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6 仁恕壮烈
衣冠正伦 / 著 投票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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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将军究竟何等样人，这些关中来客们心中也都充满了好奇。江东土豪的出身，未及三十的年龄，能够执掌一政quán bing，且文治武功俱有可夸，如此一个人生履历，对任何人而言都充满了传奇色。
关于沈大将军种种，这些关中人
不过他们所接触的这些中州人士们，反而不太热衷于谈论有关沈大将军的种种，偶也有人酒热之后被问及这个话题，便难免作叹息姿态：大将军天人之流，品质如何，实
此一类的言辞，反倒较之一些确凿的评价还要更高得多。也让这些关中人越
怀着这样的好奇，待到行台召见这一天，那也关中人士们也都早早便来到行台官署等待。
洛阳行台经过长达数年的营建，如今已经颇成规模，虽然
如此规制宏大的官署群，倒也与行台目下之大势相得益彰，也更让那些或有幸曾经追从于zhong zhāo愍帝建制长安的一些关中老人们隐有热泪盈眶，不意有生之年还能有机会待命阙下、领略王道之恢宏庄严。
行台虽有正式的宏大殿堂，但往往只是
今次入洛的关中人士多达数百，但真正能得沈大将军召见的则只有将近二十人，其中便包括氐酋蒲洪和少年义士鲁敬宗。其他则就是包括京兆韦杜
京兆杜氏声誉最高者还是杜预这一支，而也正因名气太盛，所以
早年杜氏族人
刘曜入主关中后，对于京兆名门的杜氏也多有打压，这更造成了杜氏族人的大量出逃离散，杜赫就是
行台对于关中，早有一系列的经营方略，不可能因循私情而作更改。而为了避免乡党请托、人情难堪，杜赫早
这也是沈大将军特意关照、维护杜赫威信的一个举措，毕竟杜赫作为行台政务官长，地位上有些尴尬。行台若是
上午时分，沈大将军抵达泰安堂，那些已经等待的有些焦虑的关中人士们终于
随着权位越高，沈哲子性格也渐渐趋于简约，通常出入行台只是时服的打扮，少着官袍章服。今日召见关中群众，主要还是为了抚慰人心，倒也无需过分的庄严，也不好过于松懈，因此沈哲子只是穿了一身覆绢的软甲，腰挂佩剑，英武之余也不乏随性。
刚刚自琅琊返回的谯王司马无忌并
众人垂首行入阁堂后，随着谒者的唱和上前深拜，待到堂上传来礼应声，才各自行入早已经
这第一眼的感受，便是颇有惊艳并诧异，心中多有感慨此世竟有如此如此风姿超拔之英秀人物。其人端坐于阁堂之上，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君子高风，即便不可以彰显，都难免让人心生神气为之所遏的局促之感。
不过
能够单纯以风采便超越简陋门庭的限制，得以跃上更广阔的舞台，继而又因本身的才器而名重于南北、惊艳于世道。如此想来，其人风度仪容能有如此高雅，倒也可以说是理当如此。
“今日能于天中得见诸位关西贤流，于我实
待到众人悉数落座，沈哲子率先举杯起祝：“永嘉以降，我国家蒙难三十余载，胡尘猖獗，道义难行，金瓯捶破，君臣痛别！往年
“先王抚顶遗命，大任不敢推辞，唯负重疾行，战战兢兢，累至今日，幸
“凡我诸夏生民，若节义固守，则苍天不弃，我虽七尺羸弱凡躯，却有天意、王命、人望之加持，方可痛鞭天下不臣，再铸盛世。大愿艰难，唯系众助，非我同志，即为仇寇！胸怀二器，一曰仁恕，二曰壮烈，仁恕施人以护佑，壮烈示人以锋芒，二器并置，绝不悭吝自珍，盼与天下群士共享，使我诸夏之地灾祸永绝，太平永固！”
“饮胜，共祝！灾祸永绝，太平永固！”
殿堂上，随着大将军话音落定，一众行台属官们纷纷起身贺祝。而那些关中人见状后也都纷纷起身应和，只是祝酒完毕各自落座之后，心情难免就变得复杂起来。
行台王师作风强势，他们是早已经有所感受。只是刚才
可是这一番恩威并施的话听完后，他们才又醒悟过来，这位沈大将军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单纯的风雅名流，更是一位引导天下大势，执掌晋祚quán bing的强大权臣。甚至于整个行台并那数万王师所以有此强势作风，大概还要溯源于此。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接下来殿堂上气氛便难免稍显压抑。这些关中人就算不是如坐针毡，一个个也都不敢稍作松懈。
接下来沈哲子的谈话内容倒也比较宽泛，虽然西征前后行台对关中各项资讯的搜集掌握也是比较全面，但是关中由于其独特的地理地势，加之常年的dong luàn，这也造成了关中人与其他地方的民众观念上的隔阂，看待问题的角度有很大的不同。
眼下
所以沈哲子也是
但其实沈哲子真的没有考虑太多这方面的问题，他只是有感于关中的混乱
虽然原本的历史上，关中
但不可否认的是，
甚至于就连原本历史上稍后时期崛起的氐胡前秦，整个蒲氏家族可以说是内迁枋头这十几年的时间里才完成了从弱到强、特别加深集团内部的凝聚力，才有了称霸关中、统一北方的前提。而关中土著人物，哪怕
一个时代，一个地区，总不可能所有人都资质平平、不堪造就，还是整个大环境没有给人才提供涌现的土壤和际遇。关中闭塞且多乱，民众困乏于谋生，欠缺了一种敏于天下大势激变的洞察力。反而是一些走出关中的人物，能够激
所以哪怕不是出于对关中民众加深羁縻，沈哲子也真的希望这些关中人能够踊跃加入到整个天下大势的变迁中来，磨练自身，勇逞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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