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臆想症人你别追我啦7 嗯,因为26号……
白雾泽转过身, 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意思是你可以帮我通过检查,然后让我出院吗?”
陈师列将门合上,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 狠心摇头:“好像不行。”
白雾泽问了一句:“为什么?”
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陈师列试图转移话题:“你先说说找我什么事?”
白雾泽却不吃他这一套:“要是你能帮我出院, 这件事也可以不和你讲。”
陈师列微笑着看向对方:“啊——这样啊, 看来找我是为了一起逃出医院,既然是这样, 我又为什么要答应帮你一个人逃出去的要求?”
这是拒绝我的意思?
本来就没有对此抱有希望,但还是稍稍感到被拒绝的失落的白雾泽最后放弃了这一选项。
也难怪,毕竟谁会去答应一个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陌生人的要求呢?人之常情嘛。
“好吧,我其实是来找你组队的,医院里也有病人想要逃出去,他知道正确的路径,而且对应上了游戏提示的电梯, 需要我们帮助的原因是他一个人无法独自逃离,需要别人的帮助。”白雾泽抬眼对上陈师列, “这样说的话,你愿意加入吗?”
“可以。”陈师列爽快答应了, 后面又多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病人,不会是26号吧?”
“是啊。”白雾泽点点头, 对陈师列这样的反应有些疑惑,“你好像不是很喜欢他,但你们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
陈师列撇嘴,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我看他第一眼就不爽了, 而且他不是也很讨厌我吗?”
“但他讨厌你是有理由的。”白雾泽忍不住为26号辩解:“你的身份变成了医生,患者总是会对严厉的医生感到不满,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你附身的那个礼医生,行事本身就很残忍,他一个游戏里面的人,认不出你的真实身份,对你有敌意也很正常。当时你过来找我的时候,别人都以为你要现场手术呢,要不是看见了你的脸,我也差点认为你要把我抓了去切除前额叶。你当时还当着很多人的面把我一个人拉出去,说让我做你的教具,我差点以为你真的要把我拉过去做手术了。”
白雾泽刚开始只准备为26号解释,说到后面逐渐自己委屈起来,两条眉毛微微蹙起,望向陈师列的眼睛显得无辜又动人。
红润的双唇因为内心的激动而微微泛着水光,说话时唇齿一张一合,可以隐隐约约看见躲在里面艳红的舌头。
“不好意思,当时是我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陈师列简直想把对方抱进怀里好好哄哄,又怕吓到对方,只能试探着伸手揉开那轻蹙的眉头,“是我错了,我当时不想看见你们在一起才会这样做的,你当时低着头,完全没有感受到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陈师列特意加重了“他”这个字。
轻柔的力道在眉间打转,白雾泽仔细回想了一下,随后有些迷茫地摇摇头:“你看见什么了?”
陈师列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感受到吗?你还真是迟钝啊。”
听不懂对方打的哑谜,白雾泽有些不满,罕见地在他人面前将自己心中所想直接说了出来:“想要让我离他远一点,但是却忘了人家好心带我们出去这件事,暗戳戳在背地里说他的坏话,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背地里抹黑别人?”
陈师列挑眉:“我倒也没想到你这么会说话,他当时是怎么对待你的你不知道吗?你当然不知道,那双手在你的脖子上贴着,还有他脸上的表情,那副样子简直是在猥.亵!你一点感觉都没有,非要我和你说出来才好吗?”
白雾泽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你为什么会这样看他?要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整个世界就都完了!”
“世界可不就是完蛋了吗?没有完蛋的话为什么你会进入到这种游戏世界里来?”陈师列极力平复起自己的心情,不愿意和白雾泽吵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想要教育你的意思,但是我当时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握住你脖子的手我看得很清楚。都是男人,他做出这样的动作我还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吗?”
白雾泽彻底冷下了语气:“好啊,那你说说,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是你非要我把事情挑明的。”陈师列点点头,“他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或者说他不是喜欢你,他是想要占有你,想要夺取你,想要侵.犯你,他那只掐住你脖子的手很明显想要掌控你,不然为什么当时所有人对我的到来都没有反应,只有你被迫压下了头?这还不明显吗,我说得够清楚、够你听得懂吗?”
没等白雾泽开口,陈师列又自顾自回答了问题:“因为他想要借着礼医生的借口玩.弄你,光明正大的,众目睽睽之下地玩.弄你。”
他现在像一个机关枪一样。
白雾泽好不容易找到说话的机会:“你为什么会”
陈师列打断他:“我为什么会这样想吗?因为和他一样,我也喜欢你。”紧接着他又怕对方反感,立马解释道:“我没有想要控制你的意思,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感受。”
白雾泽听见陈师列说喜欢自己后愣住了,闭上嘴没说话,半晌后他看着陈师列问出一句:“你认识我多久?”
陈师列看着对方的脸,心渐渐沉下来:“你不相信我对吗?”
白雾泽毫不留恋地点头:“用我的话来说,我们根本就不熟。”
这下陈师列也不说话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冷凝,对视一会后,陈师列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现在还打算邀请我加入吗?”
白雾泽点头,有了陈师列之后通关的成功率会大不少,如果能加入那肯定是再好不过:“当然,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晚饭之后我们集合,讨论一下吧。”
“你知道他讨厌我,还打算邀请我?不怕他撂挑子不干了吗?”
白雾泽挑眉:“你既然这么提了,那你就戴个面具吧,免得他认出你来,不打算带我们出去了。”
陈师列妥协:“行,我戴。”
“那我们晚上见。”
见对方就要出去,陈师列下意识伸手拦住了他。
白雾泽以为对方还有什么事,转头问道:“怎么了?”
得来的是男人一句似是而非的示弱:“我本意不是想要和你讨论这个的。”
白雾泽已经打开了门,他歪头好整以暇看向对方:“那你想和我谈什么?”
“你说晚上没睡好,床也不舒服。”陈师列缓缓上前,贴上白雾泽握着门的手,“我房间的床很大,你要想休息的话,可以来我房间。”
白雾泽越过男人的身体去看那张床,确实很大很软的样子。
看起来很好睡。白雾泽心底突然蠢蠢欲动起来,他昨天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觉,满脑子都是护士举着大电据鲜血淋漓的样子,就连睡梦中都萦绕着血腥的味道。
对于那张床,刚开始还没注意到,现在经人一提醒,将目光投到这张在上面劈叉都绰绰有余的床时,身体中的瞌睡虫似乎被唤醒,叫嚣着躺上去试试。
仿佛看出了白雾泽的犹豫,陈师列又在上面添了一把火:“床上的被子和被套我都让护士换了新的,很干净,你要是害怕错过时间,我可以叫你。”
“你不睡?”
“我不睡,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白雾泽心底小小地欢呼了一下,松开了握着门的手,他脱掉鞋子之后扑到了床上:“谢谢你,那我就不客气了!”
啊,像小兔子。
“记得盖好被子,晚饭前我会叫醒你的。”
白雾泽此时有些不好意思,突然感觉对方是个不计前嫌的大好人,他朝陈师列浅浅一笑:“那我睡了,午安。”
陈师列顺手关上了门:“嗯,一会我叫你。”
第42章 臆想症人你别追我啦8 他看上去整个人……
“啊, 这就是你的面具吗?”
白雾泽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对方在头上套了一个纸袋子,两只眼睛的地方挖了两个洞,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两把剪刀, 很明显是现剪出来的。
“刚刚吵醒你了吗?”闻言纸袋子转过来:“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工具了,我这样子的话过关吗?”
白雾泽摇头:“完全看不出来你的脸, 估计26号也认不出你来, 只要刚开始把他骗了过去,就算中途袋子掉了, 估计他也不会大喊大叫让你出去的。但我刚刚确实被你吵醒了,剪刀剪纸袋子的声音好吵,我还要再睡会。”
说罢,白雾泽又躺了下去,将被子掀开盖回自己身上,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了。
认识白雾泽的人都说他看起来像是没有起床气的人,脾气很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从来都是让自己睡到没有起床气才会起来。
等到被叫醒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白雾泽在两米大的床上慢吞吞翻了个身, 随后迷迷瞪瞪下了床,头顶一根呆毛像小天线一样竖着, 此时的小天线接收信号的能力还有所欠缺,因此两只脚在地上跳了会芭蕾才找到鞋子。
找到鞋子的白雾泽却还是不满意,他睁着那双迷茫的眼睛望向陈师列, 很自然地提出要求:“我想洗澡。”
那双在地上沾了点灰尘的脚尖虚虚搁在鞋面上,黑色的运动鞋和莹白的脚背形成鲜明的对比,似乎是感受到了陈师列的目光,圆润的脚趾不自在地蜷缩起来。
脚踝很细, 一只手就可以圈起来,陈师列沉默着移开目光:“有浴室,就在旁边,但是你有换洗的衣服吗?”
“没有。”白雾泽摇摇头,头顶的呆毛也失落地弯了下去,无精打采地垂在一边,“没关系,我就是想要冲一下脚。”
陈师列看着对方刚醒来完全不设防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内心有声音在唾弃他,你完蛋了陈师列,只是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吗?手上动作却很麻利地在积分商城换了一套新的衣服,变魔法一样出现在手上,然后递给白雾泽:“我有干净的,你用这件吧,”
“!”见对方手里突然出现了一套衣服,白雾泽不禁睁大了双眼:“你从哪里来的?”
看见那张脸上露出的惊讶,陈师列不禁嘴角向上扬起:“没什么,积分商店换的。”
积分商店不是只有食物吗?什么时候开始卖的衣服?
见人有点疑惑的表情,陈师列解释道:“我的玩家等级比你高,所以积分商店的商品选择也会相对来说更多。”
居然是这样吗?
看着眼前干净的衣物,白雾泽感激地朝对方笑了笑:“谢谢你,兑换衣服的话要多少积分?等我攒够了到时候还给你。”
话是这么说,白雾泽心底却很清楚可以换一套干净的衣服的积分,肯定不是自己区区四块压缩饼干可以比拟的,估计要变相给对方打好几年的工了。
手中的衣服突然变成了烫手山芋,他现在才感觉自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一瞬间很想手动合上自己说想要洗澡的嘴,既然到站台就可以刷新身体状态,努力忍受一下好像也不是白雾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就是不行!
“你现在就可以还给我。”
白雾泽一下子抬起了头:“你想要我怎么还?”
“你刚刚那双脚是不是踩到地上了,所以不愿意穿进去?”陈师列指着白雾泽不肯穿进鞋子里的脚,不等对方回答就接着说,“好吧,其实我也有一点洁癖,既然你不愿意穿着鞋走过去,这里也没有其余的拖鞋让你走到浴室,而我的洁癖更不允许你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我只能要求你抱在我身上,让我带着你去浴室,以此来满足我见不得有人光脚踩地上的心理。这样的偿还要求你觉得呢?”
白雾泽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心中不禁疑惑,这也算是偿还吗?但是一想到不用还积分,他还是爽快地点了点头,很自觉地张开双臂等着人去抱他。
陈师列走上前去,心跳有些加快,俯下身的同时那张脸也离自己更近,连睫毛都可以一根根看清,凑上前去的时候他清楚地看见了那双眼睛,漆黑的、深邃的、如黑夜一般静谧的眼睛,此时正不带半点情绪地看着他,与他对视,好像只是单纯为了偿还衣物的积分那样,问了他,可以接受,就这样乖乖张开双臂了。
欣喜的同时心底滋生出一点失落,难道是对所有人都可以这样吗?陈师列本想顺着对方的想法将人环起来送到浴室,看见那双眼睛之后却临时改变了想法,即将环住对方的腰的手换了个方向,从腿弯中伸了过去,隔着粗糙的布料可以感受到对方温热的身躯,脊背和大腿都被自己牢牢环住,然后紧紧贴向自己的胸膛,他犹嫌不够似的开口道:“抓住我的肩膀,小心掉下去。”
“哦。”白雾泽听话地抓住对方肩膀,但是这样的动作并不舒服,他又两只手勾住陈师列的脖子,将下巴搁在对方的颈窝上。
好像靠得有点近了。
白雾泽松开也不是,继续抱着也不是,对方在感受到他的靠近后似乎受到了什么鼓舞,那双手臂将两人之间的距离贴得更近了,手臂更加用力,脚步却走得很慢,短短几步路的距离陈师列整整走了有一分钟,中途不是说抱紧点不然会掉下来,就是装作调整姿势的样子一步不挪,还不如自己直接跳着过去,反正到时候会洗干净。
终于过了对方口中很难穿过的门进入浴室,陈师列将人放下来的时候不动声色揉了一把对方的大腿,将人激得腿根颤抖,转头见陈师列表情正常,只能抿唇认为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上次身后长尾巴的时候,仅仅一个轻扫,腿就软得不像话了。
陈师列或许只是将自己放下来的时候有点手滑,用力抓了一下是为了防止自己摔倒吧。
白雾泽没去多想,站在干净的地垫上准备开始脱衣服。
见对方完全不避讳自己,陈师列也没有出去的意思,靠在墙上好整以暇看着对方。
医院的病服领口稍低,可以隐隐约约看见肩膀处的锁骨,现在白雾泽将上衣的扣子一个个解开,露出服装包裹下的,真实的肉.体,衣物遮挡着肉.体,灯光下投射出若隐若现的阴影,随着起伏隐约可以分辨出他纤细的腰身和胸膛。
陈师列呼吸急促起来。
即将把那衣服脱下来时,白雾泽却不干了,他转头看向陈师列:“我要洗澡了。”
意思是要赶人了。
陈师列的尖牙咬住口腔中的肉,用力磨了磨,直到感受到一点钝痛,才强力压制着自己的行动,走出浴室。
他坐在白雾泽方才躺过的床边,那里似乎还有残留下来的温热,陈师列慢慢躺了下来。
等到水声慢慢停下,隔壁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陈师列意识到大概是洗好了,现在应该是在穿自己给他的衣服。
果然之后不久白雾泽就开门走了出来,房间中开着昏暗的灯光,他的脸微微低着,手中的毛巾擦拭着头发,发尾微蜷,挂着晶莹的水滴,顺着重力落在衣物上,沁湿了一小块上衣,紧紧贴着他的身体。
头发濡湿了,带着弧度弯弯地附在额上,浴室中蒸腾的水汽顺着气流的涌动蔓延开来,连带着白雾泽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湿润的,睫毛上附着一粒粒细小的水珠,眼睛温润地带着笑意,就这样看向陈师列。
“我好了,我们走吧。”
陈师列有一瞬间愣住了,他才反应过来似的抓起身边简陋的头套,跟在白雾泽身边出门了。
隐藏在纸袋后面的眼睛冷冷看着过往行人,陈师列觉得自己此时就是保护公主的骑士。
第43章 臆想症人你别追我啦9 他早就看26号……
“你终于来了, 我还以为你会后悔呢。”26号坐在院长室的座位上,很悠闲自得地翘起二郎腿,似乎完全不害怕这座医院院长的到来, 他微微倾身朝一旁偏头看去,问道, “后面的人是”
“他是另外一层楼的, 之前被火烧伤了脸,一直不愿意见人, 所以戴着这个面具。”白雾泽将心中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是吗,烧伤了脸为什么不愿意见人?在精神病院谁会关注你脸上长了什么,你为什么戴着这个破面具来这里?”男人似乎不愿意轻易放过他,持续以刁钻的角度追问。
“他,他自卑。”白雾泽说这话的时候差点没咬到舌头,这算什么理由啊。
伸手扯了一把陈师列的袖口,对方很配合地装作自闭的样子躲在他身后,一句话都不说。
明明身量比白雾泽还要高, 整个人却低伏在后面,因为低头离白雾泽很近, 浅浅的呼吸打在白雾泽一路走过来依旧微微湿润的颈边。
白雾泽在说完那句话之后,肩膀上突然附上了炙热的手掌, 隔着衣物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环进怀中。
白雾泽被烫得肩膀一抖,他疑惑地看向纸袋子上那两个黑漆漆的孔洞, 自卑是你这样表现的吗?
26号不耐烦地打断两人之间的动作:“之前你旁边的那个小女孩呢?她也来么?”
“我们现在就要逃吗?等一下我去叫她!”得到肯定回答的白雾泽转身小跑出了房间,心中不禁吐槽这逃跑时间的决定也太草率了。
白雾泽离开后,房间内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冷寂下来。
26号依旧翘着二郎腿,一条腿晃荡晃荡, 右手撑在皮质座椅的扶手上,冷冷看向牛皮纸袋:“我在这里好几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有烧伤,你用的什么法子让人把你带过来的?”
就差直接骂人不要脸了。
陈师列在纸袋后面的眼睛朝26号翻了个白眼,他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怎么了?羡慕我还是嫉妒我?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找队友,怎么看起来不是很欢迎我来?”
“我要的是举重一百五十千克以上的人,他这样要求你了吗,害怕伤你的自尊心没有和你提起这件事吧?我看你也没有达到做我队友的要求,这么不要脸就跟着来了?”
陈师列在纸袋后面冷笑一声,他在出门前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蓝白的竖条纹确实会在视觉上显瘦,但是这样的挑衅就有点明显了,他有些不爽:“你眼神不太好吧,神经病院呆久了脑子也退化了吗?没人告诉你别轻易当面嘲讽别人吗?”
没等对方回答,陈师列就自顾自点点头,活动了下手腕朝前走去:“那我现在告诉你了。”
下一秒,院长室里的实木桌子被很轻松地整个抬了起来,然后朝26号胸口方向扔去,桌子翻了个面朝26号所在的位置袭去,“哐当”一声,将人连带着轮滑椅朝后摔去。
陈师列现在才露出一丝笑容,装作惊讶的语气:“哎呀,这位病友你没事吧?我因为头套的原因一只都很生气别人拿这件事说事,只是刚才你实在是太刺激人了,我刚好犯病,没忍住。跟你道歉,不好意思,哈哈。”
26号黑着脸从翻倒的椅子上爬起来,面无表情地将椅子扶起,瘸着腿又坐了回去。
陈师列在一旁靠着墙站着,一丝目光也没有分给对方。
“嗨!我们来啦!”
周知之率先踏进了房间,第一时间就看见了翻倒的实木桌,打招呼的声音渐渐降了下去,敏锐地感觉到房间内微妙的氛围,眼珠子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在26号瞪过来之前默默躲到白雾泽身后了。
她觉得这个房间好像没有她的容身之所,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白雾泽的旁边。
26号轻飘飘扫过陈师列等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四号检查室的钥匙我已经偷到了,趁现在工作人员都在休息我们赶紧走。”
四号检查室?
好像有点熟悉,等一下!那不就是他进行检查的地方吗?
陈师列皱起眉头,不动声色地跟在26号后面,他倒要看看对方怎么带他们出去。
26号熟练地在转弯众多的地方拐来拐去,除了有些坡脚之外没有任何异常,果然避开工作人员的同时顺利到达了门口,他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之后迅速进了房间,刚进门就开始指挥众人一起去找遥控器。
“这房间也太小了吧,真的会有出口吗?”周知之费力地转身关上门,不到十平米的房间放着两张桌椅,再加上他们四个人,使得整个房间更加逼仄了,连转身都难。
26号正埋头翻找着房间里面的抽屉,百忙之中开口道:“你背后的那面墙是假的,找到遥控器就可以把它升上去,另一边就是出去的电梯了。”
居然是这样?
周知之一下子感到动力十足,也跟着翻箱倒柜起来。
两人热火朝天之时,陈师列偷偷从口袋掏出26号口中的遥控器,偷摸塞到白雾泽手中,悄声在对方耳边道:“你给他吧。”
白雾泽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顺从地接过了对方手中的遥控器,装作刚找到的样子拿了出来:
“我好像找到遥控器了,是这个吗?”
26号猛地抬头,一把抢过白雾泽手中的遥控器,紧紧握在手中,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情绪,激动道:“对!对!是这个,我要找的就是这个!”
不知道按了什么按钮,白雾泽眼睁睁看着身旁的墙面升上去,对面出现了一个新的空间,最中央放着一个形状复杂的治疗病床,周围插满了治疗所需的工具,密密麻麻看得人心里不禁发慌。
周知之仔仔细细将房间看了个遍,转头问道:“所以电梯在哪里?”
26号却没回答她的问题,他盯着房间对面的镜子,眼睛一眨不眨,瞳孔高速颤动着,像是陷入了某种幻境中,随后他慢慢转过头来,眼睛直勾勾望向白雾泽。
他弯起嘴角来,也不像之前急躁的样子,将白雾泽上下打量一番,在周知之逐渐震惊的眼神中缓声道:
“原来你也是狐狸啊,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第44章 臆想症人你别追我啦10(微恐) 人类……
白雾泽皱起眉头, 面色逐渐严肃起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瞒我瞒得好辛苦,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呢?”男人的眼神逐渐癫狂起来,听不到除自己以外的声音一般, 直勾勾望向白雾泽。
周知之在一旁咽了口口水,悄悄举手:“等一下, 我们现在不是要出去吗?为什么要待在这里说话, 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再说行吗?万一到时候有人来了怎么办?”
“出去?可我现在不想出去了。”26号弯起一个怪异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望向白雾泽, 慢慢走过去圈住对方的手腕,堪称温柔地将人拉到身边,语气缱绻,而下一句话几乎是在房间扔下了一个炸弹,“你和我结婚吧,这座医院就当作我给你的彩礼,我们可以一辈子呆在这里,你觉得呢?”
白雾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用力想要掰开对方钳住自己的双手:“我觉得不怎么样, 而且我也不是你口中的什么狐狸,你放开, 我们不是说好要出去的吗?你这是怎样,要反悔吗?”
26号就像是陷入了某种臆想状态,在听到白雾泽否认自己的狐狸身份时像被抽去了魂魄一样, 慌张地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镜子,随后又露出一副放下心来的表情,用白雾泽根本无法理解的逻否认道:“不,不是的, 你就是狐狸,我已经看见你的真实身份了,你别想骗我!”
说话的同时,房间上方角落的监控红点闪烁了几下,缓缓转动了半圈,将镜头投向房间中央的四个人。
对方的力气用得很大,说话的时候将白雾泽的手攥得尤其紧,几乎勒出一圈红痕。
“喂,你俩”白雾泽用力扯开了对方的手,转头想要质问身后的两人,却吃惊地发现他们似乎也陷入了和26号一样的状态:“你们到底怎么了?”
周知之在听到他说话之后眼睛睁大了,伸出手来直直指着面前的白雾泽,瞳孔中散发出亮闪闪的光,大声喊道:“哇!仙人说话了,仙人对我说话了!”
怎么看起来病得比26号还严重?连他人都不认识了?
周知之蹬蹬蹬跑到白雾泽身边,举起他的手,忙着放到自己的头顶,碎碎念着什么“长生不老、我想要长生不老”
白雾泽一旦有抽回手的想法,就会被重新握着手腕放到自己的头顶,然后就见周知之拿着他的手往自己头顶一顿猛搓。
白雾泽抿了抿嘴,他扭头去看站在一边的纸袋头套,心中抱着点希望,那陈师列呢,应该不会像周知之一样这么严重吧?
陈师列还带着头套,看不出来神色,静静站在一旁,不断摸索着自己的手指,对旁人的对话毫无反应。
看见陈师列这样的状态,白雾泽一颗心瞬间提了上来:大家这都是怎么了?
这个房间有什么古怪吗?为什么所有人一进入到这个房间就会精神变得不正常?
他看了一眼众人的站位,还没等发现什么,26号又到了他身边,拨开一旁的周知之,极力劝说道:“我是认真的,你和我结婚吧!我这一生都在寻找同类不愿意放弃,结果被家人送到了这专门为我定制的精神病院,遇见你之前我都想要逃离这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男人眼中放出炙热的光芒,紧紧盯着他:“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我遇见你了,我人生中唯一的同类”
白雾泽现在感觉他就像一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直贴着他,可以求助的两人也都神志不清做着自己都在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事情。
此时在一旁不动的陈师列终于开口了,白雾泽却在听完后大脑一片空白,对方很理所当然地掰开26号的手:“这种话你可以不用再说了,因为他已经和我结婚了。”
白雾泽看着那个薄薄的棕色头套,此时很想知道纸袋下面的表情,并且问问他到底是以什么心态说出这话的,真的不会激怒26号吗?
周知之依旧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坚持不懈去抓白雾泽的手放到自己的头顶,而平常来说更为可靠的陈师列,白雾泽绞尽脑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的。
现在的状况让白雾泽有些焦头烂额,原本就不够可靠的队伍现如今岌岌可危,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的角落,终于发现了正在闪烁的红光,他有些焦急地咬了咬下唇,不知道监控是什么时候开始闪烁的,更没有时间去考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26号不知道哪里变出一把刀来开始逼问他结不结婚了。
说实话白雾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以什么情绪来面对现在的状况,属实是内忧外患。
陈师列说完这话之后又沉默了,面向房间后侧站桩一样不动了。
四个人,四个世界。
面对朝自己逐渐逼近的刀具,白雾泽握住26号拿着刀的手,极力去安抚他的情绪:“你先别激动好吗?我们这件事情可以先出去再说,你把刀放下,这样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不,我要你现在就回答我,万一你出去之后就逃走怎么办?”说罢,男人将头凑得离白雾泽更近了,刀刃也贴在白雾泽脖颈那根跳动的动脉上。
感受着颈部冰凉的触感,白雾泽不禁放缓了呼吸,他垂下眼睛看了眼那双握着刀柄的手,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嘴唇,在看向对方的瞬间,他扫过了26号身后的那面镜子。
镜子中映射出来的是满目的血红,四个人躺在血泊中,26号被一刀抹了脖子,半边头颅要连不连耷拉在脖子上,连接处露出碎了大半的喉管,几乎铺满整个身子的血液缓缓洇开,染红了大片衣衫。
周知之和陈师列则是身上插满了深深浅浅的伤口,有些是钝的,有些很尖,血流汨汨从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中流出,眼睛大睁着,瞳孔已经散开。
白雾泽最后将目光转向躺在房间中央的自己身上,看清自己的样子时,一股寒意从脊背蔓延上来,凉得他头皮发麻。
和之前的沈居清一模一样的死法。
半边身体被切断了,血肉黏糊糊团在一起,掉落在地上,熟悉的电锯出现在镜子一角,自己刚换完的衣服浸在血泊中,被染成了新的颜色,还带着润意的头发粘连着浓稠的暗红色液体,胸口微微的颤动,胸前的伤口也随着呼吸渗出血液来,血团有规律地在浅色的衣物上有规律地染开,冷白的脖颈上一条红线,他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全身上下被红色覆盖。
那双一直温润的眼睛完全暗淡下来,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安静地合了起来。
白雾泽猛地一窒息,整个人神经性地颤抖了一下,脖颈立马被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线。
他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愣住了。
和镜子里面的伤口别无二致。
难道说镜子里面出现的其实是预知?白雾泽脑海中快速运转着,除了脖子上的伤口,最重要的还是被电锯造成的伤口,如果是会出现的结果,他现在最需要避免的就是会给他造成致命伤的电锯,还有胸口上的伤口,但是那会是从哪里来的?
会出现电锯的地方只有护士的手里,白雾泽抬头看了眼监控,现在的第一要义是赶紧出去。
脖子上的刀又一次逼近了,对上男人赤红的双眼,白雾泽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看对面的镜子,同时还要说服对方抓紧时间出去:“别着急,你要是想和我结婚的话,是不是还得先和我讨论一下婚礼事宜?这么多事情在这里不好说吧?我们先回去好吗?”
话音刚落,白雾泽耳边听到走廊底部隐隐约约传来激起鸡皮疙瘩的“滋滋”声,让人头皮发麻,他很明显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简直要从胸口跳出来。
千万别拒绝,千万别拒绝
26号眼中突然闪过亮光:“真的吗?太好了,你要和我结婚?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白雾泽正要重重呼出一口气,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陈师列突然出声了;“我说过了他不和你结婚,你听不懂吗?”
一颗心又高高悬起。
白雾泽眼睁睁看着26号立马变了脸色,而走廊里的脚步声和电流声也到了门外,他缓缓闭了闭眼,牙齿磨了磨毫无血色的嘴唇。
早就来不及了。
电锯从门口出现的一瞬间,26号也在暴怒中将刀摔向陈师列:“那我先杀了你,再和他一起殉情!”
陈师列带着头套,视野受限,手却精准地抓住了刀柄,完全没有被伤到一分,他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下一秒,电锯破开门的声音和机械被启动的声音一起出现了。
26号脸上势在必得的笑容没持续多久,握着遥控器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怎么会?”
被遥控器启动的病床开始活动起来,上面的刀具针管也开始张牙舞爪,设定下极有目的地挥向其余三人。
白雾泽在护士破门的一瞬间心脏几乎骤停,他缓缓转头望向门口,转头的一刹那,胸口一凉,他慢慢低下头去,胸口插着一把薄薄的手术刀,手术刀的刀柄处连着银色的绳线,他低头的一瞬间,那把手术刀又快速离开了他的身体,接着再一次插进了他的胸口。
一股腥甜涌上喉间,白雾泽无法抑制地吐出一口血,顺着嘴角滴落在地面。
那病床周围的刀具更多地攻向周知之和陈师列两人,几乎是四面八方袭来,没有躲避的可能。
周知之最先抵抗不住,睁大双眼倒在地上。
其中一部分的钢针失去了攻击目标,转而向陈师列袭去,一开始陈师列还能勉强应付,通过不断施展瞬移来躲避攻击,甚至在途中帮白雾泽挡下了钢针的攻击,但是最后失去天赋利用次数的陈师列还是被击中了,甚至比最先倒地的周知之看起来还要血.腥。
白雾泽捂着胸口的伤口,极力想要躲避那些钢针,却没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护士的身边。
电锯距离他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白雾泽心下闪过不详的预感,一秒钟后,腰上一痛,下半身突然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忽然很凉很凉。
他重重倒在地上,睫毛上还沾着飞溅出来的血液,黏连着,让他的眼睛没有力气睁开。
只有白雾泽自己知道,他还在呼吸,只是这样的呼吸还不如死了好,他极力希望自己就在下一秒死去,身体却清晰地告诉他还活着。
现在唯一可以动作的人还有26号了。
护士停下了电锯,恭敬地朝对方鞠了个躬:
“院长。”
26号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话语,缓缓走到白雾泽躺着的地方,抚摸着白雾泽那张依旧温热的脸庞,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刀,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脖子旁。
“这家医院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等我死了就散了吧。对了,对我的父母就说,我和我的夫人殉情了,我已经找到了世界上的另一个狐狸了。对了,记得补刀。”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脖子用力,用力到半边头颅都掉下来。
鲜血喷涌而出,他很快摔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白雾泽在听到护士喊院长的时候眼皮颤了颤,最后连一点温度都散去了。
【检测到玩家失去生命,即将发动自主技能】
【自主技能:九尾狐的第一条尾巴】
【回溯时间:12小时】
黑暗中出现了一抹光,白雾泽循着那抹光向前走去,一瞬间天光大亮。
白雾泽一个重心不稳,手向前撑了一下,触感到微凉的坚硬触感。
白雾泽猛地清醒过来,发现他的手就撑在那张熟悉的实木桌子上。
一道开门声传来。白雾泽下意识抖了抖,要不是撑住了桌子,差点没有腿软得站不住脚。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白雾泽猛地一回头。
26号正靠在门上,颇有些吊儿郎当地问道。
第45章 臆想症人你别追我啦11 妄想症启动!……
白雾泽愣愣转过身去, 一见到对方那张脸,抓着桌子的手下意识用力,指甲边缘泛出白色, 不可置信地愣在了原地。
26号见人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不禁笑出来:“怎么看见我这副表情?不欢迎我过来吗?”
白雾泽张了张口想要回答, 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怎么了?”26号也发觉白雾泽的不对劲, 他急忙走过去看白雾泽的状况,“你是不是发病了?”
对方逐渐靠近过来的身影和之前握着控制器的身影逐渐重合, 白雾泽心中警铃大作,想要逃离,脚步却被黏在地上无法动弹。
他睁大眼睛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胸口处也隐隐作痛,就像那里真的被插了几把刀,血液从伤口处缓缓流出,几乎不能呼吸。
他用手捂着胸口, 另一只手扶着桌子,缓缓蹲下身来。
眼前似乎还是血红一片, 在空中素无忌惮的刀具仍旧在眼前挥舞,而现在跑到自己身边的周知之也早已经倒在了地上, 瞳孔涣散。
旁边是倒在自己身边的陈师列,手上仍旧紧紧握着纸袋,熟悉的、简陋的, 现在却被血液浸透了的纸袋。
白雾泽对现在的26号天然生出排斥,随着对方的靠近,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即使理智还在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否只是幻象, 潜意识已经开始抗拒他的出现,并且在对方出现的时候身体出现了剧烈的反应。
胸口被深深扎入的伤口触感实在太逼真了,白雾泽不得不相信这就是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结局,捂在自己胸口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最后支撑不住似的扶在了地上,连带着膝盖也一起落地。
他像一只飘飘欲飞的蝴蝶,却最终坠落在地上。
26号见状有些着急地大步跨了过来。
白雾泽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手,掌心被指尖压出月牙印,疼痛感顺着掌心传入脑海,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冷静,却不停有声音在脑海中尖叫翻滚,那股声音几乎要冲破头颅。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别过来,别过来!
白雾泽痛苦地将自己缩在了一团,妄图以此来抵抗对方的靠近。
26号发现对方的状态在短短几秒钟里更加严重了,就连一旁的周知之也发觉了不对劲,跑到白雾泽身边,眼中满是担心。
“雾泽哥,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胸口疼?”
26号此时已经蹲在了他的身边,左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头也凑过去,呼吸打在颈侧,眼神中透露出的关心毫不作假。
“你到底有哪里不舒服?你说出来好吗?”
白雾泽却对这样的距离感到无比的抵触,对方靠近的的那一侧被激起了鸡皮疙瘩,只是睁着眼睛直愣愣盯着地面一处,对外界毫无反应。
只是在触碰到对方的时候白雾泽开始挣扎起来,他胡乱拍打着可以触碰到的一切,口中不断张合着,周知之却听不到发出的声音。
见白雾泽不回答,周知之也有些慌乱起来,她慌不择路地求助一旁的26号,却见对方很熟练地报出一串妄想症病人的犯病状态,周知之震惊地发现完全对的上。
“20号这是妄想症犯病了,需要找到医生救治。”直截了当地定下了白雾泽的病症,不顾周知之的阻拦,执意要将人拉起来带出房间。
“但是,但是你怎么知道他是妄想症的?不能随意断定病症啊,我们还是再等一会,万一他马上就恢复了呢?”周知之阻止赌对方将白雾泽带走,嘴上有些语无伦次地试图说服26号。
把雾泽哥带走可就麻烦了,带去治疗还怎么逃出去啊?再说现在很多病症就是治疗出来的。
况且,况且雾泽哥本来就没有病啊!
是啊,雾泽哥本来就没有病啊,可是他这是怎么回事?
周知之猛然睁大了眼睛,难道说在这个游戏呆久了,真的会得身份卡上的病症?那要是按照这个逻辑,自己不会也在不久的将来,变成一个真的臆想症病人吧?!
白雾泽在被26号接触到的时候就开始极力挣扎起来,却被软手软脚地抱进怀里,毫无反抗的力气,甚至于像是主动倒进对方怀中,只不过双手胡乱抗击着,倒像是小猫挠痒一样。
白雾泽无力地张开嘴,却再一次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喉咙处就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就算极力想要说出话来反抗,也只不过做出几句带着气音的口型。
26号在受到对方的反抗和周知之的阻止后顺从地将人放了下来,周知之还以为对方听进去了,正想再接再厉说服对方一起将人送到三号房间休息,却被随之而来的质问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知道他的名字?你认识他?”
周知之没想到对方的注意力会放在这里,被问懵了一瞬间,随后磕磕绊绊答道:“我们我们在进医院前就认识的,怎么了吗?”
男人凉凉瞟了她一眼,没回答,转而站起身来抓起桌上的电话。
没等周知之反应过来,对着话筒简短地说了一句:“自由活动时间20号、27号病人发病,在院长室,叫四号、五号医生过来治疗。”
周知之一瞬间脑海完全空白,26号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放下了电话,随后告诉他们两分钟后医生就会来,周知之一个人无措地蹲在白雾泽身边,面色满是焦急。
她想要带着白雾泽一起逃出去,却被26号紧紧箍着无法动弹。
男人垂眸看着她,嗓音很是冷淡:“还是别想跑了,在精神病院就乖乖接受治疗吧,否则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的。”
——
身穿白色护士服的护士打开了陈师列的门。颇为恭敬地低下头:“礼医生,院长办公室有人犯病了,需要您现在过去。”
陈师列身上已经换上了纯白的大褂,衣角处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他皱了皱眉,面无表情道:“行,带我过去。”
心中却在骂道,什么破医院,刚上任就要工作?
第46章 臆想症人你别追我啦12 院长 院长 ……
陈师列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那个讨人厌的26号坐在院长室的座位上, 很是闲适地翘起二郎腿,脚尖点地将椅子晃来晃去,见到来人后才抬起头来轻飘飘瞟了来人一眼。
“礼医生来这么快?”26号很是满意地弯起了嘴角, 伸手指着一起跪坐在前面的两人:“那个20号,应该是妄想症犯了, 你赶紧去把他治好。”
陈师列第一反应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神经病凭什么命令我?
随后将目光移向房间后不禁一愣,怎么会是
周知之扶着白雾泽的肩膀抖得不成样子, 一副想逃又不敢逃的表情,见到他之后又睁大了眼睛,瞳孔地震愣在了原地。
而白雾泽则是像陷入幻境中,不住地推拒着身边的人,表情痛苦,喘不过气又说不出话,紧紧蹙着眉,连一直温和平静的眼睛都弥漫上惊惧, 全身心都在抗拒一切外界的触碰。
陈师列见到周知之恳求的目光,不知道她自己在心里脑补了什么, 抬眼对上26号,问到:“那这个27号怎么办呢?”
“她不用你管, 会有其他医生带她治疗,你就只管把20号治好就行。”
陈师列点点头,这也确实不关自己的事, 本想带走白雾泽直接一走了之,转念一想万一白雾泽清醒过来发现没见到周知之伤心怎么办,于是顶着周知之震惊的目光,开口道:“我最近不是很忙, 27号也给我治疗吧。”
26号挑了挑眉,答应了:“记得别治太过了,不然对我们医院名声不好。”
陈师列简短答道:“知道了。”
随后走上前去,靠近之后悄声对周知之道:“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先帮我把他扶起来。”
周知之不明所以地帮着将白雾泽扶近对方怀里,挠了挠脑袋,也低声道:“其实我没犯病。”
“我知道。”陈师列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无视怀中人的反抗,将人紧紧搂在胸前,随后快步将人带出房间,“谁知道那个26号又在犯什么病,一个院长还亲自体验起精神病人来了。”
周知之跟在后面也快步走出了房间,最后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26号看着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院长室,莫名有点空虚,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他摇了摇脑袋,将这个想法踢出脑海,自嘲地笑起来:“怎么可能,他一个妄想症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同类。”
“院长!院长!我来了,你说的病人在哪?”
一个矮胖的男人喘着粗气推开了门。
26号漫不经心地握着手中的四号检查室钥匙,随口道:“礼医生已经带走了,没你事了。”
矮胖男人用袖口擦拭了下自己汗津津的额头,不住地点头:“哎,哎,好的院长,那我就先走了。”
离开时却没有关上门,此时院长室的门大开着,一旁跟着男人来的护士转身进去了,目不斜视走到26号身边,一把夺走了对方手中的钥匙,放好后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院长,还是别总想逃出医院了,您的家人会为此而感到伤心的。”
被抢走钥匙之后的26号也没感到失落,一直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直到护士提起他的家人后才抑制不住心口的愤怒:“伤心?他们为什么而伤心?是为他们的儿子得了精神病,一直要为此付出痛苦和代价而伤心,还是为他们生下了一个无法继承产业的废物而伤心?”
说到这里,他重重喘了口气,极力想要平复下来,却在看见护士那张脸之后又散发出怨恨:“你又凭什么这样和我说话?我的父母叫你过来,就是为了这样监视我的吗?”
护士毫不畏惧,盯着他的脸面无表情:“我觉得您的父母已经对您很容忍了,让您一个人在这里作威作福,医院所有配备的医护人员全部为您一个人服务,每个星期还会为了您的新鲜感增加新的病人,即使这些人实际上心理完全正常。我不明白,您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呢?”
26号冷笑一声:“还有哪里不满意?你倒不如问问还有哪里满意,一点点小恩小惠就想把我在这里关一辈子,每天都活在监控下,被所有人监视着一举一动,每次逃离的时候给我希望又让我重新绝望,就算有一群人可以供我掌控又怎样?我也不过是这里的玩物!”
护士见他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她沉默了一瞬,冷漠道:“您的情绪波动有些大了,当心犯病。”
说罢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26号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平稳了自己的心情,眼睛虚虚凝在空中一点,对着空气说了一句:“等我,我会找到你的。”
门外的护士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院长的病更严重了。
“他这是怎么了?”
陈师列将人带出房间后转头问道。
周知之看着现在已经被抱入对方怀中的人,觉得这样的姿势不应该出现在两个还没见过几次的队友之间,却又对着陈师列那张长得有些冷淡显凶的脸说不出话来,便只能乖乖回答:
“我也不知道,26号刚一进来就这样了,看起来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但是我当时真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且我完全没有想到”
“没想到什么?”
“我和26号之前是在一个房间的嘛,所以他之前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很乐于助人很好聊天的性格,虽然总是有点疯疯癫癫的,但是总体来说也算是个好人”
陈师列脚步很快,抱着人语气不耐烦地打断她:“说重点。”
周知之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接话:“这不是要说了嘛,但是刚才,他一见到雾泽哥那副样子,直接就拨打了电话叫人过来,天哪当时真是吓死我了!你进来的时候我真的完全没想到。”
说罢周知之又很好奇地跑到一旁问道:“对了,师呃,您是为什么会变成医生啊?”
陈师列没有解释的想法,随口含混过去:“抽取身份卡的时候抽到的医生。”
听完陈师列的解释,周知之不禁惊讶地捂住脑袋,感叹到:“居然还会有人抽取身份卡的时候抽到这种角色吗?你的手气也太完美了吧!”
陈师列敷衍地点点头,示意她开门,随后将人小心翼翼放到了检查室的床上。
“啊!!!这是什么情况?”
周知之进入房间后,看着眼前的一切瞳孔地震。
房间很小一角放着桌子和两个椅子,另外很大的空间都放着一张造型诡异的床,周围似乎都是一些手术用的器具,密密麻麻插在边上。
地上都是黏糊糊的暗红色血液,几道拖行的痕迹从木桌旁边一直蜿蜒到门口,周知之刚一走进来就像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你这真的没杀人吗?”
“把门关上。”陈师列没回答她的问题,就像一个真正冷漠无情的医生那样命令道。他将逐渐停止挣扎的白雾泽放在了干净的床上,周围的刀具和钢针却仍旧往地上不断滴答着血液,使得这副场景看起来无比的诡异。
周知之不禁打了个寒战,但还是往前走了过去,她有些无措地问道:“现在怎么办啊?雾泽哥好像不是很正常?”
陈师列现在却又不是很担心的样子:“他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
周知之狐疑地望了陈师列一眼,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质疑咽了下去,点点头搬了张椅子默默守在白雾泽床边。
床上的人不太安稳地闭着双眼,眼皮底下的瞳孔正在高速转动着,像是进入了梦魇中。
白雾泽现在潜意识感受到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太清醒,他的思绪好像变成了一团棉花,一会儿进入满是血泊的检查室中,一会又是自己回到院长室后26号进行的合作邀请,最后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片空白。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啊!雾泽哥,你醒啦?”
白雾泽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气音:“我这是在哪里?”
陈师列听见他这样的声音,皱了皱眉:“在我的检查室,你声音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周知之尽力辨认着白雾泽的口型,勉强认出对方想要说的话:“你的意思是,你好像预见了未来?”
白雾泽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迟疑,但还是在对方的问句下点了点头,当时一遍又一遍在自己脑海中回旋的画面无比自然又毫无破绽,他才会在刚醒来的那一刻突然惊慌失措,在见到26号那张熟悉的脸时,陡然落入无法发声的地步。
“所以说你现在的状态,难道说是后遗症吗?”周知之投来的目光满是担忧。
白雾泽抿了抿嘴,眼神有些飘忽,他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后遗症,或者是说这一切只是自己被吓到了。
被吓到失语,说起来好丢人啊。
周知之手撑在下巴处,做出思考的样子,疑问道:“那这会不会是雾泽哥的天赋啊?可以预知未来什么的。”
白雾泽躺了一会,身上有了些力气,缓缓将自己撑起来,他其实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周知之看向他的眼神实在炙热,又是唯一一个陪他度过三次副本的玩家,就算说出去也没有关系吧。
即使声音还是很小,说话也只能用气音,白雾泽还是认真回答了:“不清楚,我在个人面板上好像没看到”
一旁默不作声的陈师列却在此时打断了白雾泽的话:“如果说是想关心对方的喉咙的话,那就不要问这么多,如果是想要趁此机会打探天赋的话,我劝你还是不必要了。别用自己的好奇心理消耗他人对你的信任。”
周知之在一旁被怼得没话说,她连连朝陈师列摆手:“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好奇,对不起,我下次不问了。”
陈师列没看对方,将半撑在床上的白雾泽扶起来,头也不回道:“别跟我说啊,跟你的雾泽哥说去。”
他特意加重了“雾泽哥”这三个字,语气听起来很是不满。
周知之便又委委屈屈转过头去,对着白雾泽重复了一遍她刚才的话。
话音刚落,陈师列又开始马后炮挽救他在白雾泽面前的形象:“我不是说你不能好奇,但是一切好奇也要有一个限度,万一后面突然穿出来白雾泽的天赋是一个什么预知未来的梦,你自己想想他会最先怀疑的是谁?”
周知之低垂这眼睛,嗓音有点黏黏糊糊,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怀疑我”
“是啊,你自己也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不是吗?”陈师列看了一眼白雾泽的脸色,又继续道,“所以我本意不是想要教训你,我只是想要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的,你懂我意思吗?”
“嗯”
陈师列听她声音不对,一转眼,小姑娘已经在吧嗒吧嗒掉眼泪了。
下一秒,他就眼睁睁看着香蕉辫小女孩扑进白雾泽怀里找安慰。
第47章 臆想症人你别追我啦13 蘑菇!我的嗓……
陈师列见到周知之扑进白雾泽怀里的时候之后脸都黑了。
他提溜小鸡仔一样将周知之的衣服领子提溜起来然后拎着放到一边。
“多大人了, 说你几句就要哭?”
周知之一手和陈师列对扯着自己的衣服领子,一手攥成拳头去擦自己的眼泪,声音中的哭腔更明显了:“我我不想和你说话。”
陈师列有些无奈地将人放回了地上, 小姑娘一落地就将自己团成一团,妄图变成一朵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人话的蘑菇。
见陈师列还想要去霍霍人, 白雾泽终于看不下去了, 伸手握住了陈师列的手臂,轻轻一用力就叫人变换了方向:“你别气她了, 人家还是小孩子,不知道分寸也正常。”
陈师列顺着对方的力气反握住手腕,只觉得手中的腕骨实在硌人,下意识摩挲了几下,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消掉了,现在居然也想装作周知之那样不要脸地扑进去。
一想到周知之刚才的举动他就恨得牙痒痒,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高中生也能算作是小孩子吗?”
白雾泽见他这副样子不禁笑出来:“你都几岁了还计较这个?”
说完自己愣住了,现在的陈师列还没有大众治疗时间将自己叫出来的经历, 更没有将自己带到房间内用积分换取衣物的记忆,自己刚才说的话会不会太亲密了一点?他会觉得很突兀吗?
白雾泽抬眼去看陈师列的表情, 发现对方也的确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直愣愣看向自己,眼神中还带着一些不可思议和隐隐约约的惊喜。
周知之蹲在下面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 闭着眼睛在脑子里面画圈圈。
白雾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知所措,不自在地蜷了蜷手指,转开话题: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陈师列不明显地弯起嘴角, 看起来心情颇好:“我的办公室。”
“四号检查室?!”白雾泽有些激动,激得他本来就失声的喉咙更加难以承受,捂着自己的胸口咳了几下。
陈师列顺着对方的脊背上下安抚,小声在对方耳边道“别激动, 别激动。”
语气很平缓,像是真的在安慰对方的心情。
眼睛却在上下流连着对方用手捂着的胸口,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虚虚贴在胸前,随着胸口的起伏颤动着像一朵含苞的花,簌簌随风而动。
“四号检查室有什么问题吗?”
白雾泽的喉结动了动,想要说话却只觉得喉咙犹如刀扎过,于是只能用手比划,示意这个房间就是出口。
陈师列站在一旁垂眸看他,原本放在脊背上的手还没从对方身上拿下来,反倒是及其自来熟地贴在肩膀,掌心滚烫得像一块烙铁,捂得白雾泽整个肩膀暖呼呼的。
“你的意思是这个房间里面有出口?”
白雾泽望着他,点了点头。
如果26号在见到镜子之前都没有说谎,那么四号检查室就是存在医院出口的地方,而加入的队友需要一百五十公斤的力气,则应该是在暗示找到出去的电梯需要暴力手段。
白雾泽环视了一遍房间,准备下床。
“等一下!”
陈师列突然伸手挡住了白雾泽挪动的腿,见白雾泽投来的疑惑目光,陈师列破天荒解释道:“地上有血,很脏。”
猜测是自己之前洁癖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这才导致陈师列试图阻止自己下床踩到满是鲜血的地面的举动,他心下有些好笑,他又不是连一点脏东西都不能触碰。
于是便推开对方的手:“没关系,至少要下来才能”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女声,说话间门被敲响了:“礼医生,请问现在可以进来吗?”
房间内的三人都直起身来面面相觑,随后以极快的进入治疗的状态,等到众人都准备好了,陈师列开口到:“你进来吧。”
那护士边推门而入了。
“哎哟礼医生您在这治疗着呢?”
进来的护士见到病床上躺着人,捂着嘴惊讶道,随后麻利地从身前的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礼医生,我想了想,还是把钥匙放到你这里保管吧,最近院长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前几天新来的几个病人差点又要被他撺掇着一起逃走了。”
护士见陈师列不耐烦地望着她,及其识趣地转身走出房间:“那么礼医生,您继续治疗,待会完事了我再进来打扫。”
陈师列冷淡地点点头,没回话。
等到护士出门之后就周知之才好奇得走上前,将桌子上的钥匙放在手心翻来覆去地看:“这钥匙有什么用啊?”
陈师列就看着那个钥匙挑了挑眉,转头望向已经坐起来的白雾泽;“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四号检查室确实是医院出口的一道关卡。”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周知之有些疑惑地问道。
“刚才护士说想要逃出去就需要四号检查室的钥匙,四号检查室就藏着医院出口的电梯这件事应该很容易就可以得出吧。”
周知之闻言茫然的环视了一圈房间:“意思是我们要在这个房间里面找到电梯吗?可是这里明明什么也没有——”
转到一半,周知之的眼神突然变换了,原本疑惑皱起的眉头一下子松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白雾泽:“啊——仙人!”
然后一个猛扎子跑到白雾泽床边,就像之前在发生过的一样,拉起白雾泽的手,然后放到头顶猛搓,口中碎碎念‘要长寿、要长寿’。
“你在干什么?”无法理解此行为的陈师列在看见她抓起白雾泽的手时,对这高中生的无语和忍耐已经到达了极点。
白雾泽又开始勤勤恳恳拉架起来,他知道周知之是因为注意到了对面的镜子才会变成这样,一手按住周知之的头顶,一手拉住陈师列,充当起单方面的和事佬。
“你先别冲动,是对面的镜子有问题,看见镜子就会陷入类似于幻境的地方进去,等一下!你别转过去——”
听到自己说起旁边的镜子,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要去看一眼那镜子有什么问题,在陈师列下意识转过身前,白雾泽松开了被握在周知之头顶的手,有些焦急地上去捂住陈师列的眼睛,因为着急,声音还有点喘:“别看别看镜子。”
由于害怕三个人中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清醒的,白雾泽几乎是扑上前去,双手环在陈师列的脖子上,身体紧紧贴着对方,双臂因为紧张夹得很紧,却因为对方还没有转过身来而不敢松开自己的手。
陈师列当然也发现了现在两人之间的姿势,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掌心汗津津的,带着潮湿的水汽,在转过去之前他其实已经闭上了眼睛,从善如流被捂住的时候心中生出一丝惬意,还坏心眼地快速眨了眼,感受到那双手因为瘙痒而不自觉颤动瑟缩的时候他缓缓勾起一个不明显的笑。
被我比过去了啊周知之。
白雾泽现在心跳还跳得很快,生怕陈师列已经先他一步看见了对面的镜子,最后还是只有他一个人战斗。
舔了舔干涩的嘴角,喉咙也还有点痛,他只能用气音缓声道:“我们先把头转回来好吗?不看镜子里好不好?”
哄小孩一样。
陈师列自觉这话不是对现在智力完全的他说的,但还是很受用地听话转过身来背对镜子,直到白雾泽抱着开盲盒一样的心情松开了手,见到一副调笑表情的陈师列时才松开一口气,在意识到对方刚才面对自己慢吞吞的反应都是故意的后,气不过朝陈师列的肩膀锤了一拳。
“你故意的吧。”
换来的却是对方笑得更加开心的笑容和漫不经心的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是没忍住。”谁让你太可爱了呢?
最后一句他没说出来,害怕又把对方给惹炸毛了。
白雾泽很快恢复了冷静,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逃出医院:“先不管这些了,我们快找出口吧。对了,记得别看镜子。”
说完这话后便跳下了病床,开始一个个排查起来,寻找可疑出口的同时,还要抵抗一旁妄图长生不老的高中生的头顶骚扰,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这样持续不断的打扰,到最后还是陈师列借着这样会影响搜寻的效率的借口,将人塞在房间角落里面,告诉她变成蘑菇也能长生不老,将人种在角落里面了。
做完这一切后陈师列终于心满意足,开始认真翘地板砸桌子了。
刚开始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白雾泽还没在意,直到那声音越来越大让人无法忽视,他才之直起身转过头去看陈师列在干什么,结果看见了一幕让他目瞪口呆的场景。
“你你在翘地板?”
陈师列头也不回讲面前的桌子踢倒:“这就是游戏里面的地毯式搜索。”说完又开始手撕木板。
白雾泽几乎是看呆了,他转头看了眼乖乖蹲在一旁的周知之,心中感叹怪不得让人在角落里面呢,原来是害怕把人砸到。看见陈师列讲房间里面的桌子一片片撕开,白雾泽只能默默退到一边,害怕碎裂的木条炸到自己小声劝诫道:“你要不还是小心一点,万一声音太大了让别人发现怎么办?”
陈师列此时已经移动到了房间中央,又是一脚踢到了占地面积最大的那张病床,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在病床倒塌的瞬间,整个楼道中都响起此起彼伏的警报声。
坍塌在地上的病床也像活起来了一样,围绕在床的周围的刀具开始在房间中蠢蠢欲动起来。
白雾泽面色一凛,和陈师列对视时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严肃的神色。
就是现在!
陈师列口袋中还有遥控器,由于不知道上面的按钮到底对应什么,只能乱按一通,不知道按到什么按钮,在空气中开始胡乱挥舞的刀具钢针一下子痿顿落在地上。
白雾泽跑到房间角落,一把拉起小蘑菇往房间中央带,中途还要哄着对方自己没有多余的手了,所以要忍一下现在头顶没有手蹭。
其实只要白雾泽喊一声,周知之就会乖乖跟着走上去,蹲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看着那双手,一双杏眼水汪汪的,见到白雾泽需要帮忙还会搭一把手,最后需要的报酬只是摸一摸头。
只是此时陈师列就会用恶狠狠的目光回看,小蘑菇就又抱着自己的头默默蹲下去了,嘴里欲盖弥彰说着“我是一朵蘑菇,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小小的香蕉辫在脑袋后面晃来晃去。
白雾泽没空关注这些,全部精力都在病床下的被清空出来的一块特殊的地板上。
很明显的一块颜色和质地完全不同的地板,看起来比周围更加厚重,白雾泽曲起手指敲了敲,只发出沉闷的声音。
“就是这里。”
门外的走廊隐隐约约的脚步声逐渐明显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电锯滋滋声,一瞬间紧张的情绪弥漫在整个房间。
白雾泽和陈师列对视一眼,双双试图搬起那块地板,但是装得严丝合缝的地板甚至还很完美主义地画了一个美缝,颜色是和地板完全不搭的绿色。
白雾泽用力到手指都在痉挛着,却连一点边角都扣不出来。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沉重的声音穿到每个人耳朵中,除了门外越清晰的声响,白雾泽还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彭彭彭’一下一下冲击着胸口,简直要从中跳出来。
白雾泽不住地舔着自己的嘴唇,眼前似乎也浮现出之前的一幕幕,眼睛周围慢慢有红血丝蔓延上来,他不断对自己说着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身体却听不懂自己的暗示一样,头脑都开始冲血,极度紧张下开始晕乎乎的。
这下就连周知之都蹲不住了,为了自己的长生大业帮着扒拉地板的边角。
白雾泽抬手抹了一下额头的薄汗,不太平稳地喘出一口气。
“应该不是这样,出去的方法不是这样,还要找别的工具。”
他快速眨着眼睛,瞳仁高速颤动着,黑色的瞳孔也开始不聚焦,就在电锯声即将到达门口的时候,白雾泽迅速将手塞进陈师列的衣服口袋中,摸到了藏在口袋中的遥控器。
门口响起两声“咚咚”的敲门声。
不急不缓的女生响起:“李医生,请问您在里面吗?”
白雾泽迅速将遥控器抽了出来,按下遥控器侧边的红色按钮。
一阵噪音从地上传来,地板的一个角翘了起来。
陈师列已经在它出现变化的时候眼疾手快扣住他的一角,手指用力掰着往外拉,那块地板或许是年久失修,陈师列用力一掰,就从中间裂开来,露出了下面的暗道。
白雾泽重重呼出一口气,悬起的心半落不落吊在半空中,他们现在已经找到逃出医院的通道,门外却守着极速运转的电锯,他帮着讲剩下半块地板扔在一边:“就是这里,快走!”
见周知之还傻傻待在一边,白雾泽颇为恨铁不成钢地将人推了一把:“愣着干什么啊,快走啊!”
周知之吓了一跳,慢吞吞探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通道,撇着嘴:“好黑,蘑菇会死的。”
陈师列简直杀了她的心都有了:“会死什么会死,你不下去才死呢,快走啊让你第一个走还不抓紧时间?”
白雾泽皱了皱眉,见人还是在犹豫,便率先跳了下去,小声道:“不会死的,我先下去,那你跟着我好吗?”
周知之眨眨眼,很爽快地点点头,也同样压低声音道:“好。”
白雾泽抬头担忧地望了陈师列一眼,还没开口,却被调戏地摸了一把头发:“你们快走,不用担心我,我会追上来的。”
白雾泽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你要快点,一定要跟上来啊!”
说罢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见房中无人回答,门外的护士也没有了恭敬的语气,嗓音冰冷:“既然如此,我们就打扰您了。”
话音刚落,半把电锯从门边伸出,锋利的锯齿边很快将门锯出一条线。
白雾泽眉眼间尽是焦急,只怨自己速度不够快,从隧道的梯子一步步快速往下爬。
周知之半身进去的时候,门已经被锯子锯开了,护士拎着那把正在滋滋作响的凶器,满眼冷漠地望着和她面对面站着的陈师列:
“礼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包庇逃犯在医院中什么罪名你作为副院长不知道吗?”
陈师列闻言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这护士还有心情和自己说话,看起来并不觉得自己可以逃出去?
有点太小看自己了。
他舔了舔后槽牙,用眼角扫了一下周知之爬架子的进度,发现对方已经整个身子进入暗道中,便放下心来和对方唠嗑,试图再多争取一点时间。
他弯起一个面对对手时惯用的笑容,毫不在意的样子:“嘶,哎呀,你说我这是什么意思呢?其实我也不太知道,让两个病人从检查室里面逃出去到底是为什么?哈哈”
他挑了挑眉:“好奇怪啊。”
护士皱起眉头,手中的电锯朝陈师列直直挥去:“屡教不改,违反医院规章制度第一条,医院所有人员禁止逃离。”
却见陈师列不顾暗道三米的高度,往旁边跨了一步,本该自由落体的身体却一下子消失在众人面前。
电锯只堪堪挥落一片洁白的衣角。
第48章 臆想症人你别追我啦14 【魅惑成功】……
“雾泽哥, 那个前辈啥时候到啊?”
或许是远离了镜子的原因,周知之脱离了之前迷迷瞪瞪的状态,回忆起自己的出格动作, 现在只敢规规矩矩缩在空间狭小的电梯角落,眼睛睁得很大, 有些拘谨地问道。
白雾泽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 电梯的空间小是小,但还不至于让人贴着边站, 正想将人拉到中间来一点,整个电梯地面却猛然往下一震,白雾泽伸出去的手似乎硌到了什么,被狠狠往后一撞。
“快关门!”
白雾泽吃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眼睛在对方出现时狠狠眯了一下,忍着痛用另一只手按下了电梯按键。
“啊!你什么时候到的?”周知之惊讶地看着闪现在眼前的人,被吓了一跳。
“先不说这个,赶紧关门。”陈师列微微喘着气, 眼神紧紧盯着缓缓关上的电梯。
周知之也在一边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两道铁门, 见到门终于合上之后吐出一口气,发出哀嚎一样的声音:“终于出去了。 ”
接着双手抚胸, 长叹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当时护士举着电锯从门口出来的时候我都快要吓死了!!!还好当时发现了出口,否则我们可能直接挂副本里面了,雾泽哥, 你居然知道出口就在房间里面,太厉害了!要不是你,我们就要一直被困在这里了。”
白雾泽闻言笑了下,摆了摆手, 声音很轻:“没有这么夸张,如果没有你们也没办法逃出来”
他站在一边捂着自己的手臂,靠在电梯上,两片厚薄适中的嘴唇微微张开——喉咙处随着呼吸有些刺痛,仿佛有沙砾在喉间滚动,他颤了颤睫毛,在封闭的空间中靠在一旁。
陈师列此时转过头来,发现了白雾泽此时的异常,不顾一旁周知之陡然睁大的双眼,径直握起白雾泽的对手腕,将对方的衣袖捋了上去,果然看见了一小片泛着不正常红色的皮肤。
陈师列心里悄悄叹了口气,按上了微微泛红的一小块皮肤,顺时针小幅度揉了揉。
不是很痛,反倒因为陈师列大拇指上的茧子,让白雾泽觉得有点痒痒的,他没忍住往回缩了缩,却被不容反抗地拉回原处。
“刚刚我进来的时候是不是撞到你了?”
周知之探头偷偷看,结果发现陈师列将白雾泽整个人都挡住了,看不见对方的回应,只能看见一小撮发丝,细细的,在空中飘来飘去。
随后陈师列似乎离得更近了,连那一小撮头发都看不见,嗓音很低,像是在呢喃:“怎么不说?”
“是因为喉咙也很不舒服吗,所以说不出来吗?”
白雾泽感受到对方距离自己过近的时候,已经被逼到了电梯一角,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奈何喉咙依旧发不出声,只能虚虚喘着,有些躲闪地对上对方的眼睛,用气音小声反驳:
“没有,不痛。”
“不痛?”陈师列看了眼白雾泽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简直要被这样的回答气得两眼一黑,“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吗?”都靠在墙上说不出话了,还叫不痛?
白雾泽有些难挨地推了推几乎抵着自己身体的肩膀,想要抱怨身边好热。一面有些留恋在自己手上摩挲的温暖触感,一面又对此感到疑惑,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回到车站就会恢复,就算痛也不会痛很久,怎么现在倒像是自己犯了错一样?
正想转头不理人,电梯在此时突然出现了震动,整个空间开始出现闪烁,下一秒,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排排公交车座位。
【恭喜玩家白雾泽成功完成游戏三:医院逃生】
【现进行游戏结算】
【玩家成功解锁并利用九尾狐天赋,魅惑天赋成功率上升为:8%】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白雾泽在心里感叹:终于回来了,怎么感觉陈师列比游戏世界还要难懂?
“下个游戏我们还是一起吧,你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身体考虑,我实在是不放心你。”
没想到转头身边坐的还是陈师列,对方现在面色不是很好看的样子,经过刚才的事情白雾泽都有点怕他了,他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就被打断。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面对这样的无理取闹,白雾泽只能皱着眉用嗔怪的表情指责对方「你就是故意在我说不出来话的时候这样提的!」
见到对方脸上鲜活的表情,陈师列心里大半的火气都消掉了,他笑起来,很有故意犯贱的样子,学着白雾泽的状态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白雾泽彻底闭上了嘴,现在反倒是他被气得往陈师列身上锤了一拳,对方却似乎因此笑得更开心了。
白雾泽抿了抿嘴,扯住了对方的外套,示意听他讲话。
陈师列将目光转回白雾泽淡红的嘴唇,似乎由于喉咙处的火燎感,对方总在试图用咽口水来减轻喉咙处灼烧的痛感,又会因为无法缓解而不自觉张开嘴唇呼吸。
这种时候的呼吸会比之前更加短促,许是不愿意被旁人发现,呼吸又被刻意放缓,某些角度便可以看见藏在里面艳红的舌头,陈师列看着对方嘴唇的眼神暗了暗,低声问:
“怎么了?”
喉间的灼烧感越发强烈,白雾泽此时却无心关注,他依旧在思考陈师列前面提出的两人一起组队的提议,说实话他没有觉得这个提议有哪里不好,换句话说可以和陈师列一起组队他简直求而不得。
一个有经验的玩家,拥有的天赋种类从仅仅一个副本就可以推断出有很多,况且要是刚刚结束的副本没有陈师列的“拿来主义”,可以说他们必死无疑。
多一个实力强劲的队友就是多一份保障,白雾泽也不愿意只给对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觉得队友之间应该要有一份承诺。
下定决心后白雾泽就开口了「我愿意和你一起参与后面的游戏,如果可以的话,后面的游戏我们也一起参与吧?」
此时陈师列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白雾泽见到后心下也有些不确定对方的想法,极力想要解释。
「我们可以在后一个游戏多合作接触一下,要是」
“好,我们以后就一直组队吧。”陈师列快速打断了白雾泽想要开口说话,紧接着又添加道,“不许反悔。”
白雾泽睁大了眼睛,轻轻点了点头,耳边后知后觉传来娃娃音:
【魅惑成功】
什么?
白雾泽抬眼朝陈师列望去,却见那人拉过他的手紧紧牵住,随后对他道:
“你现在还不能说话,等到了车站,再亲自和我说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组队吧。”
白雾泽咽了咽口水,不明觉厉。
车门一开,白雾泽就感受到对方的急躁,几乎是迫不及待将他带下了车,站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直接开问。
“你愿意和我一起组队参与以后的游戏副本吗?”
刚一下车白雾泽的喉咙就恢复了,但是周围密集的视线如有实物,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白雾泽偷偷做了个深呼吸,将头凑到陈师列耳边,用身边人听不见的声音道:
“愿意的。”
白雾泽说出这话后脸变得很红,他总觉得陈师列这样的问法很奇怪,但是又没有质疑的立场,只好乖乖顺着对方的问法回答,本想要装作只是回答一个普通的问题,脸却不顾主人的意愿变得粉红,简直蒸要腾起来。
听到这样的回答,陈师列终于如释重负笑了出来,他眉眼弯弯终于在又一次车站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好,好,太好了!”
他简直现在就想要找一辆车,趁着后面的人还没从车上出来,好甩开一直跟在白雾泽身边的高中生,但是鉴于白雾泽在游戏后期出现的各种状况,陈师列还是建议休息一下,以便恢复一点体力。
白雾泽每次回到车站后就会变得很困,估计和上车时的状态有关,才熬过几晚的打工人现在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
陈师列搂着人一路走到干净的休息区,熟练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对方头顶:
“睡吧。”
“醒了?”
白雾泽艰难睁开了眼睛,懵懵发了会呆后才答道:“嗯。”
“还有多久?”
很没头没尾的一个问题。
陈师列隔着外套精准地找到啦对方的太阳穴,放缓力道揉了揉。很自然地答道:“十七分钟。”
白雾泽打了个哈切:“下一班走吧。”
“好。”
适应好车站的照明系统后,白雾泽摘下了外套,被迷迷糊糊半抱着往前走,下一班车也刚好到达,毫无犹豫上了车。
“你怎么也在?”
周知之欢快举起打招呼的手僵在空中,有些委屈对着陈师列道:“这辆车又不是你们专属的,为什么我不能上?而且是我先上来的啊!”
转头看见白雾泽,她又扬起笑脸:“雾泽哥你也在啊!”
车上总共六个人,其他的三个都在之前没有见过,白雾泽和周知之在随意组队的玩家中已经算是熟人,他同样还以一个微笑:“好巧。”
刚坐回位置,娃娃音就响起。
【即将进入游戏,请各位玩家做好准备】
【游戏已加载完成】
【进入游戏:葡萄庄园】
【游戏目标:达成收益100,000,000元,即可完成游戏】
第49章 被公爵大人收养了1 这个他正经……
多少?!
周知之食指杵着一个个数过去, 不死心地掰着手指算了好几遍,终于确认了这个数字是一亿。
要赚够一个亿才能完成游戏目标?
他们现在有六个人,就算一个人每月能赚一万, 满打满算也要一百三十年年才能结束游戏,一百多年说不定她坟头草都长老高。
周知之苦着脸趴在前面的椅背上, 有点坐立不安, 此时车厢内响起娃娃音。
【现在开始抽取游戏身份】
白雾泽点开个人面板,果然发现上面出现了陌生的三行字。
【玩家身份:被公爵收养的孤儿】
【玩家初始每月薪资点数:0】
【归属队伍:月亮队】
归属队伍?
正当疑惑间, 中途停顿的娃娃音突兀响起,阴测测传入在座所有人耳中,颇为欠揍。
【本次游戏采取阵营模式,六位玩家将被分为两两一组,暂不公示队伍成员组成】
【所有玩家赚取金额将换算为点数,金额换算以玩家出生地黎德利货币为准】
【游戏目标完成当日进行游戏结算】
【累计赚取点数最少的队伍将退回车站,累计最多的队伍将获得2000游戏积分,并可直接跳转下一站】
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 车厢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自从进入这个未知的世界,他们的存在的意义好像变成完成一个又一个的游戏, 在没有尽头的车站接受不断的循环,最后消亡, 没有人知道这里的出口在哪里,结局是什么。
一切都不得而知。
但是一旦游戏奖励存在意义,玩家之间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和睦了。
白雾泽敛下眼中的思绪, 带着点探究的意味望向周围的几人,众人都陷入了沉思,目光中皆有疑虑。
是团队战,并且不公布队伍组成, 这是否就意味着,在队伍成员公布之前可以进行卧底和欺骗?
白雾泽收起眼前的个人面板,觉得这么做的收益并不大,两人一组的情况下被发现的几率太大,况且现在的首要任务并不是看谁赚取的货币多,而是如何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达成游戏的目标。
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师列突然问道:
“你想要第几名?”
白雾泽看了对方一眼,有些无奈:“现在就开始试探了吗?”
陈师列又笑起来,最近几天他笑的次数比一个月内加起来都要多,不知为什么他觉得眼前的人可爱得紧,一见对方整个人都舒展起来,忍不住的想要将人捏圆搓扁,再放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他用眼神将人从上到下舔. 舐,最后还是克制着伸手理了理对方的衣领:“没有在试探,你想要第几名,我可以帮你。”
这话其实说得很谦虚。他的本意是——你想要的,我就会给。
给不了的就抢。
白雾泽没当真,现在他们连队伍信息都不知道,游戏情况也是一知半解,聊这个话题还是太早了一点,便随口答道:“保二争一吧。”
说完后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领,浅色的布料正乖顺地贴在自己的脖颈处。
见状陈师列又上手捻了捻对方的衣服,手指装作不经意地擦过纤细的耳廓,满意地看着逐渐红起来的耳垂,得寸进尺摸了摸白雾泽的耳垂,假装疑惑道:“耳朵怎么红了?很热吗?”
白雾泽后知后觉这人完全是故意为之,一把拍开对方的手,鼓起脸:“你这人怎么这样!”
他转过头瞪了对方一眼,软绵绵的,没多少攻击力,反倒是像在对着熟悉的人呢娇嗔。
陈师列接受到这眼神的时候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反应过来后想要安慰道歉时,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是一间华丽的餐厅,他正坐在餐桌的主位上,前面是一盘摆盘精致的牛排,同白瓷色的盘子接触的地方冒出点血水,陈师列将它用刀切割后毫不在意地一口咽了下去。
饭吃到一半,楼上慢吞吞下来一个女仆,双手握紧在身前有些瑟缩道:“公爵大人,安德里阁下他不乐意下来,刚刚一直在说宁愿饿死也不想下来和您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说完这话之后女仆低下头,不敢看一旁陈师列的脸色。
咽下嘴里的食物后,陈师列点点头,并不显得很在意,漠不关心地用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不想吃?那就别吃了。”
听到这话女仆的头更低了。
陈师列垂眸看着手中鲜嫩的牛排,心想我来了谁还会关心这安德里吃不吃饭,他就算饿死也不关我的事情。
站在一旁的管家则是迎了上去,看出来公爵大人现在心情不是很好,带着点讨好的笑,将手上的几封信递了过去。
“阁下,这是前几天伊勒公爵和洛斯公爵的宴会邀请,听见您新收了个孩子,都想让您带过去看看呢。”
新收的孩子?
说的就是那个安德里吧。
表面上是好心收养,私下里到底藏着什么心思,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陈师列瞟了一眼那几封明显带着香水味道的纸张,冷笑一声后嫌弃地挥开手,纸张散落了一地:“让他们滚,以后这种宴会别来和我说,我不参加。”
“可是,阁下之前不是从来不拒绝这样的活动”将散落在地上的信封都捡起来,管家抬头看了眼陈师列的脸色,立马住了嘴,不敢再劝说,“我明白了,以后类似的信件我会帮您拦截。”
“嗯,这些就扔了吧。”陈师列面无表情转身,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道,“还有那个收养的孩子,以后别和我说了,他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最好别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
管家咽了咽口水,看着明显不悦的公爵大人,不敢违抗地应道:“我会和他传达的,公爵大人。”
安排好可怜的安德里的结局后,陈师列开始颁布给管家下一个任务。
“我要找一个人,身高大概比我矮上五厘米,但也不算很矮,长得很好看,皮肤很白,头发是黑色的。”
“呃大人,能否再具体一点呢?这样的长相有太多了。”
陈师列的古怪脾气在旁人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就是这样一句话惹得他烦躁起来,皱着眉声音变得很不耐烦,但是在描述起要寻找的人的样貌时,语气又带着诡异地温柔,听得管家汗毛直立:
“什么叫有太多?!你要知道我要找的人长相独一无二,一见到就会立马惊叹!啧,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有审美的,你只要看到他的眼睛,那双黑曜石一样的、深邃得像夜空一样的眼睛,你就会知道我说的就是他。”
说罢看见管家迷茫的眼睛,陈师列冷酷命令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去找?”
管家连连称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口中还默默念叨着,长得只比公爵大人矮一点,应该是个男人吧。
处理好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后,陈师列打开自己的个人面板,开始思考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赚取游戏目标点数。
【玩家身份:奥德里奇公爵】
【玩家初始每月薪资点数:0】
【可用资源:奥德里奇公爵所有产权备注:产权不可变卖,变卖点数不计入目标金额】
【归属队伍:月亮队】
比起前一个医院逃生,这次的游戏安全平和了许多,但是似乎正是因为这样,由于害怕无法提起玩家的游玩积极性,规则增加了团队战这一不定性因素,一个亿的目标,看来需要好好计划一下了
正站在角落里的女仆悄悄抬起头看正在沉思的公爵,心中仍旧在反刍前面找人的对话,她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公爵想要找的人,难道不就是刚才不愿意下楼吃饭的安德里阁下嘛。
黑色的头发,白润的皮肤,还有他那一双引人注目的眼睛,波光粼粼的,那双瞳孔既是反射他人的镜子,又是拉人沉溺的深渊。
没有人能够逃脱出他的眼睛。
但是公爵大人还是让人去找了,莫非阁下还有个双胞胎?毕竟,黑头发的人在这里可不多见。
女仆摇了摇头,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华丽建筑的楼上,白雾泽就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他刚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女仆关门的情景,随着对方身影的消失,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
“阁下,那您好好休息,千万别再惹公爵大人不开心了。”
他懵懵地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裙,丝绸的质地垂感很好,领口的地方还带着蕾丝花边。
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物,白雾泽不禁有些疑惑:
这个公爵收养的孤儿,他正经吗?
第50章 被公爵大人收养了2 蓝莓蛋糕我是你忠……
白雾泽目光复杂地看向手腕上的蕾丝花边, 抿了抿嘴,试图将它撕下来。
不知是不是质量太好的原因,连接处半晌没有分开的迹象, 又只好妥协。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不看还不行吗?
白雾泽移开视线, 从床上起身,正准备好好观察一下这个房间, 双脚触地的同时却听见了细碎银铃的声音,他先是懵了一下,随后目光下移看向自己的脚踝
——是一串银制的链子。
上面点缀着两颗深紫色的宝石,缠绕的地方连接着小小一个铃铛,方才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
白雾泽身体向后仰,戴着链子的的左腿也向上抬起,他有些诧异地看着又发出声响的链子,泛着冷光的银色细链此时正坠在冷白的皮肤上。
白雾泽的腿生得极为漂亮, 肤色白得过分,近乎完美的小腿线条到脚踝骨又细细收拢, 显出从外表看不出来的凌厉和脆弱,而那条表面内敛, 内里带着圈占意味的细链仿佛一双扣住脚踝的手,虽然藏于洁白长裙之下,却温和又隐秘地将人牢牢控制在自己的地盘。
白雾泽望着在光线下透亮的紫色宝石, 心里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再试图解开,只是迟钝地想到,刚才出去的女仆好像忘记了给他拖鞋, 白雾泽于是光着脚踩上了软绵绵的地毯。
推开门的时候女仆正在门外,手上放着一盘精致的下午茶,举起手来做出要开门的动作,见白雾泽光脚踩在地上,极其夸张地惊叫了一声,急急忙忙将手中的盘子放在一边,柔和又不容抗拒的将人带回床边:
“阁下!您怎么下来了?您要是有什么需求,朝门外说一声就好,何必这样呢?”
边这样说着,边将一旁的下午茶端了上来,劝道:“阁下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了,这葡萄蛋糕近来在贵族中备受喜爱,难得的很,就连大人也只收到一块,特地让我给您送来呢。”
床上的垫子很软,白雾泽几乎是陷进去,脚上的银链发出细碎声响,这一不明显的动静随即引来对方的视线,白雾泽条件反射般将脚往里面缩了缩。
面前摆放着的蛋糕造型粗糙,点缀的葡萄随意地散落在糕点上,受过烤制的面包蓬松柔软,形状颇为放荡不羁,白雾泽将注意力转向女仆话中的“备受贵族的喜爱”,不禁有些疑惑:
“就这个蛋糕?”
“可不嘛,这是从阿那运输过来的新品种,运量很少,新鲜的就没多少,更别说加工成蛋糕的了。”女仆解释得很认真 ,生怕白雾泽不知道这一块蛋糕的价值,说完后眼神紧紧跟随着白雾泽,妄图在他脸上看出一丝惊艳,邀功的意图很是明显。
白雾泽面对这样的眼神不明所以,就算邀功也该邀公爵大人的功,朝他这样殷勤算什么?白雾泽却又不好意思拂人面子,况且那蛋糕离他很近,手一伸就可以够到。
见人拿起精心准备的食物,女仆终于心满意足笑了起来,她手上拎着刚拿出来的拖鞋,走到白雾泽旁跪下,细心地帮人穿上。
脚踝细细的,握住的时候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脚踝的主人却像被这动作激到了,女仆感受着皮肤在虎口处的颤动,而这细小的颤动似乎也给她带来不自在,头更低了,眼珠子不知所措地四处乱飘,穿好鞋子后的手烫到一般急忙缩了回去。
女仆很快站了起来,鞠了个躬,见人吃得欢快,不禁又笑了起来,道:“也就是公爵才得了这一份,您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白雾泽盯着手中的食物头也没抬,敷衍地回道“原来是这样么”
原来是在替公爵大人邀功。
他将注意力回到手中的蛋糕,缓缓放下精致的勺子,总觉得这样的吃法面对眼前的甜品有些别扭。
这状似粗糙的蛋糕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且不说蛋糕烤得边缘酥脆,葡萄整个放进去的做法粗犷而不拘小节,一口咬下去甚至能感受到葡萄籽的存在,令人感到惊奇的也在这里,或许是烤炉将水果中的水分烤干,口中只剩下满嘴留香的葡萄味,里面本该酸涩的葡萄籽此时也变成点缀的一部分,随着上下牙的咬合,在口中让葡萄香气绽放得更加浓郁。
白雾泽双手捧起蛋糕,扇形的蛋糕已被挖去尖角,剩下一个圆润的弧度。
而这样外表质朴的蛋糕,就应该配上最质朴的吃法——白雾泽抛弃小巧的勺子,像吃苹果派一样将较窄的那头塞进嘴里,然后一口咬下。
此刻浓郁的蛋糕香气和葡萄甜香充盈口腔,白雾泽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蛋糕外层烤得起酥,内馅绵软润齿,要说单纯的蛋糕吃多了会腻,贴心加上葡萄点缀的这一份却不用担心。水润的汁液被单薄的紫色外衣包裹,上下牙齿轻轻一碰,清爽的葡萄汁破皮而出,完全不同于蛋糕胚的甜香绽放在舌尖,甜中带着不明显的酸,如此丰富的口感集中在一起,食物还在嘴中,白雾泽已经开始期待下一口吃到它的口感。
蛋糕很快吃完,拍了拍手上的碎渣,白雾泽朝后靠去。他回想起刚刚女仆说的话:
蛋糕备受贵族喜爱,葡萄是外国运来的新品,量少。
这些特征对于市场来说,简直是一块待宰的肥羊!白雾泽抬手拿起一旁的奶茶喝了一口,心里不停在计算,要是能够把控这个国家葡萄的交易,辅之适当的营销,那对于任务的完成简直是再好不过,又想到自己的身份,白雾泽瘪了瘪嘴有些委屈,他现在就连出房门都受阻,能够有出手的原始资金完成计划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但又转念一想,他现在所居住的庄园的主人很有钱啊!有数不清的仆人和土地,成箱的宝物和金币,只要不犯天大的错误,没有败光财产这一可能,白雾泽垂下眼眸。那我就去要他的钱。