不要任何外力，也不要走捷径。
只想好好地，感受这一份玄妙的心情。
高田绪音垂下眼，错过了面前佐久早看向她温柔的眼神。
佐久早的厨艺真是大师级别，比起之前去他家里那次，又是提升了不少诶。
吃饭的时候，高田绪音在心里不住感叹。
等吃完饭后，她有些好奇地随口问：“佐久早，暑假你有什么安排呀。”
“训练，还要跟着校队出去打交流赛。”
高田绪音听了佐久早圣臣的时间安排后，连连点头，暑假了也这么忙，佐久早是真的非常热爱排球。
“你呢？”
“嗯，我的话，目前安排了一些补习班，还有一个社团那边的活动，要去参加一个美术集训。可能的话，还要去一趟宫城吧，去看看外公。”
佐久早圣臣状似无意地提起：“我记得宫城好像有一种酸梅很好吃，只能在那里买到。”
“诶？真的吗！”高田绪音眼睛一亮，“那如果我去了，我给你带一份呀。”
“嗯。那，作为回礼，我去打交流赛的时候，也会给你带礼物的。”
“好呀。”
达成约定，两个人都十分心满意足。
下午又写完一份作业后，高田绪音满意地伸了个懒腰。
然后又见佐久早在看向摆在另一侧的，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戳了戳脸颊，“我们家确实照片有点多，主要是我爸爸和我都比较喜欢拍照，记录生活嘛。我爸爸还特别热情，有客人来我们家里，他都很喜欢把我们家的相册拿出来给大家看的。”
“那我可以看吗？”
——嗯？
佐久早转回头，和她对上视线。
他用手托起下巴，漂亮而冷淡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又把话重复一遍：
“可以给我看看吗？”你的照片。
因为想要，了解更多的你。
完全拒绝不了佐久早的要求。
高田绪音从很久之前就发现这一点了。
高田绪音：“可以，你等我找一下。”
相册的话，爸爸好像是放在客厅柜子里的最高层吧。
这个最高层，未免有点太高了。
就在高田绪音准备搬一把椅子过来，垫在在脚下时。
一只手扣在椅背上。
是佐久早圣臣。
“我来拿吧。”
高田绪音看着两人一起放在椅背上的手。
之间相差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噢，好。就是那个深绿色外壳的本子。”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完全是轻而易举地把相册拿了下来。
高田绪音眨巴着眼睛，心里有些雀跃，“我觉得你好像比国中时更高了。”
佐久早圣臣：“我也不知道，最近一次体检，大概是188.7。”
“说不定你长大后会超过一米九。”
好好哦。
她也好想长得超级高。
佐久早圣臣垂下眼，见面前的女生一副羡慕的样子。
以他的身高角度，从上至下，正好能见她脸颊微微鼓起，长而翘的睫毛轻颤着。
……可爱。
两人随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起照片来。
高田绪音特意捏着幼稚园的那几页，没有翻开给佐久早圣臣看，毕竟那时候实在是太久远了，连她自己看都觉得有些尴尬，怎么能给喜欢的人看呢。
嗯，佐久早看着似乎没有发现。
计划通！√
佐久早圣臣假装没有看见高田绪音略显心虚的小表情，认真看着相册中的照片。
原来，绪音小时候是这样的。
“这张，是什么时候拍的？”
高田绪音看去，佐久早指的照片，是她头上扎着象征胜利的红色额带，满脸笑意地举起戴在脖上的金牌。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学五年级？参加校运动会时拍的。那次是参加接力赛，因为拿下了第一，所以超开心的，就拍了这张照片。”
佐久早圣臣：“金牌，很厉害。说起校运会，之前怒所的校运会，你好像没有参加。”
“对的，因为那次身体不太舒服。不过佐久早你是怎么知道的？”
“……”佐久早圣臣沉默片刻，就在高田绪音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时，便见对方转过头看着自己。
“因为我记得，那时候应该没有在赛场上见到你。”
——怎么样确定对方是不是喜欢你？
——也许靠的是一种直觉。
这一瞬间，高田绪音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那一种不可言说的直觉。
心像是被电击过，酥酥麻麻。
又像是被甜蜜的糖浆涨满。
想说点什么，又觉得羞赧，于是低下头来——
看见了自己袖子上的灰尘。
高田绪音：“……”
天啊。
是什么时候蹭上去的？
她总不会穿着这样的衣服，在佐久早这个洁癖面前晃了一天吧！
天塌了.jpg
她正要动作，却被按住了肩膀。
抬头一看，见佐久早圣臣微微蹙眉，凝视着她袖子上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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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你别动。”
嗯？
然后高田绪音就看见佐久早圣臣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片简便包装的湿巾，撕开包装后，一只手捏起她的袖子，一只手拿着湿巾，在灰尘处轻轻擦了几下。
一下子变得干干净净。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从上向下看佐久早了。
但每次用这个角度，都会只被一个想法占据大脑。
那就是，好帅！
真的好帅！！！quq
佐久早圣臣将用完的纸巾装到包装袋里，再回头看她。
“其实，从之前我就想告诉你了，”佐久早一顿，“你好像对我的洁癖有一点误解。”
“……啊？”
“我的洁癖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佐久早抿起嘴唇，显得有几分不开心，“所以，以后再看到这种东西，你不用那么地——”
“视死如归。”
——噗嗤。
高田绪音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
她捂住嘴，不想让自己笑得太大声，但是对上佐久早圣臣疑惑不解的眼神，实在是很难忍住。
她勉强忍住笑意，“在你拿出随身携带的湿巾之后，你再对我说出这句话，不觉得很没有说服力嘛？”
片刻后，佐久早也有些无奈地笑起来。
他张开手掌，手指半撑于自己的额头。
那是他对于别人的正常状态。
但是绪音不是别人。
佐久早圣臣：“就算这样，你的反应也太大了。”
“OK啦，”高田绪音笑眯眯地用手比出一个手势，“我知道了，以后会努力注意的。”
她看向佐久早，又笑起来。
等到傍晚时分，佐久早要离开，高田绪音准备送一下对方。
“送我到门口就好了。”
听佐久早坚持，高田绪音就没有再拒绝。
因为是下沉式玄关，佐久早站的地方比她微微低一点。
看着面前的佐久早因为穿鞋而低下头，微卷的头发微微落下来一缕。
这一刻。
高田绪音觉得自己的手有些蠢蠢欲动。
……好想rua一rua噢。
佐久早这么爱干净，再加上今天是要来她家里做客，更别说刚才有几个瞬间，她还闻到了淡淡的洗发露香气——肯定在来之前有洗头吧。
啊，这么一想，更想rua了。
谁能拒绝香香的小卷毛呢。
高田绪音：v
佐久早圣臣一抬头，就看见高田绪音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看。
就像是他姐姐养的那只蓝猫，一看见最喜欢的那根逗猫棒，就会露出的眼神。
佐久早圣臣：“……？”
高田绪音猛然反应过来，猛咳了一声。
“那个，真不用我送你嘛，你找得到车站吗！”
佐久早圣臣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仔细一看，似乎又带点温柔的笑意。
“找得到，不然我早上是怎么过来的？”
也对哦。
看来真是被池面迷得太五迷三道了。
“那，再见啦？”
“嗯，再见。”
佐久早说。
如果可以的话，想要明天还能再见到你-
好累哦。
终于来到了美术集训的地点，高田绪音趴到酒店的床上，长吐一口气。
手机正好震动，是LINE上有人给她发了消息。
佐久早圣臣：【我等下就要登上飞机了。】
噢，对的，佐久早之前和她说过的，今天是他和井闼山其他队员一起坐飞机飞到国外，去打交流赛的日子。
高田绪音：【好的，比赛加油。】
高田绪音：【小狗跳舞.jpg】
关掉手机，高田绪音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
她也要奋斗啦。
这次的美术集训是多校联合举办，算是半封闭式，考虑到之后可能和外界联络起来有些麻烦，高田绪音提前把《毛茸茸日常》新一期的连载漫画画好，给杂志社发了过去。
然后就迅速开始了集训生活。
因为井闼山来参加集训的女生是单数，她正好落单，于是和另一所学校同样落单的女生分到一起。
对方叫做宇佐美瑞希，留着褐色短发，戴着一个兔子发卡，虽然比她高一年级，但是看着超级可爱，完全没有前辈感。
正好对方也不太介意前后辈文化，于是两人迅速开始以名字互称。
相处没多久后，高田绪音就发觉了自己为什么会对宇佐美瑞希一见如故的原因——
从某种角度而言，她和自己，还有好友千代，蛮像的。
就是有一种微妙的脱线感，很容易把周边事情都变成搞笑日常的那种。==
大概是宇佐美瑞希也有些察觉到了，没认识几天，就在某天晚上，突然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绪音，你有喜欢的人吗？”
高田绪音想到今天中午才给自己发过消息，说交流赛上学到了很有趣的排球战术的佐久早圣臣，认真地点头。
“有的。”
宇佐美瑞希微红着脸，用一双如潋滟春溪的眼睛看着她。
“真的？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不管何时被问到这个问题，高田绪音脑海里浮出的第一个词语，一定会是：可爱。
当然，光用可爱来形容佐久早圣臣，那肯定是不够的。
努力。
有教养。
专注。
聪颖。
善良。
温柔。
——好像所有美好的字眼，都可以放到他的身上。
“……总之，就是这样一个人，”
高田绪音有些不好意思地吐舌，“抱歉，一不小心就说了好多。”
宇佐美瑞希摆手：“才不会啦，我觉得绪音说的很好，我能感觉出对方是个很好的人，而且你也很喜欢他。”
“瑞希突然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你也有喜欢的人吧？”见宇佐美瑞希点头，高田绪音好奇，“是什么样的？”
没有想到，宇佐美瑞希忽然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高田绪音：？
感觉这不是在想起喜欢的人，而是在回忆宿敌啊。
“那家伙——”宇佐美瑞希皱起眉，脸上却泛起羞赧的红意，“简直就是个大笨蛋。”
于是高田绪音了然。
噢。
原来瑞希是傲娇。0v0
随后高田绪音知道了更加具体的理由，那是因为宇佐美瑞希喜欢的内卷同学，是一个只对二次元文化感兴趣的宅男，声称完全不会对三次元人动心。
高田绪音：“……”
确实蛮值得让人火大的。
“那家伙还特别迟钝，我感觉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但他还是觉得我只是把他当同学、当朋友。还说什么，我没有喜欢人的经验，所以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喜欢那些二次元角色的心情。可恶啊。”
高田绪音拍拍瑞希的肩膀：“没事啦，瑞希这么可爱，早晚有一天内卷学长会发现你的好的。实在不行，我们换个人喜欢！”
“而且我觉得内卷学长对你也很特别啦，他可能只是太迟钝，还没有发现而已。”
嗯。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评价内卷学长迟钝的时候，高田绪音隐隐有一种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的感觉。
大概是错觉吧。嗯-
集训最终顺利结束。
高田绪音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超级厉害的海绵，学习到了超多丰富的知识！
本来她是打算和大部队一起坐车回家的，但是偶然从瑞希那里听说集训地附近有一种很特别的酸梅制品，她想去买下送给佐久早做礼物，但是售卖地点有些远，一来一回需要耗费一定时间，这样就不能和大部队一起走了。
于是高田绪音当机立断，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最后再一个人坐地铁转线回东京都。
宇佐美瑞希正好没事，说自己可以和她一起去买。
两人坐上公车的时候，高田绪音收到了佐久早圣臣的消息。
他已经回到东京啦！
高田绪音：【好快！我代表东京居民，欢迎井闼山最厉害的王牌主攻手，佐久早圣臣，回家！】
隔了一会儿，佐久早圣臣才回复：【太夸张了。】
嘿嘿。
佐久早圣臣：【你大概是下午六点多到家，对吧？】
哇。
佐久早记性真好。
她好像只是之前和他提过一嘴吧，没想到他就记住啦。
高田绪音：【临时有些突发情况，我会晚点回去的，大概七点能到大崎站，然后坐山手线回家。】
回复完毕后，高田绪音关上手机。
等到到达出售酸梅的店铺，结账完毕，拿出手机想要查一下接下来的线路时，才发现佐久早圣臣在半个小时前给她发了消息。
【太晚了，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吗？】
【我来接你。】
【到了大崎站和我说一声。】
【我在那里等你。】
第27章 第27章嘴唇
“——绪音，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高田绪音转过头，看着满脸关心地看向自己的宇佐美瑞希。
“没、没什么。”
……都怪佐久早圣臣。
害她现在心脏跳得好快。
宇佐美瑞希：“你等下回家的时间太晚了，我想了一下，还是有点担心。不然你叫一辆计程车吧？”
“没事啦，这个问题，”高田绪音有些小声地回答，“已经解决了。”
告别宇佐美瑞希后，高田绪音坐上返程的电车。
期间她收到了佐仓千代的消息。
佐仓千代：【绪音绪音，你的集训已经结束了吧！】
高田绪音：【对呀。】
佐仓千代：【真好哦，感觉怎么样？】
高田绪音简短地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佐仓千代交流了一番。
佐仓千代：【好棒！但是——（可怜.jpg）】
嗯？
高田绪音有些不明白千代为什么忽然发来这样一个表情，正要询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见对方很快回复发来一条非常可爱的句子。
佐仓千代：【绪音交到好朋友，我有点吃醋了。（嘟嘴.jpg）】
啊。
好可爱！
超级可爱的千代酱。
030
高田绪音发去一条语音：“不要吃醋啦。再说，千代也有很多好朋友，我也吃醋呀。我和你天下第一最最好。”
说到吃醋。
她忽然想到了佐久早圣臣。
之前在IH的时候，他就好像是因为她认识了其他的主攻手而有些不高兴。
真的有点未免太可爱啦。
表达出“吃醋”的情绪，就是希望被哄一哄嘛。
有点像是一只小白鼬，明明冷着脸，却翻身把自己最柔软的肚皮向人类露出，口嫌体正直地表达着“求一个摸摸”的意愿。
想到可爱的白鼬，她的心微微有一点跳快。
等下到大崎站，就要见到佐久早了。
说起来，总觉得好像是在IH时，佐久早发生了一点变化。
具体是什么变化，也无法清楚地形容，但她发现了，从那之后，怀疑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的想法，就更加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的心头。
——或许，佐久早是真的喜欢她呢。
0//v//0
佐仓千代发来一条语音：“我也和绪音天下第一最最好。”
佐仓千代：【有件事吧，关于野崎——啊，嘿嘿，就是我喜欢的人啦！关于他，我有一点觉得很奇怪，完全想不明白诶。】
佐仓千代：【就是我偶尔会看到他来上学的时候，面色阴沉，脖子、手背上都会贴着膏药，每个月都会有那么一两天是这样的。好奇怪。】
膏药？
高田绪音想起来，妈妈高田茜有时候因为工作而不得不熬夜，熬夜久了颈椎酸痛，就要贴一些膏药来舒缓。
高田绪音把自己的猜想发过去后，佐仓千代回复：【那这么一说，确实有可能是熬夜噢，因为熬夜，所以第二天的气色也不太好。不过野崎君为什么总是每个月固定有那么几天会熬夜呢？】
两个人最终也没猜出来答案。
高田绪音倒是在脑海里，有个答案一闪而过，这位野崎同学的每月固定熬夜设定，有点符合在月刊杂志上画连载漫画的漫画家诶。
正好漫画家画画要用手，所以野崎同学手上也会贴膏药。
——不过，怎么可能啦。
高田绪音瞬间放弃了这个想法。
再和千代聊了几句话后，她的车也到站了。
高田绪音走下车，一边顺着站内换乘的指示标向前走去，一边打算打开手机，向佐久早圣臣发去消息。
——嗯？
她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高田绪义一愣，下意识向某个方向望去。
穿越过层层人流，她看到了一双眼睛。
像是一个保持着缄默的诗人，却能写出流淌汹涌爱意的诗句。
克制而滚烫。
佐久早圣臣。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见对方穿过了层层人群，走到了她的面前。
“……佐久早，你找到我了。”
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
“嗯。”
佐久早用一只手解下口罩，说：“我代表东京人民，欢迎最厉害的青年画家，高田绪音小姐，归来。”
高田绪音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好像真的不太喜欢我给你发的那句话，还要拿我开玩笑。”
“怎么会不喜欢？”
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仿佛月光一般轻柔温和：“我是真的觉得那句话很好，所以也要对你说一次。”
啊。
佐久早在和她开玩笑。
他学坏
了！
高田绪音有些气鼓鼓地想。
但心里又有点开心。
高田绪音：“你给我发那些简讯的时候，我没有看见。等到我看到之后，都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之后了。我不是故意不回你的喔。”
“因为我的手机快没电啦，所以只能省着一点用。”
“刚才，我本来还想给你发简讯呢，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你啦。”
“好神奇诶！”
女生用一双星星般闪耀的眼睛，注视着身旁的男生，嘴里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五颜六色的跳跳糖一般活力四射，甜蜜盎然。
男生只会简短地回应一些语气词，以作回应。
但却不显得冷淡和敷衍，因为他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女生的脸上。
与二人擦身而过的行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一位涩谷辣妹装扮的女生看到此情景，突然停下来，一脸被萌到了的表情。
抬手就给好友发消息。
【我在地铁站遇到了一对超级可爱的学生小情侣！】
【好甜哦，青春真是太美好啦。】-
两人坐上地铁。
大概是已经过了高峰期，所以地铁上人不算多，不过这一节车厢的地铁座位也基本是坐满了。
高田绪音本来还在犹豫，就被一只大手轻轻按住了肩膀，要让她在唯一剩下的座位上坐下。
“……佐久早？”
“你今天太累了，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可是你这几天也很累呀，还是坐飞机回来的。”
高田绪音犹豫了一下，还是大胆地伸手，捏住佐久早穿着的长袖上衣的袖子袖口处的衣料。
“或者，我们再往前走走看？也许前面还有空座呢。”
佐久早的视线在自己的袖口处多停留了一会儿。
他喜欢穿深色衣服，今天也是如此，挑了一件黑色长T。
黑色的面料，和对方白皙的皮肤更形成鲜明对比。
好漂亮。
想要……
“佐久早？”
看着她扑闪的眼睛，佐久早回过神来，点头。
高田绪音起身，就要往前走，没想到对方比自己更快一步，而且还用手，轻轻地圈住了她的手指。
没等她说话，佐久早就说：“牵住手，车在运行时会有点晃，别摔跤了。”
噢。
听上去是个很合理的理由。
高田绪音暗自把心里的小九九压一些下去。
两人往前多走了几个车厢，果然找到了一节人稍少一些的地方，正好有两个挨在一起的空座位。
高田绪音下意识地动了动被圈住的手指，示意佐久早坐过去。
然后，她就感受到了指尖传来的触感。
软软的。
还有一些地方，有些粗糙。
是佐久早的手指。
本来就跳快的心脏，这下更有些跳乱了。
好在佐久早像是没有看出来，神色如常地和她一起坐过去。
高田绪音看向自己被握住的手指，轻轻一动，佐久早才像是终于想起来一般，松开了手。
“抱歉。”
“啊，不用抱歉，”说出这句话，高田绪音又有点心里有鬼地迅速换了个话题，“我还没有谢谢你，特意过来接我。”
“嘿嘿，佐久早，你真是一个好人。”
——莫名其妙突然被喜欢的人发了一张好人卡。
不过知道绪音肯定没有这个意思，所以佐久早反倒是有些想笑。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你，为什么突然变了时间，不是之前和我说了七点之前肯定能到家的吗？而且，也不是和学校的人一起回来。”
高田绪音才想起来自己放在书包里的东西。
“临时去买了一点东西啦。”
她拉开拉链，拿出一份包装好的礼物，轻咳一声，煞有其事地配上音效：“当当当。”
见佐久早没反应过来，她又咳了一声。
对方这才把手伸出来。
高田绪音满意地点点头，把礼物放置在对方的手上。
“送你哒。打开看看吧。”
佐久早圣臣手一顿，像是已经猜到了是什么，然后才把包装纸打开。
酸梅。
“怎么样！喜欢吗！是我听在集训里交到的好朋友说的，她说这里的酸梅是特产，特别好吃，不知道和宫城的比起来怎么样，当然啦，我之后去宫城，也不会忘记给你带一份酸——”
还未说出口的话，默默被吞了回去。
因为佐久早看向她的眼神，好专注，像是深邃的夜空，无垠的海洋。
地铁这时候从地下开向地上，身后的窗户，透出代表人烟与城市的点点灯火。
星星坠落在这一双黑色的瞳孔里。
“谢谢，”他说，“我也给你带了礼物。”
高田绪音有些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我也谢谢你。”
顿了一会，她抬头，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礼物呢？”
怎么不拿出来？
“带了，不过要等送你回到家时，再拿给你。”
高田绪音：“？”
疑惑。
“因为怕你半途会跑掉。”
高田绪音：“？？”
更疑惑了。
她有什么好跑掉的。
不过佐久早却没有再解释。
很快地，高田绪音又多了一个疑问。
当时好像说好了，因为她会去宫城买酸梅，佐久早才说，作为回报，也要送给她一个礼物。
怎么现在她还没有去宫城，佐久早就已经把礼物给她准备好了呀。
是因为佐久早太重诺了？
还是他正好这次打交流赛的时候，就看到了很漂亮的礼物？
还是，其他的原因呢。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高田绪音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没有抗拒住睡意的汹涌来袭，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佐久早本是在LINE上回复古森元也的消息，刚发送完一句话，忽然感觉到肩膀上一沉。
是绪音。
她睡着了。
虽然美术集训是半封闭式训练，但用手机发发消息什么的，却没有禁止。不过这一段时间，绪音给他发的消息不算多，而且发来的时间，都是霓虹时区换算过来的晚上十点半，甚至十一点之后。
这段时间，很累吧。
佐久早看着那双闭合的眼睛，微微调整着姿势，想让对方睡得更舒服一些。
然后，他的视线就落在对方的嘴唇上。
像是，蛋糕上，点缀的那一颗嫣红的樱桃。
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抵住诱惑。
轻轻地，凑上去……
在赛场上一向强势的王牌主攻手，此刻却是截然相反地小心翼翼。
点上去的手指，仿佛是摸到了柔软甜蜜的奶油，一触即分。
他感觉到自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又清醒过来。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啊。
佐久早长长舒出一口气，用手遮上自己的眼睛。
指尖仿佛还带着那点灼热的温度。
早就该知道的。
不是糟糕。
是完蛋了。
他彻底栽在身边这个人身上了。
“……绪音。”
不受控制地，悄声呼唤出这个在心头早就盘桓了数千次的名字。
佐久早闭着眼睛，所以没有注意到，睡在身旁的女生——
她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第28章 第28章佐久早圣臣喜欢她。……
在地铁播报声响起的瞬间，高田绪音睁开眼睛。
看到了佐久早正要拍上自己肩膀的手。
她一怔，随即发现自己还靠在别人的肩膀上，下意识要抬起头，然后就感觉头撞到了身后的地铁车厢墙壁。
不痛。
但是丢人。QAQ
她揉着头，听佐久早说：“正要叫醒你，你就醒过来了，下一站就要到你家了。”
“噢，”她点头，看向佐久早的肩膀，“那个……谢谢你。”
“不用放在心上。”
她胡乱地点点头，垂下眼。
等到到站广播响起，高田绪音起身，本想要和佐久早说声再见，没想到对方也站了起来，
然后和她一起下了车。
“我记得，你的家不是在——”她反应过来，“你原来是想要送我到家门口吗？”
“不可以吗？”佐久早十分自然地回答，“都说太晚了，我不放心。既然都送你到这里了，那不如索性送你到家门口。”
她呐呐地应了一声好。
两人走到街道上。
月亮已经高悬于夜空之上，道路两旁的住宅区，透过窗户散发灯火光亮，如星如豆。
“佐久早。”
“嗯？”
“……呃，我就是想起来，你是不是过几天又要走了啊，还有交流赛。”
佐久早圣臣点头。
井闼山的一大特点就是特别注重海外交流，作为其强势项目的排球，自然也是将这一点发扬光大。
而且霓虹排球，确实放眼全世界，并不算最顶尖的那一批，多和海外强者交流，有利而无害。
——嗯，唯一的害处可能就是她见不到伟大池面了。
可恶啊。
锤地.jpg
“你呢，后面有什么安排？”
“就是明天要去宫城看外公嘛，”高田绪音回答，“所以，大概下次我们两个人都在东京的时候，就是快要开学了。”
“嗯。那时候再见吧。”
诶。
她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要敲定相见日子的意思吗？
佐久早怎么就这么回答啦。
高田绪音默默抬眼，看见佐久早圣臣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嗳。
算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高田绪音的家门外。
“那，你就送到这里吧。”
佐久早圣臣点头，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漂亮的小纸袋。
“礼物，”他说，“等你回房间再拆。”
高田绪音点了一下头。
在对方说出再见之前，她闭上眼，一鼓作气地——
抱了上去。
正值夏末季节，穿的衣服并不厚。
隔着衣料，仿佛都能感受到腰间皮肤的纹理，温暖的温度，还有。
心跳声。
从她的耳畔传来。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来自于自己，还是对方。
“等、等下次再见的时候，我有话想对你说。”
说完话，她立刻松开拥抱，超级大幅度地鞠躬，说了声“再见”就落荒而逃。
站在原地的佐久早圣臣，许久才反应过来，看向自己的腰侧。
刚刚被绪音抱过的地方。
……就说了，她会逃跑。
怪不得能拿接力赛的金牌。
他仰起头，见到那扇窗户透出了光亮，缓缓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抬步离开-
“绪音，你没睡好吗？”
开车去宫城的路上中，高田太阳在一处服务站停车，准备休息一下，然后就和坐在后排刚补完觉的高田绪音对上视线。
高田太阳：“原来绪音从来不会这么早就困过吧？昨晚是几点睡的呀。”
高田绪音尴尬地笑了一下，随意扯开了话题。
怎么说呢。
不是几点睡的。
而是昨天晚上她压根没睡着。
因为实在是太激动了。
高田茜买了三杯饮料回来，将其中一杯玉米汁递给高田绪音，同时视线落在后者的脖子上，语气温柔：“项链很好看。”
高田绪音接过玉米汁的手一顿。
总觉得妈妈说话的语气，还要看过来的眼神，都别有深意呢。
依妈妈这么敏锐——或者说也没有很敏锐，只是比爸爸高田太阳敏锐得多的直觉，大概是猜出来，这条项链是谁送给她的了吧。
高田绪音默默低头。
一手握住玉米汁，一手摸上她的项链吊坠。
昨天晚上她拆开礼物的包装袋时，才有些懂了佐久早为什么说，要到房间里了再拆。
因为这是一条项链，而项链中的吊坠上镶嵌着一颗星星形状的金色水钻。
在灯光照射下，每个切割面都折射着光束，最终显出斑斓缤纷的光彩。
好漂亮。
稍作休息后，三人又继续前往宫城。
终于到达之后，高田绪音冲上前给外公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房子几乎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内里房间的装修也是如此。
高田绪音还是住原来住过的那间房，里面还专门有个工作台，可以让她用来画画。
她立刻就把随行带来的画册拿了出来。
拿到其中一幅画时，她的手一顿，最终拿出，齐整地铺在桌面上。
她画的是佐久早圣臣。
正是当时IH，她和对方说过的，那一张她觉得拍的最好的照片，照着它画的。
不过后来心思荡漾，再加上后来学业任务、社团事项繁多，也没有再画下去。
这次就一鼓作气，把它画完吧！
憋在家里两三天后，高田绪音准备出门见见老朋友，天童觉。
“这里，绪音～”
两人约在了一家寿司店。
高田绪音在桌子对面坐下，“好久不见，天童，你怎么好像又瘦了一点？”
随即，两人点菜后，高田绪音算是知道为什么天童觉这么瘦的原因了。
这家伙！
胃口！居然！比她还小！！！
“啊，”天童觉一手托腮，一手的手指摇来晃去，“不要用这么可怕的表情看着我啦。”
“你吃得也太少了吧。你们队伍如果一起吃那种盒饭什么的，你也是只吃一点点吗。”
天童觉点头，“不用担心，我一般都会在吃之前分一部分给若利的，他吃得多，我吃得少，刚刚好。”
怎么还得意上了。
“所以你和那位牛岛同学关系很好哦？”
说起来，圣臣好像和那位牛岛若利的关系也很不错。
好像是说，因为牛岛同学特别讲究卫生，所以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那是当然，我们是好哥们啦，”天童觉说，“主要是若利逗起来真的超级有趣的。”
——哈？
高田绪音皱起眉，不大赞同地看向天童觉。
一秒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高田绪音举起杯子，真诚地说：“总之，我很开心，因为看到你交到了好朋友。”
天童觉眯起眼睛，像猫咪一样的嘴唇一张一合。
“我也很开心，因为能再次遇见绪音。”
两人吃得很开心。
快要吃完时，高田绪音收到了一条消息，来自佐久早圣臣。
【喜欢吗？】
——真是的。
q///v///q
高田绪音抬手敲下：【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她把手机放下，就对上好友天童觉炯炯有神的眼神。
天童觉：〇ω〇
“你看我做什么……”
“谁发来的？”天童觉咬着吸管，语气揶揄，“不会是，佐久早吧？”
高田绪音身形一顿，都不用张口回答，就能看出来是猜中了。
天童觉伸出两手的食指，十分具有音律节奏感地摇晃起来。
像是唱歌一般地说：“阿呀呀，小绪音你知不知道，那家伙，很坏的。”
坏？
——绪音你不要太呆了噢，要多警惕身边的坏男人。
【坏男人】
高田绪音后知后觉，有些惊讶：“你那个时候，IH第二次见到我那次……你难道就看出来佐久早喜欢我了吗？”
“嗯哼。”
天童觉耸肩，“能问出来这个问题，让我猜猜，你们已经交往了？——嗯，看来不是。但至少你现在终于反应过来咯。”
“他喜欢你呀，小绪音。”
高田绪音垂下头，避开好友天童觉打趣的视线。
其实，对于佐久早对她的心意，她隐隐约约也是有些感觉的。
只是之前都没有办法彻底确定。
直到那天，佐久早送她回家那次，在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自己好像睡着了，但是又没有彻底失去意识。
她大约是知道自己靠上了一个人的肩膀，对方有着柠檬薄荷味道的淡淡香气。
半是无心，半是故意，她放任自己没有动弹。
朦胧之间，感受到一点温凉的感觉，触上嘴唇。
像是过电一般。
随即，一声呢喃落入她的耳朵。
其实在那之前，她刚下列车之后，见到佐久早之前，她恍惚听到有人似乎是在叫她，也是佐久早的声音，诉说着一样的字眼。
“绪音。”
绪音。
她的名字。
一次可以是错觉。
但连续两次，就绝对不会是偶然。
在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那道题的答案。
佐久早圣臣，喜欢她。
和天童觉告别之后，高田绪音回家又画了很久的画。
在她的桌台上，已经放着两张已经画完的画了。
等到她再多画完几张。
等到她回到东京。
等到她再见到圣臣。
——她要把这些画都送给他。
然后说：
圣臣，我喜欢你好久好久啦，请和我交往吧！-
离开宫城的日子渐渐近了。
这天下午，高田绪音补了个午觉起床，想着要放松一下自己，跑下楼和外公玩了一会儿。
“绪音，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特别喜欢坐秋千的那个公园吗？”
高田绪音眼睛微微亮起，“记得呀。”
“它到现在都没有翻修过，和你小时候记忆里的样子，可能还是一模一样呢。”
高田绪音被挑起了兴趣，和外公说了声再见后，兴冲冲地往外跑去。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高田绪音找过去，稍微绕了一些远路，最终是找到了那处公园。
确实，和外公说的一样，几乎哪里都没有变过。
就在这时，一个排球滚到她的脚边。
高田绪音捡起来，和一个男生对上视线。
第一反应：
哇，橘色头发诶。
放在少年运动番里，一定是热血小太阳定位的角色吧。
“你好，那个，能把我的球——”
高田绪音反应过来，把球递上，“抱歉，给，你的排球。”
橘子头男生接过，眼神亮晶晶的，“你知道这是排球吗？你也会打排球吗！”
诶。
感觉好像遇到圣臣的同类了。
高田绪音试探性地回答：“知道是知道，但是也不算特别会打啦。”
然后，她就看见面前的男生用感觉闪亮的眼神看着她。
“你现在有事情吗，不如我们一起来打排球吧！”
眼睛里的光芒，简直快要闪瞎人眼。
跟浴室里的浴霸灯一样。
呃。
高田绪音反应过来，这男生不太像圣臣，更像天童，或者那位枭谷的木兔学长才对。
好自来熟的排球狂魔啊。
不过闲着也没事，再加上确实——面对这么哇酷哇酷的眼睛（QAQ），实在是有点难以拒绝。
高田绪音同意下来。
“啊，太感谢你啦！我叫日向翔阳，家住在附近，在雪之丘读国三。”
果然是年纪比她小。
“没事，我叫高田绪音，家也在附近，不过是和父母一起来探望外公的，在东京上学，高一。”
“哇，原来是学姐！高田学姐好！”
噢。
你别说，被一个健气可爱的小学弟一脸尊敬地喊学姐，那滋味不要太爽。
=w=
不过，高田绪音还是说道，她不太在意前后辈文化，不用特地说敬语。
于是两人一起开始玩球。
玩了一会儿后，日向翔阳小心提议，能不能由高田绪音来垫球，他来扣球。
高田绪音点头，“你想要多高的球？”
日向翔阳比了个高度，然后挠头发，“先这样？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因为之前也很少人给我托球过。”
高田绪音：姐姐爱爆棚.jpg
好可爱的小学弟！
给你给你都给你！
不过这个高度，总感觉有点太高了。
她暗戳戳打量了一眼日向翔阳的身高，其实刚刚听对方说想要扣球，她还有点小惊讶呢，毕竟对方的身高，打攻球位置确实有点不够了，她还以为对方是打的自由人。
“没事，我今天还挺有时间的，我们慢慢玩。”
高田绪音说完，试着抛了一次球。
——！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将球击打出去的日向翔阳。
怎么说呢，技术方面不算上佳，甚至以她被圣臣等井闼山正选队员养刁了的眼光来看，都能算是差劲，能看出对方大概没有接受过正统的体系化训练。
不过。
日向学弟跳得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用美春的数据化思维来说，以对方跳出来的高度比上对方的身高——这一个数据，好像已经远超于正常人的水平了。
“哇，手感超棒的，谢谢高田学姐！”日向翔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一件多么厉害的事情，兴奋道，“可以再来一次吗？或者，能把高度抛得更高一些！”
“更高？”
“啊，如果学姐很忙的话，那就算了qaq。”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们接着来吧。”
她只是有些惊讶。
还能跳得更高吗？
随后，她知道了答案。
真的，可以。
完全是超级可以！
这家伙——
是个橘子弹跳球来的吧-
“……真的，让我超级吃惊的，他居然真的能跳那么高，我感觉都快跳出他一个身高的高度了。而且对方好像还是个体力怪物，天呐，我都感觉他都不会累的。”
夜晚，高田绪音拿着手机，将白天发生的一切，絮絮叨叨地说着。
“咦，你怎么不说话啦？”
高田绪音停下，然后听到电话那一头的人说：“我在听。”
低沉内敛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她的耳朵。
酥酥麻麻，像被电流穿过。
莫名地，想起了那天在电车上，迷迷糊糊间被对方摸了嘴唇的瞬间。
红着脸，听到了电话那头的佐久早圣臣说道：
“我就是在想，那位日向同学，究竟是有多厉害。”
略微冷淡的语气。
“嗯？其实现在也不能说厉害吧，就是我觉得，他挺有潜力的，说不定经过锻炼和磨砺，能成为一个很棒的排球手呢。”
高田绪音托腮，“不过，我上次已经和你说过啦，在我心里，佐久早圣臣是最厉害的。”
“……嗯。”
嘿嘿。
高田绪音在心里偷笑一声，圣臣好可爱。
又在纠结这种“我是不是你心里最厉害的排球手”这种问题了。
030
等她画完画，一定要把这个全世界最可爱的卷毛主攻手拐到手。
耶-
等电话挂断后，佐久早圣臣轻呼出一口气。
他刚刚应该没有表现得很明显，有让绪音感觉出来他在不爽吧？
大概率没有。
因为绪音反应有点慢。
……总之，小学弟什么的，大概不足为惧。
不说那位学弟现在根本就是个半吊子，以后可能也不会遇见了。
就算对方的排球技术，或者说是发展潜力，比他厉害，那就比他厉害。他也不是那种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永远的第一名，如果输了就接受不了的性格。
但是。
不能接受的是，听到绪音用那么赞叹的语气说起别的男生。
就算是前辈对后辈的口吻，也不行。
不爽。
很不爽-
终于到了回家的日子。
回家之前，高田绪音给在宫城认识的人，都送了一点小礼物。
自然包括天童觉和日向翔阳。
不过说起来，倒还有个小遗憾。
就是圣臣之前和她说的特产酸梅，她好像没有找到。
宫城不是什么偏远地区，酸梅自然是有的，只是有名到能让身处东京的人都知道的程度的品牌，却好像没有呢。
在她问过日向翔阳之后，后者摇了摇头，说道：
“这么有名气的酸梅，我确实没有听过说过。是不是高田学姐的这
位朋友，记错啦？”
有可能。
她也问了天童觉，后者也说没有。
不过在知道她是要买了送给佐久早圣臣之后，天童觉忽然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样啊，那没事了。”
“啊？”
“绪音你随便买一个，送给那位佐久早主攻手就好。”
“这样是可以的吗？”
“当然可以啦，你要相信我的直觉噢～放心啦，你不管送什么，他都会喜欢的。”
更别说宫城的特产酸梅，大概率本来就是那位佐久早的借口罢了。
他就是想找理由和你见面啦。
——不过这些话，天童觉没有说，反而是笑眯眯地看着高田绪音。
撇去这个插曲不谈，整体的宫城之行还是非常完美的。
坐上车的时候，高田绪音接到了佐久早圣臣打来的电话。
“喂。”
“你是今天回东京，对吗？”
“嗯！”
她看了一眼坐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爸爸妈妈，脸有些红，有种背着家长做坏事的感觉。
她微微压低声音，“那个，后面几天你有空吗？我记得你应该是明天回来吧，我们到时候约个时间，我有话要和你说。”
哼哼！
准备好乖乖接受她的告白吧。
佐久早圣臣，你完蛋啦。
不许抵抗，速速束手就擒.jpg
“嗯，有空，我——”
“绪音！”高田太阳突然出声。
高田绪音一惊，立刻道：“那之后我们在LINE再聊，我先挂啦。”
干净利落挂断电话。
“怎、怎么啦，爸爸？”
高田太阳：“你脖子上什么时候戴了项链的，爸爸以前怎么没见过呀？”
高田绪音：“——？”
她戴着这条项链已经好久了吧，爸爸居然现在才发现？？？
从后视镜里，她和高田茜交换了一个无奈的对视。
高田绪音随口说了几句，应付过去。
很快地，她又接到一个电话，来自山口美春。
美春是有一些学习上的问题要和她聊一聊。
聊着聊着，车开进隧道，窗外变得一片漆黑。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高田绪音拿开手机，心想美春是把电话挂断了吗？
很快，她反应过来，应该是隧道里信号不太好吧。
正在这时，高田太阳有些感慨：“太好啦，绪音好像交到了很多好朋友呢。”
“之前说要带你转学，我们还不放心呢。现在看你上了这么好的高中，还能交到好多好朋友，啊，爸爸真的很替你感到自豪的。”
高田绪音一愣，随即笑起来：“嗯，知道啦。”
然后，她看向手机亮起的通话界面。
电话已经挂了。
所以，不是信号不好，而是美春真的挂了电话吧。
高田绪音没有多想-
机场。
“……佐久早？佐久早！”
佐久早圣臣猛然反应过来，是桦仓太郎在对他说话。
“你的行李出来了，”桦仓太郎将转盘上的行李拿下来，“给。刚刚叫你好几声，你怎么没有反应？”
好像佐久早圣臣变得有点奇怪，是在方才接了一个电话过后。
——嘶。
不会是和高田同学的电话吧。
“谢谢。”
佐久早圣臣接过行李箱，随即皱眉，用随身携带的消毒巾开始擦拭。
同时，他不免分心地想着，绪音要和他说的话，究竟是什么呢？
在她离开东京之前，她就说过，等从宫城回来，她有话要对他说。
甚至……
还抱了他。
绪音抱起来，好像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特别软。
还有点甜甜的香气。
像块小蛋糕。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平复好错乱的呼吸之后，继续擦拭行李箱。
刚刚和绪音通电话的时候，就是想到那个拥抱，才让他的思绪慢了半拍，都还没来得及和绪音说，这次的交流赛提前结束了，他今天就已经回到了东京。
……等下和绪音打个电话吧，如果可以，他想要提前见面。
真的，很想知道，绪音要和他说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什么大事情。
“——啊？”
桦仓太郎忽然爆出一声错愕的声音。
佐久早圣臣看向他，正好对方也有些无措地看过来，神色是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
桦仓太郎犹豫片刻，“就是，我有个朋友叫花子——呃，不是，小柳同学。”
佐久早圣臣：“？”
他耷拉着眼皮，平淡地直击问题核心：“你遇到感情问题了？”
桦仓太郎立刻板起面孔，显得凶神恶煞的——如果他的脸没有爆红得像一颗西红柿的话。
“才不是，我和花子那家伙——不是，小柳同学，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啊，扯远了。”
“是这样，小柳同学是我的朋友，她和山口美春同学一起在补习班上课，她们也是朋友。刚刚她听山口同学说了一件事。”
佐久早圣臣正耐着性子听着这个前摇很长的故事，下一秒，他就像是骤然从高空坠落，心脏骤然收紧，不再跳动。
“好像是，高田同学，要转学了？”
第29章 第29章【请和我交往，绪音。】……
“终于回到东京了，”开着车子的高田太阳感叹一声，“虽然才搬来不到两年，但没想到都已经对这里有这么强的归属感了。”
高田绪音默默想道，当初搬来东京不久后，她就被石井黛拉去看了比赛，然后——
对佐久早圣臣一见钟情。
也快两年了。
高田绪音托着腮，看向外面倒退的风景。
忽然，她的眼睛一亮。
“——爸爸，能不能停一下车啊，我想去外面走走。”
“诶，可以是可以啦，”高田太阳平稳地将车停下，“你要去哪里？”
“就去对面那个排球馆，放心啦，我玩一会儿就回家。”
“好吧，早去早回——绪音，你手机还有电吗！”
此时，高田绪音已经下了车，对着车窗镜内的父母摆手，以示再见。
她听到这话，拿出手机一看，确实快没电了。
不过没关系，她也只是在排球馆里转悠一圈而已，而且这里离家还那么近，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啦。
这个排球馆，是国二升国三那年的春假，她和佐久早圣臣偶遇的地方。
那个时候，对方可能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
时间一转眼过得可真快。
高田绪音从观众通道，走进排球馆，馆中还有人在打球。
大家都练习得很努力。
排球确实是一项很有意思的运动，很多时候看圣臣打比赛时，她会忽略圣臣本人，而沉浸在比赛热烈的氛围中。
握在手中的手机发出震动。
是【佐久早圣臣】。
后面那颗粉心的符号，像极了她此时的心情。
虽然手机快没电了，但是圣臣的电话是一定要接的。
“喂？”
“你在哪里？”
“嗯？我在东京了呀，诶，你现在那边是几点啊，应该快到睡觉时间了吧。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吗？”
“有。我刚刚没来得及说，我是今天的飞机，我也回到东京都了。”
“哇，你提前回来啦，那很好呀。”
“我想问你，”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换上一个深沉的语气，“你要转学吗？”
“嗯？我不转学啊，你听谁说的呀？这三年，我就在井闼山了，哪里也不去。”
就算爸爸或妈妈又有工作变动，她也不会离开这里。
最多像圣臣一样，一个人租个公寓，在周边独自生活，她也是有这样的独立生存能力的。
佐久早圣臣很明显地发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你现在是在——”
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仿佛被吞入了一个黑洞里。
高田绪音移开手机，才发现是因为手机电量用完，手机彻底黑屏了。
啊。
偏偏是在这时候。
高田绪音垂下眼，有些好奇佐久早刚刚打来电话究竟是想说什么，但是现在也是没办法去考证了。
等下回家，给手机充上电，再给对方发LINE吧。
听圣臣的口气，在知道她不会转学之后，语气一下子轻快许多。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有那样的误会，但应该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大事。
高田绪音捏着手机，又看了一会儿馆内的排球比赛，见
分出胜负后，便从另一个通道出去了。
出去的地方，正好看到有人在做墙体彩绘。
他们拿着颜料，在墙上画着色彩丰富的图案。是得到了场馆方的认可，也算是一种艺术创作，或者行为艺术。
高田绪音有些手痒，便问道她能不能也加入。
在得到可以的答案后，高田绪音兴冲冲地拿上画笔，挑了个墙体角落的地方，画了一个小蛋糕。
画完后，她又觉得画面实在有些单调了。
思索片刻，又在蛋糕两旁，一左一右，各画一只小动物。
小白鼬。
小白狗。
好可爱噢。
高田绪音从绘画的心流状态中挣脱，十分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画作。
然后才后知后觉，似乎有人在看自己。
她缓缓转过身，先看到的是身侧人看过来的眼神。
是方才笑着说她当然可以在墙上也画一笔的女生。
女生看看她，又看看她的后方。
眼神有几分，八卦。
这是什么意思？
高田绪音终于转了过来，看清面前的人。
——圣臣。
这个答案从心头冒出的一瞬间，就见他走到自己面前。
微微喘着气，像是刚经受过剧烈运动。
高田绪音忙放下画笔，和其他人说了声再见，拉着佐久早圣臣的衣摆，往无人经过的绿荫小道走去。
“刚才那个电话里，你说你回到了东京，没想到转眼你就出现在我面前啦，好神奇噢！”
佐久早圣臣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呀？”
高田绪音微微歪着头，有几分疑惑，“佐——”
下一刻，她被紧紧地拥抱住了。
这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拥抱。
却是第一个，完全由佐久早圣臣主导，而且并非意外的拥抱。
圣臣抱得有些紧，不至于让她痛，却能让她清晰无比地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他的手臂，一支环过她的腰，一支搂着她的肩。
他的手掌，一只绅士地收起，一只摸着她的头发，带着细微温柔的摩挲。
他的胸膛，他的腰腹，他的大腿，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地无法忽略。
最重要的，是他微垂下头，贴在她耳畔处的脸。
发丝搔过脸颊，呼出的气息打在颈窝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有点痒。
但又不全是痒。
好像吃下了一口香草青柠挞，酸酸甜甜，带着黄油的香气。
想要……再吃一个。
一直吃下去。
恍惚间，高田绪音感受到自己的手，慢慢地，像是藤蔓一般，环绕上对方的腰际。
原来，圣臣抱起来，是这样的感觉。
她有些小心翼翼，更多是满足地想。
不知道多久之后，佐久早圣臣松开了拥抱。
高田绪音看着面前人的眼睛。
虽然不知道圣臣为什么情绪有些奇怪。
虽然她的那些画都没有带在身边。
虽然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计划。
但是，她想要告白。
“我——”喜欢你。
第一个音节出口的瞬间，面前沉默而隽秀的少年，伸出手，向她的脸颊伸过来。
落下，仿佛是捧起一掊最洁白无瑕的雪。
佐久早圣臣！
高田绪音在内心尖叫。
短短几天不见，你怎么突然这么会啦！
q//v//q
池面，又温柔又会撩，这谁能不dokidoki啊！
她的心跳得都快到要不属于自己了。
就在少女心快要跳出胸膛的时候，高田绪音看到佐久早圣臣收回了手，而他刚刚触摸过自己脸颊的指尖——
上面正是有些风干了的颜料。
高田绪音：？！
高田绪音：……
高田绪音：。
蛮好的！
毁灭吧！！
这个世界就此爆炸吧！！！
想必是她刚刚在和别人一起玩墙体彩绘时，不小心让颜料沾上了脸。
而她，就顶着这么一张花猫脸，和有洁癖的心上人抱在了一起这么久。
哈哈。
生死看淡.jpg
#这有没有什么地缝让她钻进去啊#
#急#
#在线等#：）
高田绪音觉得好尴尬，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没想到却被一只手拦住了退路。
是佐久早。
他一只手扣住她的肩膀，一只手解下口罩。
他看着自己-
“好像是，高田同学，要转学了？”
——绝对不可以。
佐久早圣臣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感觉，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
他很少会有这么不冷静不理智的时刻。
等到稍稍平复下来后，他已经坐上了出租车，目的地正是绪音的家里。
犹豫片刻，他还是拨通了绪音的电话。
问出问题时，他看到自己的手紧握住，因为他真的很害怕听到一个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幸好。
——我就在井闼山了，我哪里也不去。
——她只会在他的身边，哪里也不去。
佐久早圣臣感受到自己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下。
但瞬间，又有些揪起。
就算绪音不转学，难保之后还会有什么突发的意外，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外。
如果没有什么能【束缚】住绪音。
或者更确切地说，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能让他一直陪伴在绪音身边，被她【束缚】住。
这样巨大的惊慌，他迟早会再经历一次。
相聚从来不是人生的常态。
分离才是人和人之间近乎永恒的主题。
可他不想要和绪音分开。
之前纠结的那些问题，他都不想要再考虑了，既然知道绪音喜欢自己，他也喜欢绪音，那么就是此时此刻，他要告白。
可就在他想要问询绪音在哪里时，对方的电话突然挂断了。
大概是没电了。就算猜到是这样，他又一连拨过去好多电话，但对方依然是没有接起。
没有办法，他只能来到了高田家外，按响门铃。
出门来见他的是一个男人，他猜测是绪音的爸爸。
礼貌询问过后，他终于知道了绪音所在的地方。
排球馆。
他又马不停蹄地找了过去。
因为车开过去有些绕路，他干脆是直接跑过去的。
很神奇的，一方面，心脏因为剧烈运动而微微有些跳快。
另一方面，他有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安定。
等终于看到心心念念许久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终于有了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抱住绪音的时候。
佐久早圣臣的第一想法是，果然和那次一样。
软软的。
等松开拥抱，他才有精力发现对方脸上其实有沾了些颜料。
如果是放在别人身上，他可能会觉得很讨厌。
但是绪音不同。
绪音不是【别人】。
绪音只是绪音。
可爱。
很可爱。
在对方想要撤退的一瞬间，他一边按住了她的肩膀，一边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每一次，绪音在自己眼前逃跑的瞬间。
最开始的那一次，就发生在这里。
慌慌张张地。
那时候，他还以为是对方害怕自己。
后来他才知道，其实是因为太喜欢了。
喜欢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让人变成一个胆小鬼。
就像今天之前的他一样。
但，他不想再逃避，也不想再等待了。
——“请和我交往。”
他看着那双像星星一样闪亮，像黄油饼干一样诱人的眼睛，认真地说。
不要再逃跑了。
绪音。
“请和我交往，绪音。”
请允许我，能够正当地，一直留在
你的身边-
“请和我交往。”
噢，原来圣臣想说的就是这个。
交往啊。
——不是，你等会儿？
高田绪音：“——！！！”
诶！
怎么把她台词给抢了！
第30章 第30章“我们约会吧。”
“——绪音，你回来啦？”
“绪音？绪音！”
高田绪音猛然回过神，望向正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父母。
她摇摇头，努力挂上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妈妈，爸爸，我回来啦。”
高田太阳歪头，用软萌的语气表达关心：“怎么啦，好像绪音看着有点魂不守舍的呢？”
高田绪音快速摇头，和滚筒洗衣机一样的高频转速。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真的没啥啦，哈哈。”
直到看见母亲高田茜先是狐疑，又转为惊讶了然的目光，高田绪音才停下摇头的动作。
唔。
感觉已经被妈妈猜到了呢。
她的脸上冒起热气，“总之，没什么事，晚饭我就不吃啦，我上楼了。”
随后，高田绪音把自己像煎可丽饼一般摊在床上。
一只手伸出，熟练地将手机插上电源线。
听到手机传来开机声，高田绪音抬起头，先入眼的是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连串未接通电话。
真的，圣臣刚刚在她电话没电时，打来了好多电话。
突然，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
她脸微微一红，抿着嘴唇，接通电话，“喂。”
“到家了？”
虽然是通过电话传来的声音，但是落在耳朵上，颇有些酥痒。
又让她想到了自己刚刚被对方抱着时的情形。
“……嗯。”
高田绪音下意识地将脸在毛茸茸的被套上蹭了蹭，好久没有这种不知道该和佐久早圣臣说什么的感觉了。
大概是，因为两个人变成了一种新的关系。
想到这里，她的脸又有些热，于是扯开话题。
“对了，无缘无故地，你为什么要问我会不会转学呀？”
电话那头的佐久早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明。
高田绪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隧道的时候，山口美春并没有第一时间挂断电话，而是听见了父亲高田太阳对她说的话。
但是大概因为隧道里信号不好，断断续续地只听到了一些关键词，于是才造成这一些列误会。
“美春也真是的，怎么没有问问我呢？我等下要给她发条消息解释，再好好安慰一下她，省得她担惊受怕。”
“只有她吗？”
“那还有谁？桦仓，还是桦仓那位和美春一起上补习班的同学？”
“……”
高田绪音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圣臣或许想要说出的答案。
“你不会是，还想要我安慰你吧？”
“……不行吗？”
啊。
高田绪音闭上眼睛，奋力地在被子里钻了好几下，像是小鼹鼠打洞一般。
不行了，圣臣真的太可爱了。
萌得简直要把她的血条给清空。
“可以，安慰你！——不过，你需要安慰，那意思是说，在听到我可能要转学时，你害怕呀？”
高田绪音以为佐久早圣臣不会回答，没想到却听到对方淡淡地应道：“嗯。”
非常意外，倒是让她好不容易消退热意的脸，又有点红起来。
“好叭，安慰你。我，不会转学哒！我会一直在井闼山的。因为在井闼山里，有我的好朋友，有我喜欢的社团，有我喜欢的校园生活。”
“……还有你。”
“我想要，将你之后的那些IH和春高，以及其他所有的比赛，都好好地、仔细地，看一遍，以及记录下来。”
“我不会走的。”
沉默几秒后，她听到对方问：“【你】，是指谁？”
高田绪音：“？”
【你】，当然就是你，是【佐久早圣臣】啊。
——等一下。
她的脸骤然红起，像是一颗熟透的番茄。
“……你是，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
低声呐呐。
但终于是把那三个字说出口。
虽然没有面对面看见对方的表情，但高田绪音直觉，圣臣现在的脸色一定非常得意，就像是在排球赛场上，打出了一个精彩绝伦的超强攻球，让对手完全招架之力的那种。
她鼓起嘴，故作不满：“那我呢？我是你的谁啊。”
“绪音当然是我的女朋友。”
——啊。
高田绪音在心里羞愤地尖叫一声，又把脸埋回了鼹鼠坑里。
同时手止不住地用力捶打床铺。
佐久早圣臣！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自然地说出来啊，完全都没有不好意思的吗！
太坏了太坏了太坏了。
——不过。
嘿嘿。
圣臣现在真的是她的男朋友了啊。*0v0*
忍不住再偷笑一声，嘿嘿。
就像小时候偷跑到厨房，趁妈妈不注意，连忙抓了一只刚炸好的天妇罗，囫囵咀嚼，鲜嫩的虾肉和酥脆、油润的面衣外壳，一起在味蕾上迸发出幸福的火花。
高田绪音在被子上蹭来蹭去，然后翻过身，嘴角带着笑意：“虽然这么说啦，但我还是觉得有点，嗯，不真实感。”
主要是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计划。
“如果没有真实感，那就让它有。”
佐久早圣臣说。
“所以，我们约会吧。”-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完全不是刻意起早，而是本来就有些睡不着。
高田绪音在衣柜里翻来翻去，最终选择了一条新买的鹅黄色裙子，上面有很多颜色鲜亮的波点，看着特别灵动活泼。
她又翻出一个发型教程。
按照上面的步骤，她将自己的头发平分为两股，高高束起，编成麻花辫，然后再团成可爱的花苞头。
对着镜子，把蝴蝶结别在头发上时，高田绪音的动作忽然一顿。
她很少有这么盛装打扮过。
等下圣臣见了，大概一眼就能看出来，她非常重视今天的约会。
他肯定瞬间会反应过来，她有多么地期待和他约会。
有多么地，喜欢他。
不过，这本来就是事实嘛。
嘿嘿。好害羞。
高田绪音将两个发卡别在对称的位置上，对上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镜子里的女生，正笑得开心又甜蜜。
两人约定的地点是她家附近的地铁站。
等她检票进站后，一眼就看到了一位身高颀长，气质清隽的少年。
正是佐久早圣臣。
也是，她的男朋友。
她向他小跑过去，而对方也正好十分巧合地抬起头，抬步向她走过来。
“早上好。”
她微微垂下眼眸，害羞地避开对视，视线正好落在对方裸/露的锁骨上。
圣臣今天穿的又是黑色上衣，领口有些敞开，将漂亮而分明的锁骨，衬得更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甚至，让她觉得有点性感。
唔。
高田绪音红起脸，想道，圣臣今天打扮得依然很帅气。
又是没有辜负池面脸的一天呢。
“走吧，我去把票买了。”
“嗯嗯。”
蛮神奇的。
其实在出门之前，她一直有些紧张。
主要是因为今天是他们变成——咳咳，情侣关系后的第一天，也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她还有一点点，没有准备好，怎么样用新的关系去看待圣臣，怎么样和圣臣相处。
但是，在见到圣臣之后，一切都好像水到渠成一般。
很自然地，心里的紧张就消退下去。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果然，就算是变成情侣关系了，圣臣
也还是圣臣。
两人定下的约会地点是附近的一处商场，因为那里有高田绪音喜欢吃的一家餐厅。
两人计划是先看看一场电影，然后再去吃饭。
——非常常规，甚至可以说是俗套的情侣约会安排。
但是，只要想到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就有说不出来的开心。
等两人坐上地铁后，车厢内有许多空位，于是两人是挨在一起坐的。
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佐久早圣臣在地铁上贴着坐在一起，但高田绪音还是有几分兴奋。
她今天穿的裙子裙长到膝盖上方八厘米左右，坐在位子上，更会往上缩一点，露出更多的大腿肌肤。
而圣臣今天穿的是有些做旧机车风的牛仔裤，上面有一些金属装饰。
正好贴上她的腿，带来非常具有侵略感的冰意。
但很奇怪地，她反而更多地是感受到了一种热。
因为……
他们两个人真的坐得好近啊。
正是因为这份几乎没有任何距离的距离，所以他裤子上的装饰物，才会紧紧地，贴上她的大腿。
“冷吗？”
高田绪音反应过来，是佐久早在对她说话。
而对方一边说，一边已经把身上的薄外套脱下来，轻柔地盖在了她的膝盖上。
“地铁的空调有点冷，别吹感冒了。”
高田绪音点头。
终于到站了。
“人有点多，”她听到佐久早说，“小心别走散了。”
她正要说话，忽然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
对方的大拇指贴在她掌心里，其余四指横向弯绕过她的手背。
很温柔的动作。
她抿起嘴唇，轻轻地，用手回握住对方的大拇指。
她能感受到，对方指腹上粗糙的指茧。
那是佐久早圣臣长久训练排球而留下的印记，是他的防伪标识。
关于圣臣的一切，她都喜欢。
下意识地，她摩挲了一下。
她感觉到圣臣似乎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恢复正常。
只是。
高田绪音偷偷侧头，看向对方的侧脸。
圣臣的耳根，有一点点红。
所以，圣臣果然是如她所想。
他和她一样，非常期待今天的约会
他穿了好看的衣服。
早早地就来她家附近的地铁站等她。
关心她会不会冷。
还有，和她一样，对于彼此的触碰，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开心。
圣臣，真的，很喜欢她。
就像她也很喜欢他一样。
想到这里，高田绪音觉得自己的嘴角快要翘得和月牙一般，压也压不住。
最终，她把握住对方的手，更加大了一些力度。
两人到电影院，佐久早圣臣买好电影票。
工作人员：“要不要买饮料和爆米花？”
佐久早圣臣侧头看向身边的高田绪音。
高田绪音：v
太好懂了。
都不需要问出口，答案已经摆在了脸上。
“嗯，要的。”
工作人员：“好。其实你们可以买我们影院的情侣套餐，就是这个，两份自选饮料，一份爆米花，价格比单买更划算。”
情侣套餐。
高田绪音侧头，正好看见佐久早圣臣微微勾起来的一点嘴角。
圣臣，是在开心吧？
或者，更准确地来说。
高田绪音莫名地想到了一个词：
暗爽。==
两人选的电影是一个最近很火的科幻大片，上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今天的场次还是有很多人来观影。
电影开始不久后，高田绪音就沉浸其中。
这部电影的情节确实非常好，怪不得那么多人对它赞不绝口，网上口碑极佳。
正好发展到高/潮剧情，大荧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长相可怖的怪物。
高田绪音一惊，下意识地胡乱伸出手，抓住了什么。
而后，她才反应过来，是圣臣的手臂。
是，没有任何衣料阻挡的，佐久早圣臣的手臂。
温热的体温。
以及，上面覆着的肌肉的纹理。
怎么办。
高田绪音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人生难题。
倒不是思考要不要把手拿开。
开玩笑，那是人该做的事情吗！（bushi
主要是，她有点想，捏一捏。
然而她非常纠结，究竟是装作无意识地捏一下。
还是光明正大地，捏一下呢？
咳咳，想来圣臣应当是不会怪她的。
毕竟，面对池面男朋友的小臂肌肉，谁能拒绝！
她只是做了一件正常女孩子都想做的事情而已。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