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聊斋被真狐狸精当做同类7 假狐狸精被……

    “既然你都追到这边了, 我也不愿意瞒着你,张制东是我杀的。”素宁直直盯着白雾泽的脸,不愿意放过他脸上细微的变化。

    白雾泽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这样的情绪来源于他无法理解会有人这么轻易就承认杀人的罪名。

    但是这样爽快的承认反而会让人生出几分怀疑,为什么当时闭口不谈, 反而现在直接将此事说了出来。

    白雾泽发问:“为什么和我说这个?既然早就察觉到我在跟踪你, 为什么又假装不知道?”

    素宁轻笑一声:“我很信任你,你不会说出去的。”

    白雾泽听到这里有些发笑, 还以为会说出什么令人信服的话,结果只是这样一句轻飘飘的“信任你”?

    白雾泽没忍住“哈”一声笑了出来:“你在开玩笑吗?”

    素宁只是好整以暇望着他,嘴角微微翘起,眼底泛出一丝笑意,似乎为后面要说出的话感到无比快意:“因为你是我外甥,我们是亲人啊雾泽。”

    “什么?!”白雾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男人说出来的话让他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的, 而不是刚才酒喝多了吗?”

    素宁站起来,慢慢朝白雾泽的方向走去:“当然, 靠近你之后我可以感应到你我之间的联系,我花了很久时间才找到你, 我的外甥。”

    他伸手抚上白雾泽的头顶,一下下顺着到后颈处,真像是在关心一个年少不懂事孩子的长辈, 他低头看着白雾泽那双睁大的眼睛,被逗笑似的弯起眼睛,温声笑道:“怎么了,不相信我?”

    白雾泽感受到后颈温热的触感, 像被捉住了最脆弱的地方般无法挣脱,整个身体微微战栗着,心里下意识觉得对方在胡说八道,反驳的话却无法从口中说出,只能够愣愣望过去,一之间头皮有一股电流窜过,没有征兆的,他开口道:“我相信你,舅舅。”

    素宁终于弯起眼睛笑了出来:“毕竟我们是亲人啊,对吗?”

    白雾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嘴巴就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样,不受控制地张开,问题是他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居然不由自主就相信了他就是自己的舅舅,相信了他是杀害张制东的凶手,心中却生不出一丝想要告密的心理,反而依赖地抓住头顶的手放在脸边,小猫一样眯着眼睛蹭了蹭:

    “是的,舅舅。”

    素宁曲起手指用指尖挠了挠白雾泽的下巴,听到对方舒服得喉咙里咕噜一声,满意地笑了:“给我看看你的原型,让舅舅看看你是不是因为没有家长在身边指导,才变得这么弱。”

    话音刚落,白雾泽身后就突然冒出一根毛茸茸的尾巴,撑开身下的衣物,一半藏在里面,剩下半截不受控制地在眼前晃来晃去,一个突破正常人认知的东西长在了自己身上,白雾泽瞳孔一缩,眼见着那尾巴就要朝自己腿上打来,往后一躲,完全没意识到随着他的后退那尾巴也跟着移动,毫无迟疑缠上自己的大腿。

    大腿根处传来从来没有过的毛茸触感,扫在皮肤上传来痒意,随后尾巴将整个大腿包裹住,透过绒毛白雾泽还可以感受到尾巴处传来的温热感。

    颇为不自在地晃了晃腿,意图将尾巴甩下去,那尾巴却完全不受控制,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将白雾泽的大腿缠得更紧,原本就隐隐约约的痒意一下子泛滥,战栗的感觉顺着尾椎一路向上蔓延,脊背上像是有电流流过,直到颈后的珍珠骨有微凉的指尖抵住,白雾泽腿一软,跌进了素宁怀里。

    素宁就站在白雾泽的半步之外,看着白雾泽失神的眼睛,在眼前之人向前倒下之前环住了腰。

    向下的倾向和压力使得缠绕在腿上第一次见世面的尾巴受到了刺激,刚出生还很敏感的尾巴感受到大腿之间的挤压,像个有意识的小蛇在腿上四处爬起来。

    素宁怀中的人又重重抖了一下,口中压抑地吐出一声呻.吟,两只手攀着素宁的脖子不耐受地喘气。

    素宁有些无奈的笑:“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那还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狐妖?”

    白雾泽抑制不住地张开嘴巴:“对,哈对不起舅舅,我会努力的。”

    素宁看着对方高高仰起的头,那张水润的嘴巴正对着自己,红艳的舌头在唇齿间探出,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好痒应该怎么把尾巴收回去,教教我吧舅舅。”

    素宁的眼神终于从对方的脸上移开,看向身下隐藏在衣物下的尾巴,却并不着急教他把尾巴收起来:“别急,还有一个地方。”

    “什么?”白雾泽迟钝地发出疑问,勉强将自己从难耐的折磨中抽离出来,模糊的视线里隐隐看见那双白润骨感的手伸向自己的头顶,白雾泽顺着手的方向抬头,被扣住的腰被重重一按,便乖乖低下头,不动了。

    素宁的手轻轻捏上那双顺着微风晃动的毛绒耳朵,然后使了一点力揉了揉。还没有从方才的情景中完全脱离,头顶似乎多了很多的触感神经,眼睛看不见的地方传来无法言说的感觉,几乎让白雾泽寒毛立起,脑海中空白一片,白雾泽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原本模糊的眼前景象清晰起来,盛着汪汪水意的眼睛落下一滴泪,顺着脸颊流下,然后被一只手接住。

    “这是什么?”

    两只手向后朝头顶摸去,却被素宁用三只手指一起扣住,白雾泽不明所以地抬头,素宁凑上前去,下巴磕在对方的肩膀上,侧头对着白雾泽的耳朵吹气:“是耳朵,想要把这些收回去,不要碰,自己去感受。”

    满意地看着对方敏感的耳朵逐渐变成粉红色,一直蔓延到耳后根。

    受到蛊惑的白雾泽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心里下意识顺着素宁的话去感受自己的尾巴和长在头顶的毛绒耳朵,不受控制颤抖着的睫毛却反映着主人当下的处境。

    素宁轻声引导着:“对,去感受自己的身体,然后试着把他们收回。”

    白雾泽轻轻呼出气,闭上眼努力去感受,头上的耳朵居然真的在缓缓消失,素宁垂眼看身下缓慢挪动的尾巴,只觉得怀中的人被带着不停地颤动,身体之间贴得更紧了。

    “你做得很好。”

    这一趟下来,白雾泽热得浑身都出了一层薄汗,眼睛更是含了一汪泉水,潋滟地望向素宁,口中只无意识喊着:“舅舅”

    素宁带着白雾泽朝亭子中间走,将人放在石凳上,拿出帕子轻柔地擦拭对方额上的汗,眼中尽是温柔。

    方才引导白雾泽变出原型的时候他仔细查看了一番,他们这一支的狐族耳后根都有一颗红痣,且只会在温度上升以后才会显现出来,而白雾泽也确实有这样一处红痣,如果说在这之前只有五分可能,那现在素宁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确定,此人便是他那不省心的妹妹唯一的孩子。

    白雾泽此时也逐渐冷静下来,虽然受了素宁蛊惑,但是基本的判断能力并没有消失,只是他现在只会站在素宁的角度思考问题,担忧道:

    “舅舅,你为什么要杀了张制东?他和你有仇吗?”

    素宁冷笑一声:“当然,他不仅和我有仇,和你也有仇。”

    “为什么?”

    “因为他就是杀了你母亲的凶手!”

    第26章 聊斋被真狐狸精当做同类8 舅舅长舅舅……

    白雾泽如今完全站在素宁一边, 万分自然地接受了素宁是自己舅舅的身份,几乎是全身心信赖他。

    如今听到自己的母亲受人所害,自然生出愤恨来, 只是得知的这一天即是大仇得报,于是眼中只余困惑:

    “舅舅, 我母亲的死亡, 到底有什么隐情?”

    素宁将人鬓边浸湿的发丝捋开,仔细用帕子擦了, 力度轻柔,眼底却如化不开的寒冰:“当年你的母亲劝阻白长夫从商,而张制东与白长夫日日把酒言欢,两人酒楼中时常喝得尽兴而忘记回去。”

    素宁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住那方帕子,手背上青筋突起,口中嗤笑道,“什么至交好友,分明是个酒肉之友, 那张制东心中嫉妒友人即将飞黄腾达,居然劝他放弃唾手可得的仕途, 转而同他一道从商!”

    素宁念着还有小辈在场不要太过激动,语气却不受控制地显现出愤恨之意:“我妹妹早就看出他张制东不是个好人, 早就劝阻白长夫不要再过多与他接触,早就告诉白长夫不要轻信他人的言,可那白长夫呢!”

    说到此处, 素宁喘不过来似的喉间吐出一股气,胸口却依旧郁结着憎恨,那股浓烈的情绪在他心中存续了十几年,即使大仇得报, 也不过多几丝怅然若失,那些难寐的夜晚,满腔的恨意,没有在寻仇的路途中磨灭,更不会在一夜之间全部消逝。

    “那个没有一点脑子,毫无思考能力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妹妹!他确实在那么多次的劝诫下没有辞官从商,但是他依旧没有断掉和张制东的交好,这些让我妹妹在府上的地位一落千丈,就是因为这个就是因为他,才让张制东有了可乘之机,杀了我妹妹”

    白雾泽有些心疼地抚上对方紧紧皱起的眉头,不愿意再让他回想伤心往事,于是打断道:“舅舅,我不问了,现在伤害母亲的人已经受到惩罚,朝前看吧,不要再沉溺于往事了。”

    素宁深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被小辈安慰了,哭笑不得抓住脸上的那双手,刚要答应,却发现手中的腕骨突出,一只手就可以绕过来。

    素宁皱眉:“你怎么这样瘦?”

    白雾泽没想到话题的中心一下子转变到自己身上,试探着将手臂往回伸,却被牢牢扣住,一瞬间无措道:“我舅舅,我一直这样的。”

    素宁不轻易放过他,继续逼问:“你意思你这样很久了?”

    白雾泽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张了张嘴无力道:“府上的大夫人吃斋,我如今在她名下,也就跟着吃斋。”眼看着素宁面色越来越差,白雾泽连忙补救道:“我只在晚上的时候跟着一起,况且大夫人前几天刚死,如今也不用再同大夫人一起吃斋了。”

    说罢,白雾泽试探着看向素宁,在素宁眼中那眼神好像在说:别生气了,我一切都好。

    素宁心中只生出巨大的愧疚之意,他看着白雾泽怯怯的眼神,胸口如同被一块大石头压着,连呼吸都被压迫得艰难,那股酸涩在他心底翻涌,汹涌地冲到他的咽喉处,再次开口,声音都带着一丝沙哑: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舅舅只是觉得没有保护好你同你娘,原本原本你们可以不用受这么多苦。”

    白雾泽摇头:“那不是你的错。”

    素宁缓缓松开手,揉了揉被压出来的红痕,目光移到没有一丝多余的肉的脸上,用眼神描摹着眼前的人。

    月光轻柔洒在肩头,眼前的人附上一层莹白的薄纱,绸缎一般的发丝散落肩头,尾部由于方才的蹭扰互相交缠在一起,眼睛很听话地乖乖望着他,一眨不眨,听得很是投入,眉毛似乎因为担忧微微皱起,之前还湿润着的双唇现在却略显干涩,紧紧抿在一起。

    素宁叹了口气,越看越觉得对方身躯单薄,即使早就已经长大成人,却心疼对方不在母亲和家族的呵护下长大,活像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可怜儿。

    白雾泽坐在一旁,完全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只见那双手忽地张开将自己拢进怀里,白雾泽感受着对方温热的体温,后知后觉地感到寒冷。

    在素宁怀里重重抖了一下,对方将自己抱得更紧了,白雾泽小口小口呼着气,及其自然地将自己往怀里缩,两只手张开抱了回去。

    “很冷吗?舅舅抱你回去吧。”

    毫无防备的,白雾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腾空起来,他被惊得下意识两条腿盘绕上了对方的腰,不同于第一次见到时的拘谨,白雾泽这次很自觉地双手环住对方的脖颈,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折叠勾住对方的腰,几乎将自己整个人嵌入进去。

    将头靠在素宁肩上,白雾泽内心有些暖呼呼地想,这是自己的舅舅,舅舅是可以依靠的。

    素宁拖着他往上颠了颠,让人在自己怀中可以更舒服一点,手中的腰肢薄得没有存在感,搁在肩上的下巴也尖尖的戳在他骨头上,素宁转头在白雾泽耳边轻声道:“你要多吃点,太瘦了。”

    白雾泽半阖着眼随着脚步摇摇晃晃,有些困倦地点头,动作却像是小猫蹭痒,同衣物摩擦发出簌簌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路上显得及为明显。

    见他困得无力回应自己的样子,素宁无奈地笑了笑,也没再说话。

    从前没有长辈教导他掌握狐妖的形态,想必当时让白雾泽把尾巴收回去,费了他不少精力。

    白雾泽被放到床上的时候就醒来了,虽然素宁放下他的动作很轻,但是失重的感觉还是一下子席卷了全身。

    素宁抬眼看他的脸:“醒了?洗个澡再睡吧。”

    白雾泽很喜欢听素宁说话,特别是在安静的夜晚,素宁总是带着轻轻的气音,语气温柔地哄孩子一样和他说话,嗓音中微微的沙哑和无意识黏连的口腔音会让他有种被哄睡的错觉,像冬天寒冷的夜晚,劈里啪啦燃烧着的火堆和一床松软的被子,这样的音色满足了他对于温暖的所有幻想。

    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白雾泽伸手揉了下太阳穴,尽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嗯,我待会去。”

    他突然反映过来素宁在白府的身份只是一个合作商人,门口似乎还是早上那个婢女守着,那刚刚还有昨天是怎么把自己送进来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问,素宁微微笑起来:“你忘了?我们是狐妖啊。”

    “可是为什么我不能”

    素宁打断他:“不能让别人相信你吗?”

    白雾泽点头。

    素宁:“你之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自己的身份,当然不会有效果,只有意识先决,存在才会跟着改变。”

    可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至少在来之前是。

    白雾泽垂下眼睛,默默重复素宁的话:“意识先决?”

    “对,意识先决,只有你正确认识到自己,才能够发挥出本应有的能力。”素宁坐在他身边,试探着问道:“你想要学习自己本应该有的能力吗?就是你刚刚说的让别人信任你的能力。”

    素宁很谨慎地没有说出更为露骨的“魅惑”两个字,反而是委婉地只道“信任”二字——他害怕才接触此事的白雾泽难以接受,毕竟他是妖,处于人道之外。

    白雾泽脑子里面只有素宁要指导他天赋开发,出于对素宁的信任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好啊,那舅舅你教我。”他早就苦恼于自己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四的技能,现在有个现成的老师主动要教他,这对他来说简直求之不得。

    反倒是素宁看着白雾泽期待的眼神有些惊讶,他原本还以为白雾泽会犹豫一会,不过素宁也没有怔愣太久,反应过来后立马开始教学:“我们狐妖一族是天地间的灵脉,要是想要修炼,需要吸收天地间的精华,特别是在月明之夜,当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天际之时,就是吸收月之精华的最好时刻。在修炼的时候,需要化为原型,也就是把你的尾巴和耳朵放出来。”

    素宁顿了顿,重点放在后一句:“但是,切记不要让别人看到你修炼的样子。”白雾泽刚长出来的尾巴太敏感了,修炼的样子要是被人看见,然后被人拿着他的尾巴当作弱点去威胁怎么办?

    白雾泽听闻告诫点头答应,万一有人看见他长尾巴的样子可能会惊叫见到鬼了,这样的事情着实是挑战一个人的世界观。

    素宁见他乖巧点头,满意道:“今天已经很累了,待会洗完澡之后就早点睡吧,修炼的事情明天再说。”

    白雾泽猛然抬眼,第一次拒绝:“不要,我今天就要学。”

    嗯?

    素宁诧异地看向他月光下闪着银光的眼珠子,又忽然一笑,像在看不懂得爱惜自己身体的孩子,修长双手伸到对方脑后取下那支羊脂玉发簪,如墨般的头发一下子散开来。

    素宁将它搁在床边的柜子上,发出清脆的“咔哒”一声。

    帮忙揉了揉被扯了一天的头发,素宁低声诱哄:

    “今天早点睡吧,好吗?”

    第27章 聊斋被真狐狸精当做同类9 我们找到杀……

    “啊?你昨天好端端走回了房间,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众人,白雾泽迟疑着点了点头,后知后觉地想起游戏刚开始贴出的规则:

    【禁止夜晚出行, 请选择白天的合适时间外出。】

    周知之见问不出什么东西,猜测道:“难道因为你是白府的大少爷, 所以这个规则不针对你?”

    说完之后又兀自反驳:“不对啊, 明明你也是玩家,怎么就可以不遵守规则了?我们昨天晚上回去可是受了好大的惊吓!”

    她昨天和周祝星一起回去, 结果一段十分钟的路硬生生走了大半个小时,直到他们第三次看见魏毅巳辛苦耕耘的花田,才发觉好像是遇到了鬼打墙。

    游戏世界真是处处有惊喜,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古代世界,结果来的第二天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她和周祝星哪里懂得这些东西,慌慌张张把记得起来的神佛全部念了一遍,最后把鬼打墙背后的女鬼激怒, 显出真身直接来抓人了。

    周知之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半透明的身影,心里颤颤巍巍想到, 居然把鬼给念出来了!

    穿着纯白色的衣物,那长发女鬼速度不快但及其执着, 一直追了他们三大圈,周知之气喘吁吁扯着周祝星后颈的衣服,断断续续道:“我跑不动了, 我八百米呼都没这么累过,呼这女鬼简直要我的命!周祝星,你作为前辈能不能身先士卒帮我挡一下?”

    周祝星龇牙咧嘴用力扯开紧紧抓住后颈处的手,脚下健步如飞, 咬牙切齿道:“你个没良心的,既然是新人就乖乖代替前辈去试一下水啊!那鬼也不一定杀人啊!”

    周知之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半透明身影,心跳得也愈发快起来:“既然鬼不一定杀人,那前辈你先去啊!!!我相信你,有经验的前辈一定可以毫发无伤地回来的!”

    前面是没有尽头的夜路,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女鬼和抓住自己衣服不放的坑人队友,周祝星额头冷汗涟涟,喉咙像破鼓风箱一样粗喘着气,脚步越来越重,而那个毫无同理心的队友居然隐隐有超越自己的趋势!

    是可忍孰不忍?!

    周祝星一个大跨步,意图甩开周知之,结果在石板上来了个平地摔。

    眼见着女鬼离自己越来越近,周祝星心底一片凉凉,在即将被女鬼赶上时,没想到它直接越过自己去追周知之了。

    周知之悬着的心一瞬间死掉——原来她才是女鬼的真正目标?

    “啊——别追我了!别追我了,姐姐!有人不是躺着吗你去找他啊,难道你喜欢有挑战性的来找跑前面的?”

    周知之眼睛索性一闭,即使害怕但还是席地而躺了下去。

    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万一那女鬼就想熊一样不爱没有呼吸的人,直接放过了她呢?周知之默默屏住呼吸,开始装死。

    不知道是晚风太温柔还是天色太黑,直接心很大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的时候,她正无比狼狈地趴在地上,铺成路的石块膈得她的背生疼。

    居然还活着!

    周祝星则在一旁花泥田里睡得正香,叫醒他的时候周祝星不自觉还在砸吧嘴,直到反应过来后“呸呸呸”几声,掐着自己的喉咙眦目欲裂:“我吃泥土了?我吃泥土了!”

    周知之无精打采看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死不了!”好歹不是像她那样被石头膈醒,多幸福了还抱怨呐!

    好在没出现性命之忧,只是鬼打墙让他们就地睡了一觉。

    周知之一下窜到白雾泽身边:“那我以后就跟着你了。”

    周祝星嫌弃地翻了个超大的白眼,就差没直接说出你个胆小鬼叛徒了。

    白雾泽无奈点头:“可以,但只有我没遇上鬼打墙不一定是我的原因。”

    周祝星和周知之闻言都好奇地望向他,异口同声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白雾泽:“我是和游戏中一个NPC一起回去的。”

    周祝星瞬间精神起来:“你是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白雾泽点点头,谨慎地望了望周围,看着空无一人的假山石,低声道:“张制东和大夫人的死的确和之前死去的三夫人有关,杀掉他们的人或许是来给三夫人报仇的。”

    周祝星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张制东的死也和三夫人有关?”

    白雾泽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隐藏素宁和他的关系:“是的,昨天宴会上我碰巧听到有人在谈论这件事,我偷偷听了一耳朵。三夫人当年极力阻止白长夫放弃仕途转而从商,也因此遭到了张制东的记恨,于是张制东杀了三夫人。这次张制东在宴会上的死亡,就是三夫人亲人的复仇。”

    周知之不解:“劝阻白长夫从商而已,那张制东为什么会记恨她啊?”

    周祝星嘲笑她的天真:“果然是个学生啊,这都看不出来吗?张制东自己没有考上举人,想要拖白长夫下水,让他的后代无法再参加科举,现在懂了吗?”

    “就这样就要杀了三夫人?!”周知之闻言长大嘴巴,下巴都合不拢。

    白雾泽点头,沉重道:“没错,三夫人是他拖白长夫下水的一大阻力,只要解决了这一阻力,他的恶念也就完成了。所以,昨天张制东的死亡并不像医师说的那样只是自然死亡。”

    突然被提醒了似的,周祝星问道:“确实不会是自然死亡,但是当时刘四为什么会帮着吴医师说话?明明他也知道我们来游戏的任务是要找凶手,为什么顺着自然死亡把所有人都放走?”

    白雾泽想到素宁的身份,或许是他控制刘四说出这样的话,以此来摆脱自己的嫌疑。

    “你们已经到了?好早。”

    白雾泽转过头,是魏毅巳。

    周知之看见熟人后开心地朝他们挥手,等人走近后笑道:“好可惜,昨天你们不在宴会,没有亲眼看见张制东死亡倒地。”

    楚冬夏惊讶道:“你们昨天在场?得亏我听到任务发布时候还满院子问张制东在哪里呢,差点就大晚上直接来找你们了。”

    “啊——还好你们没来。”周知之拖长了声音,“你不知道,晚上出门有多危险。”

    魏毅巳接话:“咋了?你们昨天夜晚出门了?”

    “是啊,遇到鬼打墙了,还好没事”周知之又绘声绘色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楚冬夏在周知之讲到一半之后没忍住打断了她的话:“等一下,我们过来不是想要听你说这句话的。”

    周知之慢慢合上了嘴巴,受伤地问道:“那你过来干啥?”

    楚冬夏抛出一个爆炸性信息:“我们找到杀害大夫人的凶手了。”

    “是现在的三夫人。”

    第28章 聊斋被真狐狸精当做同类10 好混乱啊……

    “现在的三夫人?”周知之若有所思:“哦, 原来她就是那个替身啊,可是她为什么要杀掉大夫人?”

    “哎呀不管了不管了,凶手找出来就行, 三夫人叫什么我们赶紧填上去吧,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里了。”一秒钟过后周知之无所谓地摆摆手, 她可不想再一次在石块上醒来了。

    楚冬夏蹙眉:“我们在昨天就已经填过了, 她在府上用的名字是假的,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并不知道三夫人姓名。”

    “啊?”

    这下不仅是周知之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发出疑问。

    楚冬夏表情严肃:“是的,三夫人在被娶进白府之后就改了名字。”

    白雾泽:“她现在叫什么?”

    楚冬夏:“叫婉清,用的之前三夫人的名字,一个字都有没有改。”

    “用的死去三夫人的名字?”周知之不可置信一字一顿地问,“他白长夫给新老婆用死人名字?晦不晦气啊这白府,怪不得死人呢!”

    周祝星也从中帮腔:“确实奇葩,不过这新三夫人也是能忍,人家白老爷可算是明摆着让她当替身, 居然还能什么话都不说?要是我的话,早就在那老头说要我改名的时候上手给一顿打了。”

    魏毅巳无奈打断两人的侃侃而谈:“先别忙着吐槽耍宝了, 我们时间很紧凑,在游戏里没有限制可以自由活动的人反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啊。”

    周知之想到他几乎没有空闲时间的勤劳人设, 又看了眼他手中拿着的锄头,默默闭上了嘴。

    白雾泽朝身为四夫人的楚冬夏求证:“你是怎么知道三夫人是凶手的?”

    楚冬夏:“大夫人死于一种无色无味的毒,叫七窍绝, 中毒两个时辰后就会唇部发紫,最后七窍流血而亡,问题是我在三夫人的房间发现了这瓶药。”

    白雾泽还是有些疑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

    楚冬夏笑了笑,意图含混过去:“这是, 我的天赋,总之信息是正确的就是了。”

    白雾泽转头朝魏毅巳求证,男人点点头,表示是可信的:“她的天赋确实有这样的能力,总之三夫人是杀害大夫人的凶手没跑了,现在需要解决的就是寻找凶手的名字,否则我们都不无法摆脱游戏世界。”

    “你的天赋还有这样的能力?”周知之歪头发出疑问,“是可以直接指认凶手吗?”

    楚冬夏叹了口气:“可以,但是我需要见到死者本人才能够发动能力,但是昨天我找不到机会出来,更没有预料到还会有第二个人的死亡,所以看不到杀害张制东的凶手。”

    周知之有些可惜:“好吧,我还以为可以直接一劳永逸呢。”

    楚冬夏摇摇头:“天赋不会直接告诉我凶手的名字,更何况今天那个凶手说不定已经随着宴会参与者一起,结束之后就离开白府了。”

    周知之一拍头:“啊!我怎么没想到凶手会在第二天离开,早知道昨天——”

    白雾泽搭上周知之的肩膀打断了她的尖叫:

    “我知道杀害张制东的凶手。

    是素宁。”

    众人转头看向他异口同声:“你怎么不早说?”

    白雾泽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中有些心虚地抿起嘴,心想你们接二连三抛出话题,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不管了,先试试看!”楚冬夏雷霆速度打开个人面板的任务板块,在“杀害张制东的凶手”一栏填上素宁二字。

    【楚冬夏任务进度:1/2】

    听到耳边响起的娃娃音,楚冬夏挑起眉毛望向眼前高挑的男人:“居然是真的,你又是怎么找到凶手的?”

    白雾泽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时,周知之填完答案帮忙解围了:“哎呀雾泽哥不想说就别问啦,反正杀害张制东的凶手已经找到了,现在我们就专注于找到三夫人的名字吧!”

    “没事,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白雾泽填完名字,收到任务进度二分之一的信息后心情颇好地弯了弯嘴角,抹去了素宁和他的关系,好心解释道,“当年死去的三夫人是素宁的妹妹,如今张制东死亡,大概是为了报仇。”

    魏毅巳已经及其自觉地站在花田里,栽种着一株株娇艳欲滴的蔷薇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所以说张制东就是当时杀害三夫人的凶手。”

    楚冬夏则在白雾泽说出报仇的时候狠狠皱起眉头,疑惑不解:“怎么会啊?杀害三夫人的凶手难道不是大夫人吗?”

    “杀害三夫人的凶手是大夫人?”周知之将这句话在口中重复了一遍,感觉自己还是没理解:“不是说是张制东对劝阻从商的三夫人怀恨在心,所以才对她痛下杀手的吗?怎么现在变成是大夫人杀了她?这都什么意思啊,我现在是真的有点听不懂了。”

    “什么东西不懂?”一道不和谐的嗓音插了进来,众人转头一看,是那个每次都在他们谈了一大半之后窜出来的刘四,“不好意思各位,作为白府的管家实在是很忙,你们哪里有不懂的?我可以来帮你们啊。”

    周知之挠头,悄悄朝楚冬夏方向问:“他意思又要我们给他说一下现在的情况?”

    楚冬夏毫不掩饰地翻白眼,语气倒是故意显得很温柔:“当然了,刘大聪明不总是这样吗?什么都不做就等着人家服侍他呢。”

    “楚冬夏,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完全是因为身份限制才不能及时到这里。”刘四闻言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将气焰压了下去,“算了,不谈这个,你们现在不是有问题没有解决吗,说来我听听。”

    周知之被他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样子唬到,目光在不对付的两人身上转了转,迟疑着开口:“呃是这样,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杀害张制东和大夫人的凶手,还剩下需要破解的是——”

    “等一下,”刘四抬手打断周知之的话,“你刚刚说,你们已经知道了杀害张制东和大夫人的凶手?”

    紧接着他微微一笑,带着嘲讽的意味:“麻烦你们告诉我是谁啊,怎么找到凶手之后不直接完成任务走人,反倒是在这边等着我来破解呢?哼,我看你们是找错凶手了吧。”

    楚冬夏磨了磨后槽牙,及其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等着你来破解?你做什么主角的大梦呢还以为世界没有你就转不了?我告诉你凶手我们都已经找到了用不着你来当马后炮!”

    刘四闻言像被戳了脊梁骨一样跳了起来,愤怒道:“楚冬夏你怎么和我说话的?别到时候找不到凶手来求着我要答案!”

    楚冬夏嗤笑一声:“求着你?要答案?我是从来没想过你居然这么会痴心妄想,我们已经验证过杀害张制东的凶手了,既然你知道,那倒是说说,是谁啊?”

    “怎么可能?”刘四的表情却在此刻扭曲起来,神经质地摇起头:“不可能!不可能会有凶手!”

    周祝星看着他癫狂的举动不明所以:“他怎么了?”

    周知之摇头:“不知道,不会是癫痫犯了吧?”

    楚冬夏在刘四出现后一直皱着的眉头,在听到这段对话后一下子松开来,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们可真有想象力,这人心理有问题,随便什么小事都能刺激到他,真是随时随地都在发疯这疯子。”

    话中不遗余力地抹黑着刘四的形象。

    另外两人则是煞有介事地点头,一副受教的表情。

    白雾泽却见那刘四不像只是得到与自己预期不符的答案,否则这样的反映实在是太激烈了些。

    刘四双目都有些泛红:“这不可能啊!张制东明明是自杀,他怎么会是怎么会是他杀?”

    张制东是自杀?

    白雾泽这下是真的无法理解,当时刘四也在现场,张制东喝着酒突然倒了下来死掉了,毫无自杀的理由和逻辑。

    他这样想也这样问了:“张制东为什么会是自杀?他众目睽睽之下倒地死亡了,他是自杀的答案你是从何得来的?”

    刘四将那双被红血丝占领的眼球对向白雾泽,有些语无伦次道:“对对你当时也在现场,你不是听到了吗,吴医师说他是心梗死亡,是自然死亡!自然死亡是没有凶手的既然没有凶手,这不就是自杀吗?为什么会是素宁,他不是已经排除嫌疑了吗?”

    白雾泽静静看着刘四那双血红的眼睛,几不可察地皱眉,难以理解对方的情绪:“或许是吴医师医术不精,判断出错也有可能呢?”

    刘四却听不进去他的话,只顾说着不可能,接受不了似的扯住自己油得发亮的刘海,白雾泽顺着他的右手看到他那前额贴在皮肤上的头发时倒吸一口凉气,以最快的速度移开视线,随后屏住自己的呼吸朝后微微倾身——他感觉自己再多呼吸一口那里的空气就要病毒感染了。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吴医师绝对不会判断出错!一定是游戏出错了”

    楚冬夏实在是听不下去这疯子的自嗨了,径直打断他:“凶手就是素宁,你不信的话填一下答案再说呢?再这么发疯我就要让魏毅巳把你种到花田里去了。”

    满头大汗的魏毅巳:?

    刘四红着眼睛朝楚冬夏吼:“你个废物别吵!”

    就在楚冬夏暴起之前,娃娃音先响了起来

    【检测到玩家刘四违反任务形象:温和谦卑的白府管家

    判定违规,现已进行处罚】

    【处罚执行中:五分钟强制性不间断鞠躬】

    闻言楚冬夏爽快地笑了出来:“哎,刘管家,鞠躬的时候别忘了把素宁的身份填上去啊!”

    刘四听着耳边任务完成二分之一的提示音,面色及其难看。

    白雾泽则是看着眼前的被迫鞠躬的男人有些若有所思,是因为素宁的身份吗?居然可以让刘四在潜意识中相信张制东是自杀的,至于那个吴医师,估计也是被素宁影响了。

    白雾泽歪了歪头,将素宁的能力和自己的技能比较了一下,发现完全没有可比性,素宁都没有说话就能够控制别人的思想,反观自己,魅惑技能的发动不可谓不辛苦。

    看来学习锻炼技能应该提上日程了,白雾泽心想,今天晚上就去找素宁,他一定要提高技能成功率!

    第29章 聊斋被真狐狸精当做同类11 三夫人,……

    “我们现在还是要去找三夫人的名字, 否则任务无法完成。”楚冬夏无视在一旁库库鞠躬的男人,转头朝旁边的几人说道。

    周祝星有些为难:“这确实是现阶段的第一要务,但是想要知道名字, 还是得要接近三夫人。而这样做不会引起怀疑的只有你们两位,我们几个男人要是去找三夫人, 被白老爷知道立马几十大板赏来了。”

    周知之看见周祝星指向她和楚冬夏的手吓得下巴分出层层叠叠, 立马条件反射开始反驳周祝星的话:“我一个大夫人的前侍女怎么接近?”

    周祝星:“你一个女生有什么不能的?”

    “我,大夫人的前侍女, ”周知之一字一顿道,“杀害前三夫人的帮凶,周前辈我真是要怀疑你到底怎么过的游戏了,你让我去和大夫人复仇的人套近乎?谁知道她会不会恨屋及乌把我也给杀了。”

    周祝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哦!那刚好,你在被杀之前就说自己有一个遗愿,那就是一定要知道杀害自己凶手的真名,这样答案岂不是手到擒来。对了,你进去套近乎的之前一定要告诉我们, 好让大家在门外仔细听清三夫人的名字。”

    周知之不再开口,转身去旁边的花田, 一把抢过魏毅巳身旁的锄头,气势汹汹拎着朝周祝星走来, 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那在我死之前,我还有一个心愿,那就只前辈一定要死在我之前!前辈人这么好, 一定会实现我这个心愿吧。”

    白雾泽看着眼前越发不可收拾的状况,还是无奈站出来拦在了两人中间:“好了,你两别闹了。现在这个情况来说确实是楚冬夏去接近更为合适,不过其他人也并不是毫无用武之地, 像——”

    话音微微朝后带出一点尾巴,犹豫着指向远远缀在几人之外的刘四,白雾泽对刘四的印象实际上并不很好,不管是刚见面时候的冷言冷语,还是不多的几次交流中男人唯我独尊的表现,无一不表现出他自私利己的性格来。白雾泽恰恰最抵触和这样的人进行合作上的交流,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对上了刘四的眼睛:

    “刘四,我们知道你在这里的身份是府上的管家,有什么渠道可以知道三夫人的名字吗?”

    似乎是在一个早上受到了过多的大起大落,刘四在系统惩罚过后脚步在地上磨蹭着,趁着人不注意默默背过身不想去看楚冬夏,现下突然听见有人叫到他的名字,吊着眼睛将说话的人上下扫视了一遍才慢悠悠开口:“三夫人?三夫人不是叫婉清吗?哼,我说呢,居然不知道凶手的名字,这样还敢来脑力游戏?”

    白雾泽听见他说的话暗自磨了磨牙,有些忍不住心中想要将人嘴巴缝上的冲动,正要朝大家提议在面板上试试看时,楚冬夏突然一个伸手扯着白雾泽的衣服将人拉到身后,朝着刘四开始大打机关枪:

    “是吗,怎么有人问题都没有听清楚就开始说话,三夫人叫婉清我们会没有你清楚吗?问题就是我填过婉清但是名字不对,意思就是婉清不是三夫人的真实姓名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眼见着这里又有两个人即将陷入战场,周知之及其有眼力见地将还握在手中的锄头塞到楚冬夏怀里,用眼神示意:上!冬姐干他!

    魏毅巳栽花的时候伸手朝后面一摸,发现摸了个空,转头就惊恐地看到香蕉辫小女孩将凶器塞到楚冬夏手中,还在一旁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现场混乱得看不出来是各位队友在交流信息,反倒是像在□□聚会。

    白雾泽见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觉得再呆在这里已经没有更多收益,便趁着魏毅巳熟练地挡在两人中间苦口婆心劝诫的时候,朝旁边几人微微一点头打了声招呼,便很不客气地走了。

    周知之见到白雾泽直接脱身,一瞬间后背好像没了支撑她胡闹的底气,站在楚冬夏背后跃跃欲试撺掇两人打起来的心情立马变得慌张,心下犹豫了两下,躲到楚冬夏背后,然后猛一个起跑逃离了现场,连带着将审时度势玩到炉火纯青的周祝星也一并逃开了。

    回到院子的时候还是站着那位熟悉的婢女,低眉顺眼朝他微微一欠身,说话的语气却不如表现出来的乖顺,反而透露着明显的不满:“少爷,大夫人的祠堂,您今日是忘记去了吗?”

    白雾泽进房间的脚步一顿,他完全没想到还有这回事。

    没等回答,那婢女便又自顾自地说:“给您准备的衣物已经放在房间里,少爷一会儿换了,就去大夫人那儿看看吧,好歹是养了少爷那么久,您也不想被骂做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吧。”

    这里的人一个个怎么戾气都如此之大?惯会阴阳怪气的。

    白雾泽略略一点头,状似不经意间问道:“知道了,我待会就去,对了,大夫人那边还有哪些人在?”

    侍女正惊讶于白雾泽此时的好说话,居然没有费力气就将人劝去了,也没将注意力放在后面的问句,只下意识答道:白老爷和几位太太们都在。

    听起来似乎三夫人也在?

    白雾泽抬脚进了房间,之后便将房门关上了,却见屋内一片昏暗,心下却有些奇怪,他明明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房间亮堂堂的,阳光射进来的地方甚至还能看见空中漂浮的灰尘。

    一下子进入黑暗的环境眼睛有些不适应,白雾泽瞳孔微微放大,有些茫然地将视线在左右转了一圈,心下莫名感到不安,随即就要退出去将门打开。

    黑暗中却伸出一只手将人的动作打断,肩膀上一重,搭上一只手,白雾泽背后瞬间升起一股凉意,被搭上的肩膀条件反射往下一坠,将那只手甩开,转身就要打开门跑出去。

    白雾泽严重怀疑当时夜晚出门没有遇上鬼,实际上是游戏出了BUG,现在游戏修复BUG把鬼给补回来了,才会遇见这样的场景。

    就在即将碰到门的时候,整个人却被环住了,熟悉的嗓音伴随着微弱的气流拂向他耳朵:

    “你不欢迎我吗?怎么见到我就跑啊?”

    白雾泽被耳边的气流弄得有些痒,捂着耳朵朝后面看去:“素宁?你怎么在这里?”

    素宁看着对方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眼睛,故意逗他:“为什么这样叫我,显得我们很生分的样子,是我在旁边吓你所以生我的气了么?你怎么不叫我舅舅了?”

    后面语气又变得委屈起来,温和的嗓音流露出更明显的几丝黏连,让人不禁想要同他的距离更进一步:“我过来看看你啊,舅舅关心外甥不可以吗?”

    白雾泽被这几句话砸得说不出责怪,倒是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问题了,只是将身体朝素宁更加靠近,信任地转过身同素宁面对面,眼睛微微上抬,黑暗里熠熠发光:“我不是那个意思啊舅舅。”

    “啊——那小雾泽是什么意思呢?”素宁握着白雾泽的手腕将它从耳朵上拿了下来,放在手心里缓缓摩挲着,像在摩挲一块上好的软玉。

    “你是想问我什么呢?”素宁重复道,声音很轻,像哄小孩子睡觉用的音量。

    白雾泽被扣住的手腕没有办法再捂住自己的耳朵,那股温热的风又随着耳边嘴巴的张合逗弄着自己的耳朵,随着手腕上传来的微痒触感,那股气流简直要顺着耳道钻入五脏六腑,白雾泽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开始痒起来,他有一种揉捏自己胸口的冲动,要将那股痒意在皮肉中舒展开来。

    “我,舅舅”咽喉就像被电流轻抚过,颤颤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脑子则似乎被刚才细微的风吹散了、搅浑了,只是战栗着那只被握住的手,感受着前方若隐若现的热源,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要更加靠近,于是白雾泽迷迷糊糊顺从自己的想法,缓缓靠了上去。

    “嗯?”皮肉紧靠的胸口震动,似乎也缓解了一部分的痒意,素宁将人带着走向床边坐下,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抚顺怀中人的头发,他低垂着眼睑道,“你说。”

    白雾泽缓慢地眨着自己的眼睛,有些迟钝地在脑中组织自己的言语:“舅舅,你到我的房间来是要找我吗?”

    素宁笑了笑,低声道:“嗯,我是来找你的,你昨天不是说想要学如何变成一个狐妖么,所以舅舅先在这里等你了。”

    他顿了顿,又道:“你今天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先把你的尾巴放出来吧,不然到了晚上会很难适应。”

    “啊,我待会还要去呃嗯,哈舅舅”

    没等白雾泽回话,素宁就将手指抵上了对方的尾椎骨,轻轻往下一按,弯起眼睛有些恶趣味地将人往怀里带:“先给舅舅看看你的尾巴怎么样了,昨天把尾巴放出来之后,你可是完全没有控制好呢。”

    白雾泽条件反射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对方的衣服,原本半坐在床上的身体一下子被素宁的举动紧紧嵌入怀中,几乎没有撑起来的力气,脖子只能可怜地朝上仰起,一张白净的脸上缀着双迷茫的玻璃珠,眼底泛着淡淡的水意。

    素宁说出让他看看尾巴这句话后,白雾泽身后的尾巴居然真的无比听话地冒了出来,要不是一下子有了触感,几乎要以为这是素宁的尾巴了。

    突然敲门声响起,门外的婢女扬声问道:

    “少爷,请问您好了吗穿衣服这种事还是让奴婢过来帮您吧。”

    白雾泽头顶的耳朵动了动,随即睁大了眼睛,求助地望向素宁。

    第30章 聊斋被真狐狸精当做同类12 以龟速换……

    门外是咚咚的敲门声, 门内则在一片昏暗中静谧着,只余下衣物摩擦而产生的簌簌声。

    白雾泽两只手攀着素宁的肩膀望向对方,却发现他完全没有对此做出反应的趋势, 反倒是好整以暇垂下眼睛看他,似乎是在好奇白雾泽会做出什么反映。

    门外的敲门声更加急促:“少爷, 您在房间吗?”

    白雾泽忍着身后陌生的触感, 慌忙道:“别!你别进来,我自己穿衣服!”

    敲门声停了下来, 婢女口中却不消停:“那少爷,奴婢就在门外等您,您换好衣裳后便出来吧。”

    白雾泽胡乱应了声,两手撑在床上就要起身找衣服,素宁却没那么容易放过不好学的后辈,他将手探入白雾泽的身后衣物,克制着只是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条委屈蜷缩的尾巴,故意问:“怎么不让她进来帮你更衣?”

    白雾泽堪堪撑起来的身体猝不及防被这一下刺激, 筋骨都变得酥麻,盈盈在眼底的水意随着眼睛的睁大蓄得更满, 眨眼之后那股晶莹又扩散到眼睑周围,要落不落地缀在睫毛上。

    睫毛已经湿透到打绺, 整个人的体温却开始上升,呼吸也急促起来,刚刚离开素宁身体的人现在又落入怀中, 一张白净的脸随着重力挤压出一块软肉,露出的部分也随着温度的上升透出一点粉红,素宁看着他,没忍住将人朝自己捞近了一点, 蹭了蹭他的脸。

    好软。

    素宁这样想着,张开嘴巴在对方脸颊上咬了一口,白雾泽脸上的肉并不很多,只在素宁的牙齿间掠过,留下反光的痕迹,他不死心又试着咬了一口,最后心满意足用虎牙叼起一小团,轻轻磨了磨。

    白雾泽的尾巴就像受伤之后新长出来的嫩肉一样敏感,只是细微的抚摸就会引起不小的反应,更别提那只微凉的手紧紧贴着松软的茸毛,以一个不快不慢的频率从上一直顺到尾巴尖。

    趴在对方身前的白雾泽在这样的刺激下根本没有拒绝的力气,被迫顺从着被咬起脸颊边上的肉,素宁在满足自己的心愿后安抚性地舔了舔自己咬过的地方,粗粝的舌头摩擦着脸边微微凹陷的齿印,白雾泽的面颊更加湿漉漉了。

    好痒。

    白雾泽紧紧咬合住自己的牙齿,隐忍着没有惊呼出来。

    他费力地将手朝身后探去,捉住那只游刃有余的手,轻轻合拢握住,使了点力气制止住它的继续作乱,几乎是在用气音说:

    “舅舅别弄我了,我还要换衣服,你这样让我”

    素宁看着怀中人亮晶晶的面颊,顺着他的话往下问,故意问得很严重:“嗯?我这样让你很困扰吗,那你会讨厌舅舅吗?”

    白雾泽感觉自己百口莫辩,明明是他被欺负得起不来身,现在却被问得好像是在无理取闹一样。

    面对这样委屈的语气,白雾泽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只能弱弱辩驳:“没有,我只是这样就没办法把尾巴收起来了。”

    “哦——”素宁于是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啊,那你把尾巴收起来是要去干嘛呢?是要去看什么人吗?”

    “我要去看大夫人啊。”

    白雾泽完全没有意识到素宁的不对劲,有些奇怪他的问题。

    素宁的声音却立马凉了下来,也微微松开了搂着白雾泽的手:“你要去看你的弑母仇人是吗?”

    白雾泽被问懵了:“大夫人是杀害母亲的凶手?可是你之前不是说张制东才是”

    素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息道:“看来你真的是完全不知道。”

    白雾泽顾不上身后带来战栗的痒意,直觉自己找到了游戏任务的突破口,睁着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望向素宁,无辜地不得了。

    被那双眼睛一望,素宁的心情跟着平复了一点,他像个失去一切、一无所有的人那样,紧紧抱着怀里留下的唯一,用力将人嵌入自己的身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感受到自己依旧活着、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他有些艰难地开了口:“当年不止张制东,还有大夫人。他们两个人联合在一起,杀了婉清。张制东恨她劝阻白长夫从商,姜章嫉妒她的美貌,更嫉妒她当时在白府的盛宠,”素宁顿了顿,又道:“何况你母亲生下了你,雾泽,你是白府的第一个孩子,是白府的长公子,他们当然会嫉妒。”

    “可叹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罢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再纠结也不会再有更好的结果。”素宁叹了口气,打算将这件事揭过去。

    白雾泽却在凶手的讨论上显出极大的执着,他故意问素宁是不是杀害大夫人的凶手,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得寸进尺,开始盘问凶手的名字。

    在这样目标明确的追问下,反倒显出白雾泽的不近人情,为了找到需要的答案,他迂回着引导素宁说出凶手的名字,看似不经意的话语间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些目的性,不同于昨天晚上抚上眉心的心疼,现在的白雾泽浑身透露着高高挂起的冷漠,毫不客气将对方刚刚合起的伤口以关心的假象划开,只是为了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反倒是素宁又开始陷入昨晚的痛苦中,有些抗拒但又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他了解这件事的缘由,白雾泽问一句他答一句,对话中渐渐陷入与圈人入怀的姿势完全相反的被动境地。

    “舅舅,那你告诉我小姨为什么现在叫婉清?要改成我娘的名字?”

    白雾泽放轻了声音,在素宁的胸口抬眼望着对方,一副依赖的姿态有些好奇地问。

    素宁面色有些挣扎,一会儿后表情归于平静。

    【魅惑成功】

    他缓缓吐出缘由:

    “你小姨原本叫婉宁,和她姐姐长得极像,之前故意让白长夫看见了娶回府,前几天找到机会,杀了大夫人。”

    白雾泽听到这里眸光闪了闪,原来她叫婉宁。

    下一秒,娃娃音猝不及防在耳边响起。

    【检测到玩家白雾泽违反游戏规则

    (禁止模仿、使用他人能力)】

    【十秒钟后实施随机处罚。】

    【抽取随机处罚中】

    【抽取结果:维持现状为正常形态】

    猝不及防听到要受到处罚时白雾泽心下一震,还以为会出现和其他玩家违反人设受到的处罚一样的社死场面,不过处罚力度似乎并没有很大,只是让他维持

    等一下!维持现状?!

    白雾泽蓦地睁大了眼睛,维持现状对几分钟前的他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事,但是不能是现在啊!

    身后的尾巴似乎是有感应地动了动,磨到里衣后又敏感地蜷缩在一起,紧紧贴着自己的大腿根,尾椎处腾升起一股热气,被自己刻意忽略的痒意细细密密又缠绕上来,白雾泽咽了咽口水,心下叮当一声。

    完蛋了。

    还没等他从素宁怀中离开,门却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那原本应该站在门口的婢女面露不耐,紧皱着眉头在开门的一瞬间将整个房间扫视,开口道:

    “少爷,还是让我来帮您更衣吧,您再这样磨磨蹭蹭,应该要来不及了。”

    映入眼帘的却是漆黑一片的房间,房门大开后光线撒入室内,带出一阵尘土在空气中翻滚。

    白雾泽眯起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一瞬间进入的阳光,就见婢女逆着阳光站在门口,好像呆住了,她朝前踉跄着走了两步,惊恐地消化着眼前的景象,双眼大睁,颤抖着声音道:“你你们怎么”随即后面话锋一转,表情又飘忽忽变得寻常起来,“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赶紧换完衣服去祠堂,别让人看了笑话!”

    白雾泽在她说话前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此时他的尾巴还没有收起来,更显眼的狐狸耳朵也立在头顶,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吸引人的注意。

    在发现婢女突然的态度转变后,白雾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素宁,对方朝他温和地笑了笑:“帮你换好衣服,我们就走吧。”

    白雾泽下意识点点头,又被对方口中的“帮你换好衣服”带出疑问,没等问出口,就被两人拉着走到一旁,木偶似的被抬胳膊抬下巴一顿操作换上衣服。

    不说期间素宁状似捣乱的帮忙、及其不熟练的帮他系腰带,那双手不经意间擦过耳廓和摸过毛茸茸的尾巴,让白雾泽牙齿咬着口腔中的软肉才勉力没有叫出声来。

    最后换完衣服素宁及其顺手地摸了摸他的头顶,原本自然立着的耳朵被刺激得向后折成飞机耳,白雾泽压抑不住呜咽一声,两手搭上素宁的肩膀,扶着他才没有让自己站不住脚。

    “让我唔让我把尾巴收起来”

    素宁疑惑地歪头:“把尾巴收起来?你不是一直都长着尾巴的吗?”

    白雾泽一惊,没想到惩罚还有改变他人认知的功能,这样一来所有的苦恼都只能往自己肚子里面咽。

    内心痛恨地将娃娃音打了一顿,捂着自己的尾巴朝自己的舅舅欲哭无泪:“你不要再摸我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