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明小说网 > 网游小说 > 回到仙尊少年时[穿书] > 第23章 不悔(九)
言卿就知道脑子不清醒的时候, 不要去招惹谢识衣。
估计从重逢开始,他说话里的每一个漏洞都被谢识衣
谢识衣的语气很轻, 问题却各个一针见血, 像是虫子不痛不痒地蛰咬了他一口。风雪过回廊,冷意把言卿还有点懵的脑袋吹清醒。
他心想, 不愧是冰雪琉璃心啊。
这三个问题看似毫无关系,真的回答出来, 却能乱成一糟。
言卿拒绝回答, 同时反抗“为什么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代价却是三个问题”
谢识衣没理这个问题,也没告诉言卿,别人都是拿命从他这里换答案的。他不想说的答案,不会撒谎也不会逃避,有各种方法让问题的人闭嘴。只是对付言卿, 方式会复杂一些。
谢识衣意料之中地轻笑一声,平静道“言卿,下次没想好代价, 别轻易试探我。”他立
言卿把不得志丢给他“帮我看着这只傻鸟, 别让它飞出去败坏我名声。”
不得志“”
谢识衣沉默地伸出手, 将心灰意冷生无可恋的不得志接了过来。
言卿走进梅林的时候, 脚步踩
他把梅花从额心拿下来,咬
厉害死你了,举一反三呢。
玉清峰的寒池
言卿将头
寒池的水能洗污秽,并排除脉络里的陈垢。
随着黑色游丝一点一点从体内排除,再被池水分解,言卿的皮肤也肉眼可见的白皙透亮起来。
他墨
言卿面无表情,摸了下自己的耳朵,指间的红丝湿漉漉,垂落到了锁骨上。
他会
燕卿的死是个谜。他复活的原因也是个迷。
但他总觉得,跟魔神离不开关系。
言卿看着自己的手中的红线,眼眸晦暗,隐去一切情绪。
流光宗,殷家。
天地凄清。殷家祠堂卷起了一阵大风,吹动灵幡、也吹起白色纸花。
纸钱
檀香木棺厚重无言,跪
旁边的老者出声安慰“夫人。殷关、殷献两位少宗主魂灯已灭,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顺变,千万不要因此再伤了身体。”
宗主夫人从唇齿间溢出哽咽,肩膀颤抖,明显是悲恸到了极致。
她旁边流光宗宗主殷列负手而立。
殷列中年模样,五官偏凶,眉心的红菱颜色比任何人都要深一些,身上的黑色衣袍上刺着明黄的月亮,旁边星芒闪烁,随寒风震震。
殷列语气沉稳道“哭什么。”他一双鹰眼冷冷看着那两座棺材,仿佛不是他的儿子,而是无关紧要的两个陌生人。
宗主夫人听他的话,豁然抬头“我哭什么这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我为什么不哭”她压抑了一路的恨似乎这一刻倾泻而出,眼睛都要红得滴出血来“殷列,我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和秦家纠缠,你不听,看到没有,现
她眼泪盈眶,呼吸颤抖“他们就这么死去,我们却还不能心存不满,不能提出异议,不能暗中报复”宗主夫人越说越激动,声嘶力竭“殷列现
老者叹口气,走上前“夫人,您身子骨不好,切莫气急伤身。”
宗主夫人甩开他的手,跪
殷列不屑地嗤笑一声“妇人之见。”
宗主夫人闻言,赤红着眼抬头“殷列,你既然斗不过谢应,就不要再带着我的孩子去死”
殷列被她的话激怒“闭嘴你一介妇人懂什么”
宗主夫人说“我懂什么我懂仙盟的权利遍布整个南泽州,我懂谢应现

殷列青筋暴跳,恼羞成怒,直接一巴掌隔空扇了过去,骤然叱骂“贱人我说了叫你闭嘴”
宗主夫人惨叫一声,捂着脸别过头。
老人是殷家的老忠仆,见这场景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颤巍巍走过去扶起宗主夫人,心急如焚道“夫人,要不您少说两句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给殷关殷献两位少宗主守灵。”
宗主夫人默默哭泣,低声呜咽。
清风挽起灵幡,这时有人踏入殷家宗祠来,声音清润,慢悠悠笑道“宗主夫人,你这想法可真是奇怪,你不去怪那杀了你孩儿的谢应,
红衣白梅,银色面具。紫金洲,秦家人。
殷列愣住,随即道“秦公子。”
秦家三公子秦长熙低头,似怜似叹,说道“宗主夫人,您若是真的心疼您这两位死去的孩子,就该为他们报仇,把谢应杀了。”
宗主夫人哭声止住,只是死咬着牙,颤抖身躯看着他。
秦长熙手里拿着把折扇,轻轻道“谢应心思难测,手段冷酷。再任由他这么掌管上重天下去,像您这样白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宗主夫人咬着唇,眼里的警惕不增反减,手指死死抓住衣裙。
秦长熙往前走,手指拂过棺材上的白色纸花,银色面具遮住了神情,语气却是低沉哀伤的“夫人,您前面说错了。秦家哪怕身
秦长熙沉默一会儿,才语气听不出喜怒说“果然是谢应的做法啊。闭关百年,百年后出关的第一件事就是连杀六人,无一不是你我血肉之亲。”
殷列听完他的话愣住,皱眉一紧“秦家和萧家也死人了。”
秦长熙道“嗯。”
殷列哑然“谢应他怎么敢做的那么绝”
“谢应有什么不敢呢”秦长熙反问,银色面具下的眼里满是讽刺笑意“殷宗主,你莫不是忘了当年他初入霄玉殿那一夜不悔剑直取三宗长老之首,血把霄玉殿台阶染红。他抹去剑上血,一步一步往上走。”
殷列听他提起霄玉殿往事,一瞬间沉默,
霄玉殿喋血的夜晚好像还
谢应过于年轻,又过于瞩目。除却他的师父忘情宗宗主乐湛,当时另外八位宗主几乎没人愿意这个才两百岁的黄毛小儿凌驾于自己之上。
八大宗主顾忌乐湛的面子,沉默相抗。而浮花门的三位太上长老直接当堂质问。
他们受镜如玉的撺掇,对谢应的恶意几乎要从眼珠子里溢出。各种撒泼耍赖,各种以年龄辈分压人,声声质问他以何资格坐上霄玉殿
谢应立
没人猜到他会出手,就像当时没人能看到这个外表清风霁月的天之骄子骨子里的狠厉疯狂般。
谢应那时是化神后期修为,不悔剑从袖中出来的瞬间,森冷的寒光直接凝结霄玉殿万千的风雪。
刹那之间,还
血溅三尺,喷涌至谢应脚下,淋了一路。
那鲜血溅到了谢应的眉眼上,也溅到了镜如玉艳艳的指甲上。
镜如玉骤然站起来,眼睛里的恨意和怒火,若火光灼灼,大喊了一声谢应的名字。
满座皆惊。
紧接着,无数仙盟弟子自黑暗中站了出来,威压四散。
霄玉殿的寒意无声覆盖天地,鸦雀无声。
那一晚的诸多细节,殷列现
记得次第亮起的长明灯。
记得滚到地上的头颅。
记得那三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记得那层层往上的剔透玉阶。
记得谢应苍白冰冷的手,漫不经心擦去剑上的血。
记得他一步一步往上走。
脚步声很缓,很慢。魄丝鲛纱从污血尸躯上掠过,一尘不染,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个遥远清冷的背影。
衣袍像雪无声覆盖染血长阶,从此,也如永远无法挣脱的深凉阴影笼罩整个上重天。
秦长熙

“宗主宗主快救救少宗主”
殷列思绪回神,抬眸看清楚来人后,愣住“承影”
承影自谢应撤下樊笼大阵后,就带着殷无妄火急火燎回宗门。不悔剑意入命门,殷无妄现

她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根本不能再忍受一次骨肉离世的痛苦。
宗主夫人抱着殷无妄泪如雨下,同时抬眸,尖声质问承影“承影我叫你去回春派接人你是怎么接的”她眼中恨意疯狂“是不是回春派那群人是不是那群低贱的凡人把无妄弄成这样的我要把他们一个一个碎尸万段啊啊啊”
承影颤抖了下唇,轻声说“不是的夫人。让少宗主这样的人,是谢应。”
刹那间天地寂静。
宗主夫人所有的嘶喊咽
殷列彻彻底底僵了,见到垂死的殷无妄都没有一丝变动的表情,如今出现一丝裂痕“谢应你们为什么会遇上谢应”
前面无论是殷关殷献二人、还是紫金洲四人的死,都是出自仙盟之手。谢应未曾露面,坐
承影汗涔涔,如实说道“回宗主,谢应是去调查紫霄一事的。我们
殷列愣住“紫霄一事”
承影畏惧地点头。
殷列眦目欲裂“你们去了回春派”
承影完全不知道宗主为什么震怒,颤声说“对。”
殷列只觉得气血攻心,回过头,快步走过去,抓起宗主夫人的衣服,逼着她仰头,质问“是不是你让殷无妄去回春派的是不是你”
宗主夫人身躯颤抖,可是这一次却没说话了。

殷列险些要被她气吐血“贱人你知不知道,我这一次要被你害死了”
秦长熙
殷列眼睛充血“谢应心思难测,喊我去霄玉殿,怕不是有去无回”
秦长熙道“不会的。”他打开折扇,银色面具下的唇勾起“殷宗主你可能不知,谢应早
殷列愕然,瞪大眼“你说什么,谢应的无情道碎了”
秦长熙微笑,点头“对。哪怕谢应天赋绝伦,毁道重修,再至巅峰。如今估计也不会和九大宗直接争锋相对。这一次,我陪你去霄玉殿。”
玉清殿,厢房。
言卿洗完澡后,披着件黑衣就出来了,坐
不得志见到他,一直无法无天作威作福的红眼睛硬生生挤出两滴泪来。
翅膀一扑、身体一滚就钻回了他袖里,自闭到好像再也不愿意出来面对着这残酷的人世间。
言卿哈哈笑了两声,随后抬头,好奇地问谢识衣“你对它做了什么。”
谢识衣似乎也真的是陪言卿玩够了这无聊的戏码,抬起手打算把覆盖
言卿对他这理所当谈的态度非常震惊“我把我的蝙蝠放你手里一会儿,回来它就焉了,这不能怪你”
谢识衣满是嘲意笑了一声。
言卿翻了个白眼。果然,他和谢识衣以本性相处,没两句就会吵起来。
谢识衣估计是几百年没有自己动过头
言卿见状,趴
谢识衣没有搭理他。
言卿手撑
他刚从寒池出来,
谢识衣的动作停住了,薄唇紧抿。
言卿往上看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把他的手腕拽下来“你真是年少不知头
言卿帮他解开自己当初玩闹系上的白布。
谢识衣的几缕
他眼中的青雾之色散了很多,露出原本色泽来,深黑、幽冷,宛如经年落雪的夜。
煌煌灯火月色里,言卿手中握着白色的长带,身形挺拔高秀,低下头笑意盈盈。黑衣墨
这样安静和睦的氛围,言卿一时间也心情好起来问道“那我之后怎么办就一直
谢识衣说“你先把丹田重塑。”
言卿“怎么重塑。”
谢识衣垂眸说“手给我。”
言卿“哦。”
他把右手伸了出去,谢识衣的指尖浮现一点白色的星芒来。他的内力是霜雪般的冰蓝色。现
按理来说,化神期修士的神识灌入身体内,言卿一个炼气期最差的结果就是爆体而亡。
但是谢识衣没骗他,言卿一点都感觉不到疼。暖流一般,轻柔地蔓延四肢百骸,再汇入丹田,将原身破损不堪的丹田粉碎。之后,灵力又
洗伐髓,丹田重塑后,言卿整个人都感觉获得新生。
谢识衣鸦羽般的睫毛垂下,声音平静说“你如今
言卿眨眼“为什么青云大会不是面向天下人的吗”
谢识衣“你若到外场与天下散修一起比试,很麻烦。现
言卿“我怎么觉得后者更麻烦呢你们要求好高啊仙尊。”
谢识衣说“你既然是我的故人。资质灵根,宗门就不会对你要求过多。”
言卿“”那么正常的话,他怎么就越听越不对劲呢。
谢识衣“明日我去见一次宗主,帮你问问,故人。”
言卿讪讪一笑道“你明日不是要去霄玉殿见殷列吗。”
谢识衣道“我只是让他去霄玉殿给我答复,没说我会亲自见他。”
“哦,合着你之前是说见殷列是假的。”言卿想了想,没忍住笑出来,认真道“谢识衣,你这些年结的仇家是不是很多。”
谢识衣说“或许。”
他起身,厢房内的窗都静静关上,隔开风雪。
“丹田重塑后身体虚弱,你该睡了,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